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琪眼睛迷离地看着前方,好似在回忆最初见到午时的感觉。

    我心里一紧,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午时也已经与血眼虫共生了?”

    天琪没有否定我,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当初,我感受到午时血液的时候,就发现他与我以往的宿主有完全不同的感觉。”

    “难道你不能分辨出人体有没有和血眼虫共生吗?”曹子用脚踢了踢地上那条死了的血眼虫,嘟囔道。

    “以前是可以的,但午时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怪了,我甚至一度以为......算了,应该不可能。”天琪有点支吾道。

    “诶,别话说一半啊,就算不可能,也说出来好让我们参考参考啊。”我的死穴又暴露出来了。

    天琪一脚踢开曹子的腿,捡起地上的血眼虫说道:“我当时以为......午时身上可能有两条血眼虫也说不定!”

    “啊!”魏老师当先喊了出来,身体可见之处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靠,还能这样啊,这血眼虫还能群居?”曹子也是一脸惊讶地呼喊道。

    天琪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以前倒是并没有看到过两条血眼虫共用一个宿主的情况,但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了......”

    说着,我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光,便接上话头,说道:“不对啊,如果说午时身上已经有两条血眼虫了,那他在遇到你的第一时刻,为什么还会七窍流血呢?”

    “这还不简单,他装的呗!”曹子这下还真是机灵了。

    想来也是,这一路来,午时表现出了对这个基地的万分熟悉,不仅知道清晰地知晓各条路线,甚至还知道每扇门的密码,而如今竟然还能轻松地闯过“天一遁甲”大阵,何况这石林中还有血眼虫......

    思路到这里,我又归结出了一种可能性,便对着他们三人说道:“你们说,会不会一开始的午时是正常人,而进入石林之后,就被石林中的血眼虫控制了呢?”

    大家沉默了良久,算是对我猜测的重视吧。

    但不说话时间长了,脑子就开始晕乎乎的,困意以及疲倦便逐渐地爬上了整个身体。

    当我还硬撑着希望再听听别人的看法的时候,曹子雷打的呼噜声便钻进了我耳朵里。

    若是换了平时,我早就被这刺耳的噪音恼得脾气都起来了,但眼下实在是太累了,那呼噜声好像是下了最后休息的通牒一般,反而让我放松了神经,迷糊着就不省人事了。

    梦中,我见到午时两眼通红似血,两个红白相间的正六边形标记隐约出现在他两眼之中,他一手提着曹子的人头,一手拧断了魏老师的脖子,双脚跨过血泊中天琪抽搐的身体,狰狞地向我走来!

    “不要!”我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发现曹子和魏老师还睡得死死的,而天琪则在一旁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做了个噩梦!”我尴尬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嘿嘿一笑说道。

    “梦到午时了?”天琪把握十足地问道。

    我心道:不是吧,这共生后的血眼虫还能探得人的心智?那我那些个小心思不就全被天琪知道了啊!

    天琪见我一眼惊恐,好像知道我在胡思乱想一般,扬起了嘴角,说道:“怎么,被我猜中了?我瞎猜的!”

    你还说瞎猜,又被你猜中了一次!

    为了缓和场面上的尴尬气氛,我把话题转移了开去,说道:“诶,我第一次醒来,没看到你,你去哪里了?”

    “我向前探了探,顺便也想找一下午时!”天琪不假思索地对我说道。

    “怎么样?”

    “午时的踪影自然是没找到,不过倒是发现前面有个岔路口,分向了四处,我进了最右边的一处,看到的是一间现代化的西方实验室!”天琪说着,随即便站起了身子,“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但眼下天琪大人都已经站起来了,我要是再推迟,断个把胳膊腿是小事,怕是要惹怒了这个阴晴不定的主送了小命去,甚至可能还会连累睡梦中的曹子和魏老师。

    于是乎,便一手撑着墙壁,吃力地直起身子,说道:“好啊,不过你走前面!”

    天琪不屑地笑了笑,当即迈开了步子。

    我跟着她一瘸一拐地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在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处宽阔的广场模样的场地,当然这地下的广场是有顶的。

    广场中央有一池干枯的喷泉,喷泉旁边是长椅和假山,我初一看还吓了一跳,以为是那些个神神鬼鬼地石头。

    天琪见我一惊一乍地,一摆手,没好气地对我说道:“走这边。”

    只见四个入口几乎一致的长廊呈扇形分布在广场的前方。

    接下来,我便跟着天琪进入了最左边的一个长廊,长廊大概有一辆卡车的宽度,地上和墙上都贴满了花白的瓷砖,但此刻很多瓷砖都已经崩裂了,仿佛是变相地在述说着基地的历史。

    我跟在天琪的身后,踩着她的影子,时刻注意着头上方吊顶里偶尔出现的通风管道滤网,神经绷地紧紧的。

    天琪偶然一回头,看到我紧张兮兮地表情,又看了看头顶的滤网,对我说道:“放心,噬心阎罗不在这吊顶里,至少不在我们头上的这片吊顶里。”

    “什……什么在不在的,我有占命铜钱我根本没在怕的好不好,我是替曹子和魏老师担心。”我被天琪识破了,结结巴巴地辩解道。

    天琪轻蔑地冷哼一声,也不再理睬我这个瘸子,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诶,你等等我啊......”

    长廊不长,没过多久就走到底了,实验室如约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之所以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个实验室,是因为实验室的钢化玻璃门早已碎了一地,整个实验室就这样“赤裸裸”地呈现在我的面前,而从碎玻璃上厚厚的灰尘来看,这门应该碎了有些年头了。

    我看了天琪一眼,没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任何异样的表情,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正疑惑着,天琪就踩上了满地的玻璃渣一步步地向着实验室的内部走去,我不敢独自一人在长廊里逗留,便也利索地跟了进去。

    进门处有一个消毒室,空间不大,里面有几件防化服,我和天琪本来想穿起来的,可试了一下发现厚重的很,几乎难以行走,便随便找了一身白色的轻便医护服穿了起来。

    可能是许久没有穿到干且净的衣服了,现下穿在身上,心情也好了不少。

    进了实验室,我才发现这个实验室非常大,差不多有四分之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实验室内有四张硕大的试验桌,试验桌上的仪器除了必备的试管、烧杯等其他都各不相同,想来功能也应该大相径庭。

    我仔细环顾了那四张试验桌,发现很多仪器都很先进,很大一部分已经达到了我们现在的科技水平,比如我眼前的这台电子显微镜。

    要知道,公认的第一台商业电子显微镜是在1938年才面世的,而据我所知这个实验基地早在1934年就处于停滞的状态了,又怎么会有如此一台先进的设备呢。

    但是,所谓事无绝对,我们都知道,电子显微镜这种高端设备的面世势必早已经在该国军事上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磨合了,也就是说,如果你有足够的权力和能力,也还是能够在1934年以前就拥有这项军事秘密武器的。

    这不禁让我感慨基地首脑的权势之大,就在这时候,天琪推了推我的肩膀,对我说道:“你看那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一面落地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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