“老爷,其实我听懂了……”

    随后清虚道德真君又给了他一大袋法宝,还加了难度:“为师这些法宝,都是失败之作。你已学过器材物性,可从物性搭配上来找失败的原因,一并记录下来,交付为师。”

    “弟子遵命。”仓空只好应了下来。

    说来也巧,清虚道德真君给的这些法宝,恰好都有或多或少的物性搭配问题,仓空结合之前玉简中的知识,以及真君传授道经中的内容,总能在法宝中挑出问题来。

    过了三个月,真君又改了要求——让他从符文运转角度来找问题。果不其然,在那之后他给的法宝都有些符文上的错误。显然,这也是真君事先挑好的法宝。

    又过了四个月,清虚道德真君给了他三枚玉简,分别记载着这段时间他接触的所有法宝的构造、材质、用途、物性搭配与符文,真君让仓空自己对比,随时可以过去请教。

    这样一番磨炼下来,仓空对于法宝的了解已经非常深入了。真君再次给他法宝,这一回的法宝问题驳杂,有材质问题、有搭配问题、有符文问题,大多数都是两种以上问题夹在一起出现。仓空也只能打起全部精神来应对,每日还会请教清虚道德真君。

    除此之外,仓空的冲和功与清微心法也一直坚持修炼,从不间断。

    时光荏苒,春去冬来,转眼间就是七年已过。

    仓空这七年间极少下山,只是早晚练功不辍,日日毁器不断,神识、气力都有长足进展,对于法宝的见解更是“远胜同侪”——这是清虚道德真君的原话。

    从九岁到十六岁,仓空身上变化的自然不只有修为。大概是因为营养均衡、锻炼充足,也没有学业压力的缘故,仓空这一世十六岁时,长得至少比前世要高一个头。

    “也不知是一米七九,还是一米八一?”精勤院内,仓空看着面前的墙壁,挠着头暗想。墙上错落地划着许多白线,都是他为了量身高用石子划上的。

    “可惜没有尺子,只能从我在墙上划的线来推测。嗯,按照这个世界的尺寸来说,大概是一丈一尺多吧,一丈来高,也可以称作丈夫了。”(商朝一尺合今16.95cm)

    仓空又看了眼院墙上最高的那条白线,觉得从身高来看,自己也不枉穿越一遭。他理了理衣服,左蹦右跳地向含虚院走去……因为有奇门遁甲布局,不是他智商有问题。

    小径曲折,穿过假山后眼前豁然开朗。青石小桥古朴雅致,连通两岸。桥下是一脉山溪,清流汩汩而下。

    仓空路过时忍不住照了照溪水,暗自感慨修行好。别的不说,这张脸可是比前世好看得多,白白嫩嫩,不长痘也不脱皮,放到现代社会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他一边左蹦右跳地往含虚院走,一边想起自己不知不觉都穿越七年了,略微有些感慨,“要是别的穿越者,早就大杀四方、广收美女了。哪里像我,还在给别人当童子呢!”

    “不过,我在老爷门下的待遇,只怕比一般修士的弟子都要好吧?”仓空想起清虚道德真君对他倾注的心血,别的不说,“毁器”修行这么奢侈的方式绝对就此一家。每日三餐的菜谱、功法的详细指导、排毒时用的涤垢符、甚至七年来的衣物,都是真君一手操办来的。

    “但我现在也没想明白,那次去南伯侯府,难道就是为了取金刚琢?”

    七年过去,仓空发觉清虚道德真君让他做的每一件事,背后都有深意,是为他量身订做的。只有去南伯侯府还鼎那一次,他至今都没悟出里面的蕴义。

    仓空又是一拐,景象随之变化,一座白墙庭院映入眼帘,两扇黑漆木门像往常一样打开着,他在门口再度理了理衣服,径直走入正堂——

    “弟子仓空,今日已年满十六,特来拜见老爷。”

    “甚好,”清虚道德真君也显得很高兴,道袍颜色都比平日鲜亮得多,“童儿,你既然已经年满十六,便可以正式修炼我阐教法门了。”

    随后,真君把身子摆正,清了清嗓子,将如何炼精化气的法门传授给仓空。

    其实原理并不复杂,就是用心念引动双肾精元,一路沿督脉而行,逆上脊柱,过顶门,至龈交穴后转任脉,下行汇入丹田,成为真气,这就是所谓的“炼精化气”。

    产生第一缕真气后,即可用真气推动精元重走这条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任督二脉恰好在人体上形成一个圆圈,所以这条线路被称为“小周天”,修行中常听人说的“真气运行一个周天”,指的就是这个。

    循环已成,真气自然源源不绝,修士到了这个地步,就远非普通的凡间武者可以匹敌了。

    或许是厚积薄发的缘故吧,仓空修炼时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很顺利地就炼出了第一缕真气,随后就是水磨工夫,日日坚持而已。炼精化气境界,反倒比入门前的修行速度快多了。

    进入这个层次后,仓空才发现一件无比残忍的事情降临了——他要辟谷。

    辟谷是个渐进的过程,初期可以服用些灵果灵药之类的,到后面进食间隔会拉长,最终彻底停止进食。但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不许吃肉!

    戒断肉食的过程无疑是痛苦的。仓空有好几次都把持不住想去偷偷打点野味,可是每次都只有功亏一篑:已经被打晕的野兔突然醒来,狠狠踹了他一脚后飞快跑开;本来精疲力竭、不支倒地的角鹿,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窜到没影;明明手里的树枝要戳到了鱼,河水却突然卷起大浪把他掀进去。苍天可鉴,那条河的水深连他膝盖都不到,哪儿来的这么大浪花?!

    吃了几次苦头后,仓空只得无奈放弃了试图偷荤的举动。

    事有反常必为妖,何况他身边还住着位高深莫测的仙人。这些诡异的倒霉事情一下子都发生在仓空身上,他才不信跟含虚院里的那位老爷无关!

    第14章 云中君与云中子

    人流鼎沸,车马云集,城郭耸立,屋舍栉比。

    这便是如今荆城的景象。

    荆城是荆州的治所,南伯侯府所在地,自然也是整个荆州最繁华的城池。

    仓空身着道袍,衣冠不整,在随从簇拥下缓步走在荆城中,感受着久违的人间繁华。上一次他来这里时,还是鬼鬼祟祟潜进侯府的贼人,这次居然能被对方恭敬地礼待进来,真可谓是风水轮流转。

    此时,离他年满十六、踏入炼精化气也已经有半年了。

    三日前,清虚道德真君命他下山办事,并赐给了他一枚令牌,通体以乌木雕成,正面刻着一个“阐”字。令牌本身黝黑发亮、光洁如新,触手间还有温热之感,仿若活物。

    仓空毁了那么多法器,早就炼出一双识别法宝的慧眼,哪儿还看不出来这是一件被修士手段炼化过的法器?

    “这是我阐教门下才可使用的令牌,你且拿去作为身份凭证,然后代表为师去一趟荆城。”

    说完这句话后,清虚道德真君又给他讲了这项任务的来龙去脉。

    这项任务究其根源,其实是云中子的事情,与清虚道德真君无关。

    云中子原本为云气化形,天生有操云控雨之神通,故在荆州一地被奉为神明,香火旺盛,信众极多。后来他拜入阐教门下,修行玉清大道,遂弃了在荆州的庙宇,搬到终南山隐居清修。

    正所谓“藕断丝连”,云中子人虽走了,神像却还在荆州受着供奉。

    这倒也没什么,关键是那神像与他本人有着某种玄之又玄的因果联系,一旦被毁,连带着他本人也会修为受损。当然,荆州方圆何止千里?祭祀云中子的庙宇更是不计其数。但与云中子有这种联系的,只有他曾经附体显灵过的荆城庙神像而已。

    未曾想这一次,荆城庙的神像就即将遭遇灭顶之灾。

    “你云中子师叔玉符传信于我,说是借你一用。详细事宜等你到了以后,自然会知晓。”

    清虚道德真君这句话出来后,明显是要赶人了。仓空已经做好被强制“传送”的准备了,随后发觉不对——面前的真君老爷完全没有拿出那面青幡的意思。

    “为师此次就不用混元幡送你了,传你一套御气提纵的口诀,自己边走边练吧。记住,从现在起三日之内,务必赶到荆城。到了那里的城门口出示令牌、亮明身份,自然会有人带你去见你云中子师叔。”

    青峰山虽然也在荆州境内,距离荆城却至少有几百里地,还多是荒郊野外、野兽出没之地,仓空一听真君让自己走着去荆城,脸都绿了。

    “你已经辟谷,不吃不喝不睡地跑上三天,嗯,能赶得上为师与云中子师弟约定期限。”清虚道德真君轻飘飘地说。

    “……弟子遵命。”

    荆城内,仓空想着自己离开时的情境,恨恨地咬着牙。

    走在他前面的侍从似有所感,偷偷向后瞟了一眼,刚与仓空视线接触,立即如过电般地飞快转过头去,生怕惹到这位心情欠佳的修士大人,受了无妄之灾。

    “仓空童儿,你怎地成了如此模样?”

    荆城南伯侯府内,云中子与仓空见面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上面这句。

    而他身后的辰一童子更是不厚道地笑出声来,仓空都能看见他的后槽牙了。

    “这个……说来话长了。”仓空有些尴尬地解释起原由来。说到底还是清虚道德真君的错,他刚把那套提纵御气的功法教完,就打发他走。

    结果仓空掌握不好分寸,常常是一步迈出,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扎进树丛里,或者是烂泥塘中,折腾半天才出来。最后紧赶慢赶抵达荆城时,自己已经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活像个破落叫花子。好在阐教那枚令牌的确好使,要不然城门守卫是否放他进来,还是未知数呢。

    “你怎么比以前更笨了,练个摄云步都把自己弄成这样。”辰一听完他的解释后,笑得直打跌。

    “原来那套功法叫做摄云步啊。”仓空倒是没生气,因为他看见云中子的手正在做出一个熟悉的动作——

    “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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