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炎自然知晓所谓的‘鸭子’到底是什么,可没想到赵璟竟然会托史战来传话,难道自己还能忘了有谁在岭南?
    “殿下,卑职父亲喜食鸭鹅,如果岭南的鸭子当真这么好吃能使吴王殿下这般垂涎,卑职定要带回去几只孝敬父亲。”史战一脸认真的说着十分不靠谱的话。
    青炎此时已经将赵璟在心中狠狠戳了万次截江指,但面上也只能敷衍道:“那个,史战啊,我也是第一次来岭南,这地方的鸭子到底好不好吃我也不知道,不如到了镇南关后你四处打听一番。”
    “卑职领命,如果真是人间美味,卑职也不会忘了给殿下带份。”
    抬首望天,青炎表情无奈到极点,自己总不能跟部下说赵璟安排此次南下是为了一个少女,如果直言相告即使史战不多想,自己也会觉得没面子。
    “鸭子什么的咱先放一放,你把地图拿出来。”
    接过地图,青炎松开缰绳观察起来。
    玉州占地十分广阔,除了西南角与西北角的群山,其他地方都是山地与丘陵、台地、平原交错,而此时自己所处的位置正是玉州西北处,向南五十里便到达玉州北方第一个郡,西平郡。
    “告诉将士们,再坚持一下争取天黑之前到达西平郡,到时候可以好好睡上一觉,肉管饱!”青炎又道:“你现在派人拿着并肩王府令牌先去西平郡将诸事安排妥当。”
    三千运粮府兵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喜,暗想这位年轻世子出手果然不凡,往日里行军能保证一日两餐都吃饱就不错了,肉是想都不敢想,不由得脚步快上几分,希望早些到达西平郡。
    亥时两刻,西平郡治城西下已经架起了百口大锅,香味弥漫。运粮府兵们隔着老远便闻到了肉香,俱是努力的咽着口水。
    “史战,现在已经进入到了岭南王的地盘,安全应该有所保障,所以我决定先行一步前往镇南关,这队伍便交到你的手里,万不可令我失望。”青炎在队伍的后方将决定告诉史战。
    “殿下!即使是运粮军也是军,军中怎可无帅?而且您只身前往镇南关,一路上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卑职如何有颜面回金陵。”史战闻言差点从马上掉下去。
    青炎笑道:“算算路程如果一切顺利,你十天之内便可到达镇南关,我有墨雪相助也无需多久,而且刚才我也说了,我走之后你便是这军中的主帅,你可以把这当做是一场考验。”
    “考验?”
    “不错,当年我父王执掌的秦淮军团时,白翳全权管理粮草器械从未让父王失望过,所以我也希望日后你也能像白翳那般出色,直到青出于蓝,明白了么?”
    史战自然知晓青炎话中含义,随即将腰杆拔的挺直沉声道:“卑职定不让殿下失望!”
    青炎轻叹道:“最重要的是,之前你派人前往镇南关,让岭南王将战报也要一同送到我的手上,可我们行军多日并没有收到任何战报,此事让我心中有些不安,不提前去镇南关看一看这心总是放不下。”
    “殿下可需要虎卫营弟兄护卫在侧?”
    “无妨,你现在身为军中主帅,身边没有些自己人终归有些不方便,再说我的身手,你难道不了解?”说罢,青炎一甩马鞭脱离了队伍,向南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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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州的州治为南浦郡,位于镇南关以东二百里,是玉州乃至岭南最为繁华的地区。
    当青炎牵马走进南浦郡治桂宁县时,并没有感受到大战到来的人心惶惶,百姓反而是朝气蓬勃面容带笑。
    这让青炎的心中惊叹连连,百姓这般要么就是不知晓南邑北上扣关,要么就是岭南王在这块大地上有着无与伦比的威信,可以给百姓们强大的信心。
    坐在一处面馆外的凉棚,青炎朗声道:“伙计!来碗面!”
    “好嘞客官,您且稍候!”唱着欢快的语调,伙计给青炎倒上一碗茶后便招呼其其他客人。
    当一碗放着几大片肉的面条端上来时,青炎好奇问道:“伙计,这是什么面,闻着味道不错啊。”
    “听客官口音是北边来的吧,您不知晓倒也情有可原,咱们店这家招牌可是在桂宁挂了百多年,鼎鼎有名的就属这金定面了。”伙计一脸得意。
    “哦?那可是老字号了,没想到在下刚进城便遇到了这等美味。”
    伙计见这名年轻的外地人如此上道,话不由得多上几分,“客官您可能不不知道这金定面中的金定是何意思吧?小的也不绕弯子,这金定就是咱们桂宁县独有的一种鸭子的名字,小的打包票除了桂宁县,这金定鸭就算您找遍天下也找不到。”
    青炎正将面中的肉放进嘴里,一听伙计的话差点把肉喷出去,赶紧喝口茶水掩饰后,不由得问道:“感情咱们玉州的鸭子真是人间极品啊?”
    “这是自然,曾经也有人想把这金定鸭带到别处养起来,可这鸭子只认桂宁的水土,但凡到了别处没几天就瘦的皮包骨了。”
    哭笑不得的看着碗中的面条,青炎转移话题道:“对了伙计,我听闻南邑那边有意北上,到底有没有这事?”
    伙计表情十分淡然答道:“有啊,好像是二十多天前的事吧?小的也记不太清了。”
    “什么时候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进城以来发现百姓的脸上并没有惶恐之意,而且这街上甚是热闹,难道大伙儿就不怕南邑猴子打过来?”
    “客官一看岁数就不大,所以这见识嘛也许就差了些。”伙计嘿嘿一乐,“但岭南王的大名,想必客官怎么着也听说过了吧?”
    青炎点头道:“当然听说过,我南赵国祚近百年,有两名擎天般的男子,并肩王与岭南王。”
    “北边的人也都是这么说的,但并肩王爷离咱们这太远,而且销声匿迹了许多年,所以小的打懂事儿开始,便最为佩服护着这方土地的岭南王爷。”
    “伙计的意思是,百姓们根本不惧怕南邑猴子,是因为岭南王爷了?”
    伙计见一时没有客人光顾,便拉出椅子坐到了青炎的身侧,绘声绘色的说道:“当然是因为岭南王爷了,别看咱们这地处偏远,但自从王爷镇守岭南后,可听说有一个敌人跨过镇南关与姚关?”
    “没有。”
    “那不就得了,王爷是咱们桂宁县走出去的,往上翻十代也没有一人做官,可王爷是凭着什么在而立之年做了南赵第一位异姓王?”
    “听伙计的意思,在下认为是因为王爷的能耐。”青炎笑着附和。
    伙计越与眼前年轻人聊着,越觉得对方简直是生平遇见最可爱的客人,“小的收回刚才的话,客官您也许没有听说过多少王爷的事迹,但您这见识当真不俗。”随即回首喊道:“爹!给这位客官加一盘真定肉!”
    “好嘞!”
    屋中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感情你不是店里的伙计,是少东家啊。”青炎十分惊讶。
    “什么少东家,那都是虚名,客官您还不如叫小的伙计听得舒坦。”将鸭绒取了过来放到了桌上,伙计又开始侃侃而谈:“刚才说到王爷的能耐,在小的看来何止是能耐,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客官您可知王爷的成名之战?”
    青炎心中思索,想起之前白翳的话,便答道:“可是二十五年前,亲自率军出镇南关擒了南邑王的亲弟弟?”
    “正是!当年王爷还只是一名小小的偏将,在南邑北上还未到镇南关时,王爷率着手下儿郎埋伏在禁山中,一举击溃了南邑猴子,而且擒到了敌军主帅也就是当年南邑王的弟弟。”说到此处,伙计兴奋的两眼冒光。
    “也就是说,王爷是凭借着此次战功做了南赵第一位异姓王吧?”青炎感叹道:“看来岭南的百姓当真是爱戴信任岭南王爷了。”
    “没错,别管南邑来了多少猴子,保管他们有来无回,而且要小的说都不用王爷亲自出手,凭借世子爷就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青炎努力憋着笑问道:“伙计说的可是岭南王世子?”
    “咱们王爷除了有霓裳郡主外,可就只有一个儿子,不是这位世子难带还能是并肩王世子?”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青炎擦着额头冷汗接着问到:“伙计你还没说这位世子爷有什么能耐,较之王爷如何?”
    “跟王爷那自然是比不了的,但也比南赵的众多将领强上不少。”伙计感慨道:“世子爷在十六那年就进入边军从一名士卒开始历练,这是岭南人尽皆知的事,而后世子爷当真是虎父无犬子,愣是在边军中闯出一片天。”
    青炎没想到董歃往日里跟个憨小子似的,在岭南百姓中竟然也有这等威望,心中着实为他高兴,“也许这次世子当真像王爷般一战成名了也说不定。”
    这时青炎脸上泛起温暖的笑容,问道:“伙计你既然都说了王爷与世子,不如将霓裳郡主也一并说说?”
    “霓裳郡主?小的没什么好说的,能说的也只有一句话。”
    “什么话?”
    “郡主就是天上的仙女,不是小的这种凡人可以妄论的。”
    青炎惊奇道:“啊?昭儿....郡主她怎么就成天上的仙女了?伙计你仔细说说。”
    见青炎坚持,伙计便一脸憧憬的道:“郡主是咱们岭南地界儿最美的女子不说,更是心地纯善,每当天灾之时总会第一个站出来帮助咱们这些百姓,这些年中不知救了多少性命,两年前的那场饥荒,如果不是郡主设的粥场,小的一家早就成为孤魂野鬼了。”
    青炎眼中闪过那道倩影,不由得问道:“可在下听闻霓裳郡主的脾气好像有些...急躁。”
    ‘砰’的一声,伙计拍案而起怒吼道:“谁!客官你把这人的名字说出来!我现在就提刀砍了这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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