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确实有传说,如今太子病已见起色,时疫也控制住了,可以治的好。但那只是传言啊,谁知道是真是假?是,没错,太子作为最开始得病的人,是没死,是还活蹦乱跳,可他是太子啊,身份赫赫啊,整个安洲府围他一个人转,想用什么药用什么药,要五百年参都没人敢给四百九十九年的!可她们是啥?说好听点美人儿,说难听就是玩艺儿!!!

    她们真被染了,除了挪出去拼命硬,兼被骂两声‘没福,晦气,贱命’之外,还能得什么啊!

    到太子身边拼通天路,她们是很想,但命只有一条!真是左右为难。

    柳如眉怎么想的不知道。最起码,韦蔓儿就很左右为难。

    “去不去不是你们能决定的,我此次来,是通知你们,而不是让你们选择的,你们没有选择权。”见这两人犹豫不决,白若发挥了她走一趟的主要目标,拉仇恨。

    讲真的,她最爱干这活儿。

    果然,见白若一副高高在上,鄙视苍生的样子,韦蔓儿的怒火瞬间澎湃,脸胀的通红,袖子里的手攥的青筋暴出,几乎忍不住想上去给白若一下。

    “白姐姐放心。我和柳姐姐一定不会辜负五殿下的用心,白姐姐的好意。”韦蔓儿不顾柳如眉惶恐不安的眼色,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我们定然会好好‘伺候’太子殿下。”

    “那就好。”目标达到,白若根本没理会韦蔓儿话中‘深意’,无所谓的点点身,转身就走了。

    那副‘毫不在意,打根上没瞧起你,就凭你也敢恨老子!’的样子,把韦蔓儿气的一口老血噎在胸前,差点没背过气去。

    白若潇洒走一回,欣赏够韦蔓儿的憋屈样儿,转身爽爽哒回正院了,只留下那两个膀大腰圆得嬷嬷,调教这两位伺候太子的行事规矩。

    到行宫半个月了,该学的基本都学了,剩下的不过是突击一下,更精巧些罢了。

    嬷嬷们用跟画风完全不同的轻声细语说了一上午,才终于满意,宣布用过午膳,就把她们送到紫极院儿下处,先从宫女做起,至于日后的发展嘛……自行慢慢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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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华阁中,用过午膳,韦蔓儿坐在昏黄的铜镜前,细细得整理着自己的鬓角,并将剪下的百日红插在发间。

    一团儿一团的百日红,小小的粉花儿攒成一个花团儿,俏皮的簪在鬓边,垂在脸侧,衬得本来就雪娃娃似的小女孩更加玉雪可爱,像春天刚开的花苞一样,颤微微,娇嫩嫩。

    “柳姐姐喜欢素的,带上这个也合适。”打扮完了自己,韦蔓儿随手拿起一朵还滴着水的白茉莉,仔细插在柳如眉发间。

    柳如眉弱质纤纤,自带一股轻愁病态,配上白茉莉,更显得可怜可爱了。

    “你还有闲心弄这个,现如今咱们该怎么办啊?”柳如眉一把扯下花,忧心忡忡的泣道。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咱们这不是挺好的吗?”韦蔓儿轻笑一声,眼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愤怒和野心,她弯腰捡起茉莉花,再次簪到柳如眉发上,还仔细调整了一下角度,才满意得对她说:“这是咱们的青云路,柳姐姐可别在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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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儿,韦蔓儿经过一下午的‘训练’,隐隐透出要黑化的意思。这边儿,白若把人家扔在后罩房之后,在没管就自行回到了正院,盘腿儿坐在贵妃塌上吃点心。

    在外头装了一上午的x,有点饿了。

    “翠钗,你帮我捏捏脖子,这筋酸的很。”白若探手往后按了按脖颈椎骨那块儿,感觉酸涩的疼着,极不舒服。

    唉,这仰头装x也是个体力活儿啊,身子骨不好都干不了!白若幽幽地叹着。

    翠钗听了白若的话,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给白若捏肩按背。翠钗是正经学过武过的,不比普通宫女,手底下即力气,对人体又了解,三,两下就顺了白若的筋骨,把白若按的飘飘欲仙。

    趴在塌上,抱着一盘大厨房特意进的蜜饯樱桃,白若抬手捡了一颗塞进翠钗嘴里,满口甘甜,还带着一点微酸,御用的东西一般人根本见不着,翠钗吃地莫名感动,手底下更加起劲了。

    一盘樱桃‘你一颗我一颗’的被分完了,白若也被翠钗按的昏昏欲睡,趴在枕上想歇个午觉的时候,翠环从外间走进来了。

    “小姐,那俩人被嬷嬷送走了!”翠环禀告。

    “哦,走了啊!”被打搅了睡意的白若,没精打采的歪过头,看着翠环问:“东西给她用了吗?”

    “用了,奴婢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翠环说。

    “没让人看见吧?”白若打了个哈欠。

    “小姐放心,奴婢慎重着呢。”翠环回答,见白若点头露出个微笑,又挥手示意她下去休息,翠环垂了垂眼,沉默着,半晌,才犹豫着问:“小姐,既然送去了两个人,那药怎么只给那姓韦的用了?咱们那儿还有不少呢,十个八个都够用的!”所以不用省着。

    白若忽然就笑了,她还以为这丫头犹豫不决这股劲儿是想劝她行事不妥,给人下药断子绝孙呢!没成想是嫌弃她做事不果断,作恶作一半,格局太小。

    也是,翠钗翠环原本就是土匪,年纪在小也不能忽视她们是靠杀夺越抢长大的,本身就视人命如草介,她这种在常人眼中称得上‘恶毒至极’的下药手段,在翠环看来,怕是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吧。

    果然啊,什么马配什么鞍,她这个恶毒女人,配的是阴狠皇子,就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土匪恶霸。

    真是绝配。也挺好的!白若笑了笑。

    “这事就不用管了,我给韦蔓儿下药,就是看她不顺眼而已,如今她们走了,日后跟咱们就没关系了。”白若耸耸肩,不甚在意的回道。

    没错,借着嬷嬷们教规矩口渴的功夫,白若吩咐翠环给韦蔓儿下了药。药效特别直爽,就是简单粗暴的绝育药,土匪翠环独家配制,据说效果特别好,一般楼子里的红姑都用这种,无毒无副作用,还自带莹白肌肤的效果。

    当然,一般楼子里的红姑们想从良,就不会用那么多,盼着万一要是从良,好好治治兴许还能有点希望。可白若一想起前世女儿被韦蔓儿染上豆症后死前的惨状,就一点希望都不想给她。

    三倍的药量,十三岁的身子,用了那药之后,今夜就会下红,连续下三日。以后这辈子都别想有孩子。

    以韦蔓儿的身份,请不来太医。而且,她今日就会去紫极院伺候太子,更不敢让人知道身子有碍,在说女人下红肚子疼,也不算什么毛病,每个月都有一回的,韦蔓儿这个年纪,时间不准很正常,就算比平常疼些,也只会以为是这些天住的太湿热,才会如此,不会太在意。

    太子喜欢的是弱质纤纤如柳如眉那般类型的女子,前世韦蔓儿能被带回太子府,也是因为有柳如眉提携。从根本上,太子并不喜欢她,前世她之所以能被提成庶妃,满京城的浪,就是因为她生了太子唯一存活的儿子。

    太子妻妾无数,但子嗣不丰,如今膝下只有太子妃所出一子,和姬妾产下的两女。前世,距今五年后,韦蔓儿生下太子次子,同年,太子妃所产皇长孙病逝,韦蔓儿的儿子成了太子唯一的子嗣。

    那时,太子都三十五了,一般人这年纪孙子都有了,韦蔓儿的儿子之宝贵,可想而知。白若还听说,太子答应了韦蔓儿,等她儿子周岁立住之后,就正式为她请封侧妃。

    太子侧妃,登基后一个妃位妥妥的,弄得好了贵妃位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太子膝下就她儿子一人,等太子百年了,她儿子就是……

    韦蔓儿想的太美好,才会失了慎重飘飘然,被太子妃算计,连累了白若的女儿。

    白若一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恩怨分明,不牵连无辜。前世,柳如眉跟她之间没有纠葛,今生,她平平安安的把柳如眉送到太子身边。从此,是青云路还是地狱门,跟她无关。至于韦蔓儿。前世,她害了她女儿,今生她就让韦蔓儿一辈子没有子嗣,从此,韦蔓儿是死是活,她也不会在意。

    一包药下去,自此两清,她和韦蔓儿之间,没仇了。

    ☆、第二十八章

    那一天的下午,韦蔓儿和柳如眉无声无息的被送到紫极院,据说是当了太子屋里的宫人,白若当晚禀告了柏君溯,他也只应了一声,并没怎么在意。总归就一步闲棋,能起作用自然好,没作用的话,也不可惜。

    时间缓缓过去,转眼又是半个月,仿佛一瞬间,就来到了十月末的深秋。

    这半个月中,老天终于开了眼,竟连下两场大雨,虽然给城外的流民们带来了不便,但依然是好兆头,最起码,干裂的田地变黑了,井里也有了水。

    漫天的大雨中,百姓们跪地而泣,仰天痛哭,大灾终于过去,他们的日子又有了盼头。

    一场秋雨一场寒,日子步入十一月初,天便慢慢地凉下来,行宫的下人们换下轻薄漂亮的夏裳,穿上了厚重的秋衣。

    绝望的灾难过去,在厚重的衣裳也挡不住花样年华的大小宫女们的喜悦,她们欢快地,愉悦地,迫不及待地传达着各种小道儿消息,用八卦别人来表示自己发自内心地喜悦之情。

    而这小道儿消息的中心,自然就是太子的紫极院和柏君溯的泰清苑。

    白若言出必行,说两清就是两清了,再没打听过韦蔓儿的动静。不过,太子院中本就是万众瞩目,就算白若不特意打听,那消息还是源源不断的传到她耳边。

    听说太子特别喜欢柳如眉,当夜就让她侍了寝,之后还给她赐了字,叫什么‘弯弯’。听说太子还给跟柳如眉吟诗,给她画眉,夸她‘纤纤两弯眉,盈盈双泪目’,跟她白天泛舟小湖旁,晚上同欢床塌前。

    总之,是特别喜欢柳如眉,闹得整个安洲行宫都知道太子身边有个得宠的柳姑娘,简直是艳压群雌,把原本观仙台的那些美人儿,比的都没人样儿了。

    听说太子都答应柳姑娘带她回京城,入太子府当娘子啦。

    一步登天啊!

    被留在行宫的,不管是昌德帝的,还是太子的,或是柏君溯扔下的美人儿,都羡慕嫉妒恨的咬牙切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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