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03,王馨予已经在厕所洗澡,流水声听得诱人。

    丁乃自和吴杰超知趣地抱在一起,睡沙发去了,还把我的枕头丢到地上。

    我站在厕所门口发呆了一会,王馨予就洗完出来了,披着湿漉的长发,低着头走进了房间。我胡乱冲洗干净,纠结了一会,还是敲响了房门……

    “进来吧。”王馨予轻轻道。

    我推门而入,她正趴在地上给我铺垫子,认真地整理着被垫。

    我咽了口唾沫:“我来吧。”

    “嗯。”王馨予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我一会,然后躺上了床。

    我铺好被子,把灯关了,也躺在了地上。

    听着她轻微的呼吸声,我不安地搓着手指,轻唤道:“馨予。”

    “嗯?”她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你男朋友呢?”

    她隔了一会,才幽幽道:“两年前,分手了。”

    我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她也问道:“你呢?”

    我望着天花板,怔怔道:“这个社会这么现实,没车没房,谁会喜欢呢。”

    王馨予喃喃道:“有时候,女人要的不是物质,而是安全感……”

    “因人而异吧。”我不再争论。物质,本身就是一种安全感。

    一夜无语——

    第二天起来,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吴杰超和胖子丁靠在墙边,睡得死沉,敢情这俩家伙偷听了一夜。

    我踢了胖子丁一脚,他一下弹了起来:“有戏了?有戏了?”

    “我去年买了个表!”(请百度)我把他们拉起来,两脚踹醒:“起床起床,挖坑去!”

    囫囵吞枣吃完早餐,我们又扛着铲子出发。

    吴杰超和丁乃自打了电话回去,请假两天。对于我这个兄弟,他们还是很够义气的。

    趁着吴杰超挖坑的时间,我打了个电话给灰松仁,却没打通。于是给他发了个短信:“灰哥,明晚有空吗?来城北酷隆小区,请你喝沙b!”这小子,不坑他都不来。

    剩下的1。9米是个深坑,我们挖了几个小时,铁铲终于报废。

    黑大个一直蹲在旁边看着我们,突然道:“俺有颠相信勒。”

    “相信什么?”我打发胖子丁去买铲。

    黑大个讷讷地道:“要么昵们是疯子,要么这里一定有宝藏!”

    我苦笑了一下。明晚就是基友的回魂夜,到时他们三魂七魄齐集,鬼力大增,应该能破开九千坊的封印,冲出镜世界。这三个坑,说不定会成为坟墓。

    想到这里,我毅然起身上楼,挨家挨户地开始敲门。

    101打开门,伸出一个老头:“干啥?”

    我指着头顶比划道:“大叔,304几天前死的人你知道吧,明晚是他们的头七,你们回避一下吧。”

    “对噢对噢。”老头懵懵地关了门,在里面呼唤:“老伴、老伴,咱收拾一下。”

    我又敲开102、103、201……

    接下来的却没那么顺利,一些70、80后的租户根本不信这套,有的说我无聊,有的反过来安慰我,还有一个90后的说要请笔仙来干死他们。

    我从一楼敲到五楼,好不容易说服了几家,答应明晚出去住。除去空的租房,还有三、四家决意留守。

    我走到楼顶,望着烈日喘气:“僵尸好当,好僵尸不好当,爱管闲事的好僵尸,更不好当。”

    楼下的吴杰超突然招手道:“贩子!挖到树根了。”

    我下楼一看,坑大概挖到了1。5米,终于遇到大杉树的一条分支根须,其中包囊着岩石,十分坚硬。

    我接过胖子新买的铲,自己跳进坑里,抡起铲头开始砸树根。僵尸的力气虽然大,但是很耗能量,砸了一会我就感到饿了,连忙掏出一瓶鸡血喝掉。

    这时树根突然传出一把熟悉的声音:“陈凡、陈凡、”

    “小倩?”我一阵惊喜,想起茶屋能通灵所有植物,僵尸的力量一接近树木,自然会被发现。

    邱小倩的声音模模糊糊:“你干嘛呢,怎么在破坏树木?”

    茶屋的能力太可怕,我不想让她们再了解我,于是道:“我在修屎管呢,对了,灰松仁去哪了,我联系不上。”

    “z市的僵尸老大召集所有四代,灰先生去开会了。”邱小倩语气一转,压低声道:“这次我是来通知你的。蓝婆婆让我告诉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但是僵尸牙一定不能让人看到,否则看到一个,死一个。至于任务,想必灰先生已经和你说了。”

    这句话听得我很不爽,好像如果我家人知道,就会被杀掉似的。

    “老子不是卖给她了!别欺人太甚,大不了鱼死网破!”

    “不是的……你的身份很重要,决不能泄露。”邱小倩语气转柔,“放心吧,只要你帮蓝婆婆查一些东西,任务就完成了,去留由你。就算查不到,最多三个月,也当你完成任务。”

    我无奈道:“那我怎么加入超警队?”

    “蓝婆婆说了,想做什么就去做,顺其自然,很快会有人找你了。”邱小倩的声音慢慢变小,仿佛在树根里逐渐远去……

    我骂骂咧咧,用脚尖碰碰树根,后者突然自己蠕动,像蛇一样缩进土里,自动让开了道路。

    “还有这种事?”抡起铲子,我两三下挖掘,打通了岩石。接下来的土层都十分坚硬,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中午我们和黑大个一起吃盒饭,下午继续开干。直到傍晚,夕阳染红天边,1。9米的深坑才终于挖完。胖子丁趴在坑边,拿着卷尺仔细测量:“贩子,你爷爷写那破书真的管用吗?”

    “放心吧,没用,你们就逃。”我靠着大杉树,怔怔发呆。不单是消灭基友的鬼魂,还要让王馨予亲眼看到鬼魂被我拍扁,这才是难点。必要时,我一定会动用僵尸的力量,只要不张开嘴,应该没事。

    等到王馨予下班回来,我们又饱饱地吃上一餐。

    吃完饭,吴杰超和胖子丁霸占电视,看《粑粑去哪儿》。

    我听到粑粑两个字就冒火,只好出了门,又到各家各户又说了一遍。甚至威胁他们,明晚不走,我就放火。被他们用扫把撵了出来。

    回到203,我早早洗了澡,回到房间,在地上做起俯卧撑来。变成僵尸体质后,普通的锻炼方式,已经没有感觉。

    过了一会,王馨予也洗完澡,穿着清薄的睡衣走进来。

    我随口说道:“馨予,可以帮我增加一些重量吗?”以为她会帮我找些被子负重什么的。

    王馨予愣了一下,站在我身边犹豫了一会,然后,轻轻地,坐到了我的背上——

    一股温软的臀感,瞬间从背部传来,酥麻了我的全身!我不由自主地轻张开嘴,继续做着俯卧撑,小弟弟已经悄然高翘。

    王馨予坐在我身上,不说话,过了一会,突然轻轻趴在我背上,四肢舒展,从后面轻轻抱住了我。

    “馨予……”我咯噔了一下,血液里仿佛有什么被激活,要挣脱铁笼的封锁。

    “嘘~别说话。”她就这样,轻轻抱着我。

    “他以前,也是这样陪着我……”她喃喃自语,语气温柔怀念。

    我心头闪过一丝落意,但撩起的玉火,已足已扫灭一切。此时脑里只剩下唯一一件事——

    双臂一沉,我降落地面,轻轻转身,一下搂住了王馨予,低头向她的嘴唇吻去!

    王馨予还没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要推开,手掌触碰到我结实的胸膛,却软了下来。

    我用力搂住她的背部,让两人紧贴……

    或许一分寂寞,或许三分好感,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怀念。

    王馨予轻轻搂着我的脖子,不再挣扎抗议,只在我耳边喘着粗气。

    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

    人类最原始的生命姿态,便是繁衍和交融,渗透着无限玄意。

    我们紧紧相拥,王馨予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划出两道血痕,轻轻瘫软在地。

    我畅然抬头,却看到化妆镜里黑气缭绕,隐隐结成了一张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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