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鲁赫扯住缰绳勒住了马翻身下马,额头的汗珠都没有擦,对着皇太极奔了过去,从胸前掏出了一封书信奉给了皇太极。

    皇太极看了书信,眼中露出讽刺之意来:“看来寨桑和索诺木这对兄弟内里还真是水火不容了。”原来鲁赫的这封书信是半途从科尔沁人手中抢来的,正是索诺木给林丹汗的亲笔书信。

    “贝勒爷,那如今奴才该怎么做?”鲁赫以为皇太极娶的哲哲和寨桑一支亲近,现在又订下了哈日珠拉格格,理当站在寨桑这边的,却不想听见皇太极说静观其变的话来,顿时很是不解。

    “寨桑这个老狐狸现在还不喜欢爷出面帮衬,再说了,索诺木这封书信的意思不过是让林丹汗再次逼压科尔沁部而已,为了科尔沁,寨桑连儿子都愿意牺牲,更不要说是女儿了。布木布泰送给了林丹汗比起她嫁给了多尔衮,自然是前者对爷如今的情势更有益些,要知道寨桑和吴克善可都更加疼爱布木布泰些。再则,以索诺木的短视无知,他的女儿嫁给了多尔衮,也不错的。”皇太极淡淡地道。

    “贝勒爷英明,那奴才这就将这书信放回去。”鲁赫忙道。

    皇太极看着手下的身影消失,这才上了马缓缓朝着科尔沁的营地而去,老远就听见了布木布泰和多尔衮嬉笑的声音,他狭长的双眼眯了下,想起努尔哈赤让多尔衮跟着来此的用意,再看多尔衮完全被布木布泰迷住的样子,想起每次在哲哲那里碰见布木布泰时,她故作姿态的样子,嘴角上扬,扯出了一个讽刺的弧度来。

    忽然,草原上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来,唿哨声响起时,蒙面人已经将多尔衮和布木布泰包围住,远处跟着的侍卫奔前很快就混战起来。

    “贝勒爷!”很快就有侍卫上前围住了皇太极,等着他号施令。

    “留下两个活口就行。”皇太极冷声道,这些蒙面人的招式一看就是蒙古人,很明显就是林丹汗的人,只是能够混进科尔沁的地盘,可见科尔沁里鼠尾两端的人还真不少啊!

    皇太极却不知道,这些刺客的目标并非只是多尔衮,还有他这个正白旗的旗主,四大贝勒之一。就在侍卫和刺客们混战时,一团黑影突然自皇太极的背后袭来。

    皇太极听到身后的动静,来不及回头看,只得堪堪跳下马去。而那一刀砍断了皇太极片刻前坐着的马鞍,鞍带咔嚓断裂,马儿身上留下了深深的一条刀口子,鲜血飞溅间,马儿在剧痛中四蹄乱奔,没有方向的乱奔而去。而皇太极已经趁机看清楚了刺客的样子,寻常的眉眼,穿着女真人的衣服,但是他的眉眼形态却和女真人不一样,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他是蒙古人乔装改扮的。

    刺客瞧着皇太极的双眼中近是凶狠的杀意,半点也不惧怕面前之人是战功显著的皇太极,他大吼一声高高跃起,寒光四溢的锋刀扫向皇太极的胸前。皇太极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刀由下向上架起了刀势,脚下却是用力一脚踢向刺客的小腹处。

    “啊——”那知那刺客被踢后退数米,正撞上了布木布泰,当即抓了她作了人质。

    “住手!不然我杀了她!”此刻狞笑道,他赤红的双目恶狠狠地盯着皇太极等人,看到十几个同伴死伤大半,手中的刀更是用力,布木布泰只觉得脖子剧痛。

    一双泪眼从皇太极看向多尔衮,期望这两人能救她。

    “你若是敢伤害布木布泰,爷让你们统统死无全尸!若是识相就放了她,爷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多尔衮还是很在乎布木布泰的,看布木布泰的样子忙喝道。

    皇太极却是完全没有顾忌布木布泰的打算的,当然他也不会做得太难看让寨桑不满,对着身边的侍卫打了个手势,立刻有数支弓箭对着辖制着布木布泰的刺客。

    那刺客也早有准备,当即就举起布木布泰当做盾牌,挥着手中的锋刀又对着皇太极的方向杀了过来,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势。

    当那一幕生之时,所有的人都惊愕住了,刺客身中三支箭矢和两处刀伤倒下时脸上还是带着笑的,“皇太极,你会死于天花之下……”

    而造成皇太极被刺客伤到手臂的布木布泰听到这话时,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她没有想到她的一撞,竟然让刺客的刀划伤了皇太极的手臂。蒙古人害怕天花如同害怕死亡,当寨桑、吴克善等人带着士兵赶来的时,听说了皇太极很可能被染有天花病毒的刀给伤到后,都不敢上前。

    多尔衮这个时候和皇太极还没有直接的利益争斗,看寨桑他们这样,气得不轻,就看向布木布泰,那知道布木布泰却“晕倒”了。

    皇太极当然也担心自己得了天花,面上半点情绪不露,对着寨桑说:“台吉好好查查这些刺客吧,若是爷和十四弟在科尔沁出了事,你说英明汗会如何对待科尔沁呢?”

    寨桑的脸色变得更加白了,看向三个儿子,吴克善踌躇不前,察罕和索罗木更是低着头。寨桑心中一怒,只得看向小儿子满珠习礼。

    满珠习礼虽然惧怕天花,但是他却想若是皇太极没有得天花呢?科尔沁可不能得罪皇太极,再说了,哈日珠拉还要嫁给他呢。他当即就下马亲自扶着皇太极回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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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日珠拉做完最后一阵,打量着给皇太极做的皮靴子,满意地笑了。当然这双靴子不是有多么好多么漂亮,只能说一般般的。桑娜奇怪地问:“格格,这靴子,四贝勒会穿吗……”

    哈日珠拉横了桑娜一眼,“我做得很差吗?”这双靴子皇太极穿不穿并没有关系,这靴子当礼物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她私底下另外备了礼物送给皇太极。

    “好了,你去忙吧,我自有打算的。”哈日珠拉打桑娜出去,她才将准备私底下给皇太极的礼物拿了出来,只是一块白色的石头,其山美丽的纹路好似山峦起伏,同她胸前挂着的皇太极送她的石头很像,她将这块石头和自己的石头放在一起多日。她更是编了一条络子,这样皇太极就能带着它了。

    “好孩子,别舍不得姑姑,明天呀你就嫁到辽阳去了,到时候每天就能见到了不是?姑姑我这里还有许多东西要收拾……”哲哲和扎娜说完话,才送走她,看见哈日珠拉来了,实在不想和哈日珠拉多说什么,忙道。

    哈日珠拉忙道歉道:“是我的不对耽误姑姑了,这件袍子是我亲手做给姑姑的,还有这双靴子,是我做给四贝勒的,还请姑姑嫌弃。”

    哲哲看了一眼哈日珠拉带来的“礼物”,扯着嘴角让高格收下了,只说了一句:“你啊,何必花这个心思,好生养着才最要紧的。”

    哈日珠拉笑了笑道:“那哈日珠拉就不打扰姑姑了。”出了帐子笑容全都收了起来,暗嗤了一声,这也是她早就料到的,所以那双靴子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哈日珠拉走了两步,正好遇上了回营的皇太极,看着皇太极受伤的手臂,她惊骇极了,也顾不得哲哲会看到,慌张地扑了上来,“四贝勒怎么会受伤,去喊了大夫吗……”

    “哈日珠拉,你先回去吧,四贝勒这里有哲哲姑姑照顾就好了,还有大夫。”满珠习礼觉得哈日珠拉的身子一向弱,若是皇太极真的得了天花,那哈日珠拉也难以幸免了。

    哈日珠拉当然不愿意离开了,定要跟在一边照顾着,就是哲哲出来了言语挤兑都没有离开。

    “什么?爷可能会患上天花?”哲哲本来是坐在炕前流着眼泪的,一听满珠习礼的话就呆愣住了,她腾地起身后退两步,再抬头就看到了皇太极眼中冷然的目光,心中一跳,呐呐道:“爷,肯定不会的。”

    皇太极哼了一声,相比装晕的布木布泰,吓得惊惶想避开的哲哲,还是撅着嘴不愿意离开的哈日珠拉更得他的心呢。

    “爷好着呢,或许那刺客是胡说八道而已。”皇太极当然不想自己有事,他这话是对哈日珠拉说的。

    哈日珠拉用力地点头道:“四贝勒当然不会有事的,您还要上战场呢,还有许多的抱负没有实现,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惜就在所有人都抱着期望美好的期望的时候,当夜皇太极就开始烧了。哪怕他是努尔哈赤的儿子,畏惧天花如虎的蒙古人还是强行将皇太极一行移到了另一处帐子里,就算是哲哲,强撑着照顾了两天后,便“病”倒了,布木布泰是罪魁祸,却“惊吓过度”依旧卧床,唯独哈日珠拉坚持要去照顾皇太极,寨桑也担心皇太极死在了科尔沁,女儿的生死自然是小事了,便同意了哈日珠拉的请求。

    “哈日珠拉,你干嘛要求去照顾四贝勒啊!你看哲哲姑姑和布木布泰就那样了,你想死呀!”满珠习礼很生气地拦着哈日珠拉道。

    “满珠,皇太极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有事。”哈日珠拉没有和满珠习礼多说什么,回了帐子和桑娜收拾了不少东西,就去了皇太极养着的帐子里。

    而皇太极正在消沉,就算自己立下赫赫战功,在大金权势巨大,但是此时此刻才知道那些都是虚得,原来自己其实一无所有,兄弟、女人竟然都弃自己而去……

    所以当哈日珠拉带着一篮子果子入了帐,看着微笑着的哈日珠拉时,皇太极的心突然温暖起来了,也许他并不是一无所有,起码哈日珠拉这个女人对他是真心的。

    而此时的庆格尔泰正在脾气,她要的明明是布木布泰染上天花,怎么弄成了皇太极?虽然皇太极这个时候死了对多尔衮有好处,但是布木布泰一天不死,她就一天也难以安心。

    “额吉,那个奴才是怎么搞的?现在该怎么办?我不想布木布泰还活着!”

    福晋瞪了庆格尔泰一眼道:“既然他们都以为是林丹汗的人做的,我们就更该小心,不能让他们查到咱们。先停停吧,除掉布木布泰机会有的是。如果皇太极死了,寨桑想要平息努尔哈赤的怒火,布木布泰肯定活不成的。”

    “呀,还是额吉有办法!”庆格尔泰高兴了,挨着福晋笑道,心中已经开始祈求让皇太极快快死于天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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