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

    被魏老师这么一说,我再细看,嘿,还真是口棺材,平日里这小孩子的棺材我是真没见过,加上这棺材盖上开了道口子,我还以为是只破了的箱子,愣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鬼气森森的孩子竟然是躺在了棺材里。

    照理说这棺材里躺着的应该是死人,可眼前的这个小孩又是什么情况?

    我正想着,突然听到了天琪的一声惊叫,转头一看,这丫头已经吓得蜷缩在门口的墙角里了,一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指着午时的背影喃喃道:“他……他怎么了?”

    原来天琪压根就没有看到这个棺材里的小孩,她凑过来的时候首先看到了七窍流血的午时,也是,现在午时的恐怖程度跟这棺材里的小孩比也真是不遑多让!

    这时候,魏老师想上前来看这口棺材,立刻被我制止住,连午时这个狠角色都在看了一眼之后落得个灰头土脸,想来这口棺材一定有蹊跷之处,尽量还是能避则避,毕竟我们不是在观光旅游,稍不留神有可能就把命给搭上了。

    见魏老师止住了脚步,我回身战战兢兢地伸出一根左手手指,试探了一下午时的鼻息。

    死了?

    午时完全没有了呼吸!

    这个小孩的杀伤力有这么强吗?我这不是也看了他了么,怎么会我没事,而这个能够从“噬心阎罗”手底下逃过一劫的午时却一命呜呼了呢?一时间,我觉得事态的严重性大大超乎了我的预料。

    本着打不过就跑的生存理念,我当即打算带着天琪他们先去找到电梯,逃出去再说,而就在我刚转过身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左手手腕被紧紧地扣住了。

    我的身后一个是死人,一个是连是不是死人都分不清的鬼东西,这突如其来的“肌肤之亲”激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想着回头看个究竟,可脖子却像擦了印度神油一样硬的转不过弯来。

    “诈尸了!”

    还没等我的脑子消化完这句话,我就感觉耳边传来一阵阴风,“拉我走!”

    这真他妈是冤鬼缠身了,要不是我的膝关节现在硬的像绑了石膏,我早就给他跪下磕起响头来,许诺只要能出去就给他老人家烧元宝纸钱,保证他老人家定会享用不尽。

    “拉我走!”

    这催命的呼唤声一次又一次地传进了我的耳朵,这声音似有若无的,好像随时都要消失一样。

    我见天琪和魏老师都吓懵了,想来这背后的光景定然不好看,这未知带来的恐惧是可以无限放大的,此刻我整个人已经到达了奔溃的边缘。

    “咚!”

    突然,我身后的那口棺材里发出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来回震荡,格外摄人心魂。我被吓了一大跳,也正是这一哆嗦,似乎一下子就松了我膝盖的关节,我腿一软,踉跄几步扑倒了出去。

    而就在我感受到胸口撞击地面的疼痛时,我同时意识到我的左手已经被松开了,还没来得及开心,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竟然被人提溜着迅速地向着门口移去,在头发刚碰到门面时安全地着了陆。

    这里,能把我拎着跑的,除了午时还能有谁!

    我一个翻身,只见午时正死盯着那棺材,全然不顾自己眼耳口鼻中逐渐凝固的血迹,我看他神采奕奕,显然不像是诈尸的样子,心里也是高兴,便说道:“原来你没死啊!”

    “嗯!”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那你刚才怎么没气了?”我对这个七孔流血之后还能有力气把我扔来扔去的男人充满了疑惑。

    “嘘!”

    每当他做这个噤声动作的时候,我都特别的苦恼,因为这预示着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于是,我也不敢再对他做过多的纠缠了,招手示意天琪和魏老师过来,天琪可能是害怕这死而复生的午时吧,独自躲在墙角迟迟不肯过来;倒是魏老师,二话没说就挤到了我的旁边。

    一时间,整个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不过,这一次我可再也不敢睡着了。等了一会儿,我发现棺材里没有了动静,就好像小宝宝哭闹了两声又睡着了一般,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似乎刚才我所经历的恐惧都只是幻觉。

    说到幻觉,我不禁想起来,之前在地道里天琪他们三个人曾经不同程度的出现过,我见现下一片和谐,便小声的问起了魏老师。

    魏老师原本还在目不转睛地研究着棺材上的图文,听到我的问话,回应道:“我们捡到的背包里有一盒药水和几个注射器,药盒上用英文写着该药具有抗精神分裂和预防精神分裂症的复发、控制躁狂发作的效果。”

    “怪不得我看到包里这药的时候觉得眼熟呢,我们俱乐部的库房里也常备这种药,但基本不用,叫癸氟哌啶醇〔基〕是吧?”到了我的专业范畴,怎么也得好好卖弄一下,“这药作用比较显著,注射后在较短的时间内就能发生作用!”

    “我和天琪也不知道这药到底有没有作用,就死马当活马医了,还好,我们的运气不错!”魏老师嘴上这么说着,但脸上却没有一丝侥幸的欣喜。

    “那曹子呢,他有没有注射这药?”

    “唉!”魏老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曹子啊曹子,你爷爷让你跟着我,听我的差遣,这下倒好,我把你带阴沟里了,希望你能撑住,我一定会找到你,把你带出去的。

    想到这里,不免一阵伤感,闭上眼睛,我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朝向午时。这家伙似乎还是非常忌惮这口棺材,依旧毫不松懈地盯着。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他没有转头看我,但听得出口气还是很紧张,“血眼虫!”

    “你耍我呢吧,这明明是个孩子好不好?”说着,我又觉得有点不对,改口道,“至少看上去像个孩子。”

    他又不说话了。

    通常,两人对话,在一方说完话之后另一方没有反应,要么就是后者被前者极富逻辑的理论打击的体无完肤,要么就是后者觉得前者就像个智障!

    显然,我们的情况属于后者,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的气氛。

    这时候,魏老师倒是插上了一句:“恐怕午先生指的是那孩子身体里的东西吧!”

    “身体里的东西?寄生虫?”

    “确切来说,应该是互利共生,这个棺材里的孩童能够这么有力地踹响棺材盖,想必一定是得益于体内这一共生的虫子。”魏老师分析道。

    我上学的时候生物课成绩还不错,大概也知道一些共生的例子,比如马的胃内有以植物纤维为食物的纤毛虫,它们分解植物纤维,有利于马消化植物,纤毛虫自身的迅速繁殖和死亡可为马提供蛋白质;而马的胃为纤毛虫提供了生存、繁殖所需的环境条件。

    “那这虫子可就厉害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已经呆在棺材里多少年月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还能保得宿主有血有肉,真是神奇!”我感叹道,心里忽然又有了想要上去再一窥的冲动。

    “是啊,不过,午先生口中的‘血眼虫’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既然午先生知道它的名字,想来一定也知道它的来历!”魏老师不愧是老江湖,顺利地把话锋转移到了午时的嘴边。

    “我对它了解也不多。”午时含糊其辞地企图蒙混过关。

    “那你就把你知道的给我们说说!”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我立刻接上说道。

    “我只知道‘血眼虫’和一般的共生虫不同,它对血液有着特别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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