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林牧说的嗓子又渴又疼的缘故,季林乔才接过西夏历史的话题开讲。
    一上来就只说了要给林牧刚才所讲的内容所补充的话,所以人们并没有太过感想,全部坐在自己的位置光等着听就好了。
    但就是这开场的一句话,却让林牧整个人顿时浑身一颤,随即绕后背后的靠椅,目光惊异地望着季林乔。
    因为季林乔所说最后一段话中,明确提到了“党项人的前身极有可能是五胡乱华后的鲜卑人后裔……”,这是林牧在之前在对西夏的认知里,几乎前所未闻的内容。
    最关键的“鲜卑人”三个字眼,更是林牧连想都不敢想,居然和西夏党项人扯上了联系。
    他一直想弄清楚“燕组织”亦或“复兴集团”的真正底细,更想知道自己没有了的化形能力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所以包括历史在内所以关于“鲜卑人”的一切,林牧都在无时无刻地关注着。
    却没想到在这旅行途中突然听到季林乔提起。
    而季林乔看到林牧转头望向自己的表情一开始也有些感到诧异,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原因是什么。
    她可是与林牧父母整整生活了十年的人,慕容婉清的鲜卑民族身份又何尝不清楚呢?
    所以,季林乔认为林牧在听到鲜卑人后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完全是因为他亲生母亲的缘故。
    反应过来之后,也立即给林牧使了眼色,意思是告诉他不需要有什么在意的,毕竟只是历史而已。
    “你怎么了?臭屁。”见到林牧急忙转身的秦格韵疑惑地问了一句。
    已经看到季林乔脸色的林牧赶紧回过头来,强自镇定道。
    “没什么,我只是听我姐说起党项人的真实身份之后,有些惊讶而已。”
    孙乾听到林牧这句话,好似很开心的样子,指着他说道。
    “林大湿,我媳妇他们向来都以为你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所以都对你崇拜有加。
    看来事实也并非她们这群小女子以为的样子啊。
    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地方。”
    “那也比这贱骨头强。”这一次打击孙乾并非李倩,而是他前面的赵小飒。
    林牧现在根本没心思和他俩逗恼,但又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对季林乔所说的“那些”表现出太过感兴趣的样子,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姐,要是按照姓氏来说,建立党项政权的拓跋赤辞与建立北魏鲜卑政权的拓跋珪的确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你说党项人的前身可能是鲜卑人这一点,也不为没有任何道理的。
    但按照公元四世纪党项人出现在青海地区的时间,与五胡乱华同时期被灭掉的鲜卑人政权来推断的话。
    根本不可能是北魏,只有慕容垂建立的后燕才是这个时候。
    可为什么建立后来党项政权的党项人姓氏是北魏‘拓跋’,而非‘慕容’呢?
    而拓跋政权北魏的覆灭,要在公元四世纪晚的多得多啊。”在座各位都是在校大学生,虽然他们并不像林牧那样对鲜卑族的历史有过深刻的研究,但对历史课本所讲的魏晋南北朝时期(五胡乱华只属于其中一个小时期)的历史还
    是在课堂上真真正正学习过的。
    所以,在林牧提出质疑之后,丁鹏飞首先说道。
    “林牧说的没错,拓跋珪建立的北魏鲜卑政权是在公元534年分裂为东魏和西魏。
    东魏在公元550年被篡位,建立了北齐。
    西魏在公元557年被篡位,建立了北周。
    所以说起来,拓跋政权真正灭亡的时间都在公元五世纪中叶。
    而那个时候按照林牧所说‘拓跋’党项人出现在青海地区的公元四世纪根本不附的啊。”
    “我也赞同林牧和丁鹏飞学长的猜测,时间线上却是有不可推倒的出处。”作为学霸的许佳柠也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他们三人在说出自己的观点之后,包括李倩、王佳佳等人全部看向了季林乔,等着她如何解释。
    季林乔扫视了一眼望着自己的众人,忽然一笑,随后说道。
    “看来大家这历史学的不错嘛。”
    说罢,最后将目光只落在了又回过头看向她的林牧,说道。
    “小牧,当年林爸爸给我们讲这段关于西夏史料的时候,我记得咱俩都还只有九岁的小孩子呢。
    没想到多年之后,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提出来。”
    众人听到季林乔的话后,几乎全部唏嘘不已。
    不仅九岁的孩子会去听历史,而且时隔这么多年居然还能记得如此清楚。
    季林乔继续说道。
    “党项人的政权是拓跋氏,所以你们说的没错。
    不过你们全忽略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当时青藏高原整个西北地区,还存在另外两个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
    一个是吐谷浑,一个是吐蕃。
    吐蕃政权自不用过多赘述,但这个吐谷浑在历史记载中可是真真正正由鲜卑人建立的。
    史料记载:‘吐谷浑,慕容廆之庶长兄也,其父涉归分部落一千七百家以隶之。及涉归卒,慕容廆嗣位,而二部马斗。
    慕容廆怒曰:‘先公分建有别,奈何不相远离,而令马斗!’吐谷浑曰:‘马为畜耳,斗其常性,何怒于人!乖别甚易,当去汝于万里之外矣。’
    所以说,吐谷浑政权与前燕、后燕本就是一家。
    而后,后燕缔造者慕容垂在经历‘参合坡一战’败北,历史上就再无过多的记载了。
    但在这个时期,西北地区突然出现了党项人,并为拓跋姓氏。并早他们建立的吐谷浑政权常年敌对。
    关键的事情就在这里。
    本不是很相干的两个民族政权,在没有任何仇恨的情况下变得水火不容。
    甚至导致硬生生逼着党项人远走青海投靠大堂,这其中还有段鲜为人知的历史真相。”
    ——季林乔是不说则以,这开说接连的放出各种“重大新闻”。
    不仅提到了吐谷浑政权的真正源头,还说到林牧始终在意的慕容垂与他建立的后燕。
    上次在缅泰和陈仁泽(老陈)谈起这些时,只说到了慕容垂败北,后面的发展如何却是只字未提,或者说陈仁泽也不清楚。
    万万没想到,却在季林乔的嘴里说了出来。
    这让林牧收到了着实不小的冲击。
    其他人并不知道林牧所想,人们只关注季林乔最后那句“鲜为人知的历史真相”。
    丁鹏飞最先问道。
    “那两个民族水火不容的历史真相是什么?”
    “因为灭国的深仇大恨。”
    “什么灭国的深仇大恨?”许佳柠追问道。
    而林牧在听到“灭国”两个字后,大脑里基本上已经有了初步的答案,却在没有得到季林乔肯定的回答之后,他不敢说出任何一个字。
    季林乔微笑地望着丁鹏飞与许佳柠说道。
    “因为建立党项政权的拓跋氏的前身,不是慕容,也不是真正的拓跋,而是曾经归属于北魏政权的宇文……”
    季林乔刚说到这里,突然人群之中忽然有人大叫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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