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过如此深邃的绝望,就像手脚被绑住沉没深海,喘不过气的同时,四周一片黑暗,看不见一丝光亮。
    鹤沉默了许久许久,才重新拿起电话虫,拨打了出去。
    与此同时,远方战场上。
    轰隆隆!!
    霸王色霸气直冲云霄,乌云翻滚。
    可怕的压迫感滚滚袭来,鲸鱼海贼船莫比迪克号静静靠拢战场,舰首处,身形巨大的白胡子身披长风衣,修长薙刀杵在身侧,狭长双眸扫过战场,霸气四散。
    “白胡子……”
    赤犬咬牙,怒视着洛威特:“原来这才是你的计划,黑伯爵!”
    知道艾斯是罗杰的遗腹子这个事实后,白胡子的出现让海军进退两难。
    这时的他们不仅不能成为海军的援兵,效仿当年神之谷一战,联手对抗黑伯爵,反而因为海贼王的血脉,彻彻底底不死不休!
    赤犬知道,白胡子,不会抛弃自己的船员。
    从来没有!
    绝不可能!
    这是解不开的死局!
    果不其然。
    目光扫过一片寂静的战场,白胡子的视线最终落在血肉巨人身上,对视数秒后,他咧开嘴。
    “咕啦啦啦!”
    爽朗豪放的狂笑声响彻云霄,白胡子眼里带着凶狠的杀机,语气冰寒:“老夫刚才似乎听见,有人在这里编排老夫的儿子,对吗?”
    压抑的语气充满杀意。
    一句“儿子”,让海军将士纷纷握紧了武器。
    但无数白胡子麾下的海贼此刻脸色同样冰冷,静静注视着前方。
    海军?
    那又如何?!
    他们都是因为“家人”这两个字才决定跟随的白胡子,跟随这个将他们这群海上的渣滓当做子女看待的老爹。
    有人敢伤害他们的家人,别说白胡子,他们第一个不会罢休!
    无边无际的杀意汇聚在舰队上空,好似即将爆发的火山般,充斥着令人胆寒的压抑感。
    “上了老夫的船,就是老夫的家人。”
    白胡子用平缓的语气说着不容置否的话语:“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
    “这就是我们白胡子海贼团!”
    说罢他用力呼唤道。
    “艾斯!”
    “我在!”
    白胡子没有回头,目视前方:“告诉他们,你的父亲是谁?”
    人群中,艾斯早已热泪盈眶。
    闻言,他用力嘶吼道:“是老爹您!!!”
    “咕啦啦啦啦!”
    听到这有力的回答,白胡子放声大笑:“很好!”
    嘣……咔擦!!
    天地间陡然裂开无数绽放白光的裂痕,世界最强的震震果实悍然爆发,让天地为之变色。
    “老爹在这,放心吧艾斯,没人能伤害你!!”
    “是!!”
    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黑伯爵此时故意暴露出艾斯的真实身份,让他的计划付之东流,但白胡子并不后悔,和早晚无关,艾斯都是他的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随着白胡子立下誓言,战场气氛陡然凝固。
    海军们满头大汗的回头,想要知道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这时,一片“布鲁”声响起。
    布鲁布鲁……布鲁布鲁……
    电话虫的叫声此起彼伏,从战场各处响起,除了赤犬三人,他们随身携带的电话虫早已在战斗中损毁,此刻调转视线,看向鼯鼠。
    后者沉默着从怀里摸出电话虫,深吸口气。
    同时拨打如此数量的电话虫,只有作为中枢的超大型电话虫才能做到,而那只电话虫,只有战国与鹤拥有动用权。
    现在战国被诅咒重创,此刻呼叫他们的人一目了然。
    “全体海军注意……”
    熟悉的苍老嗓音从电话虫中传出,所有人顿时屏住呼吸,静静聆听。
    “奉五老星大人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
    不知是不是错觉,鼯鼠发现,鹤参谋的声音明显哽咽。
    随后,最后一句话吐出。
    “击杀‘火拳’艾斯!”
    轰!!
    宛若惊雷炸响,让无数海军头晕目眩。
    击杀火拳艾斯?
    那黑伯爵怎么办?
    答案,当然是一起打。
    中了黑伯爵田忌赛马之计的海军,要以如今的孱弱阵容,同时面对亡灵大军和白胡子海贼团!
    一个个手握电话虫的海军将领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能被选出参与此战的将校军官没一个蠢货,他们瞬间明白,海军,被抛弃了!
    这条命令一下,今天能活着离开战场的人屈指可数。
    “他们疯了?!!!”
    两行血泪从眼眶中流下,卡普顾不得哀伤,看着电话虫咆哮道。
    对此,电话虫沉默三秒,鹤的声音再次响起。
    “服从命令!”
    啪嗒!
    一个趔跄,卡普虚弱般向后退去,单膝跪地。
    “是我造成的这一切?”
    他怔怔的看着地面。
    就算不和白胡子联手对抗黑伯爵,效仿神之谷一战,明明也可以将其无视,当做普通的观战者,海军损失惨重,对世界政府百害而无一利。
    可五老星偏偏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其中的理由卡普不难想到。
    或许有黑伯爵在圣地的伏兵造成的威胁影响,但更多的,卡普明白,是因为他,触犯了底线!
    看着失魂落魄的卡普,赤犬张了张嘴,一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他此刻却说不出狠话。
    内心的愤懑让他几愈发狂,最后猛地转身,化作一道奔腾的岩浆洪流,朝白胡子海贼团扑出。
    “所有人服从命令,击杀火拳艾斯!!”
    “啊!!!”
    鼯鼠癫狂的发出怒吼,随即拔出梅花武士刀,紧随其后。
    随着赤犬出手,偌大的战场再次沸腾,浩浩荡荡的海军舰队蜂拥着朝白胡子海贼团扑去,但早已和他们鏖战在一起的亡灵大军,不会轻易放他们过去。
    所以这次冲锋看上去像是在迎敌,也仅仅是“看上去像”。
    换个说法,自杀,更为恰当。
    如此疯狂的海军让白胡子等人也不免愕然,他们愣愣的看着那些眼里饱含泪水的往日仇敌,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出手。
    这时,白胡子站了出来。
    嗡!!
    薙刀上白光炸裂,面对袭来的奔腾岩浆,白胡子目光坚定。
    “不要犹豫,小的们!”
    低沉的嗓音传遍四方,见闻色霸气锁定赤犬,白胡子斩出天崩地裂的一刀。
    嘭!!
    “这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咔擦!!
    薙刀砸在空气中,前方上千米的空间瞬时布满裂痕,大气好似玻璃一般支离破碎,让范围内一切静止。
    随即……
    轰隆隆!!
    最前方十数艘军舰轰然炸成碎片,哀嚎惨叫弥漫海洋,赤犬被从岩浆状态打出来,却不退反进,踏着月步高高跃起。
    冥狗!!
    望着厮杀声重新填满的战场,洛威特此刻终于轻声开口。
    “何为战?何为胜?何为海贼?何为正义?”
    微微垂下脑袋,血肉巨人大步跨出,朝跪倒在地的卡普走去。
    咚!
    “不过是凡人之间的游戏罢了。”
    “生与死,才是永恒之理!”
    高空中灵魂网再次涌现强烈光芒,一根根脉络连接身体,让天空崩塌。
    牵动着广袤天空中的灵魂网,灵魂天启、死神同归、武装色霸气,各种力量汇聚在拳头上,那让天空崩陷陆地沉沦的可怕一拳,再次朝卡普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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