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层次法则的寒冰掌其实已经不是寒冰掌。

    寒冰掌的原理是以念力使构成物体的颗粒减速,达到降低温度的目的。

    而本源法则并不移动,只是明灭,存在的时间长短不一,以寒冰掌的原理减缓本源法则的明灭,实际上是延长了本源法则存在的时间。

    在前园东南礁岛,雷天生曾以此法术聚沙成堆,当时困惑不解,却没有时间思考,现在他有足够的时间再度尝试,结果不仅可以聚沙,还可以将水雾聚成水滴,将水聚成水球。

    为了不使水球落地,雷天生发动驱物术,也就是肉身飞行术的基础法术,使构成水球的水分子向重力相当的方向共谐,以抵抗重力,这就需要分心二用。

    但这种小法术,雷天生不想麻烦龙飞,采取分时控制,间断地运行两种法术。

    这种小把戏很好玩,闲暇时可以调剂一下。

    偶尔有一次,运行寒冰掌时,在某个方向上有些不均,结果水球在这个方向上发生了异乎寻常的运动,速度极快。

    雷天生大奇,不断地试验,结果发现,一旦使本源法则在某个方向上略微存在的时间更长一些,就会在这个方向上产生一个极大的力量驱使水球运动。

    后来,他尝试以此法术代替肉身飞行术,结果不仅可以离地飞行,速度更是远远地快过肉身飞行术,更重要的是,消耗的念力远小于肉身飞行术。

    “深层次的法则果然不是浅层次的法则可比。”

    雷天生大喜,却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理。

    “为什么本源法则在某一方向上存在的时间长一些就会产生力量呢,这个力是什么力?”

    雷天生对基本物理理论还是有些常识的,这种力肯定不是超短矩的核力,应该也不是两极的电磁力,那么就只剩下是重力的可能了。

    “难道重力就是因为本源法则在某一方向上存在的时间不均造成的?”

    雷天生越想越有可能,任何物体总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影响,在深层次也会对本源法则造成微小的影响,这种影响的堆积造成本源法则相对于物体方向上的不均是很正常的。

    这是一个重要的法则。

    雷天生并不会像德尔那样一定要弄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只需要知道是这样就行,并没有过多地深究,但他因此给这个法术换了一个名字。

    重力术。

    因为这个法术沿袭寒冰掌法术的原理,虽然是深层次的虚空法则,但破坏力不强,不像强大的绝技,而更像是法术,才取名重力术。

    重力术只对实物有效,对魂魄并没有什么作用,并不能使魂魄虚空行走更快,尽管这样,雷天生也很满足了。

    这意外得来的法术,替代了肉身飞行术后,不仅速度更快消耗更少,而且可以与深层次的附念武技同时运转,非常方便。

    这使得他对信力的需求大减。

    魂魄实体化也使得他对增强魂力不那么迫切,更是不再依赖信力。

    可是信力却是源源不断地传来,而且在不断地增强。

    这让雷天生很苦恼。

    信力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雷天生并没有拒绝,信力至少还可以增长他的魂力,至少他短时间内不会离开前园星,因此来者不拒。

    修炼,不停地修炼。

    一转眼,就在清枫山渡过了三年的时间。

    他的魂力并没有增长多少,但离体的魂魄已经较为细致,与附念武技配合,可以离体数日而没有明显的虚弱。

    三年来,后海星没有任何动静,巫伽再无踪影,这让雷天生很奇怪。

    他决定冒些风险,前往后海星探查一下,如果有可能,可以顺便将巫伽和慕朝宗这等隐患消除。

    虚空行走极快,只要后海星上没有比念师更强大的存在,安全性还是没有问题的。

    念师射出的光束虽然也已经触及了本源法则层次,能伤到魂体,但毕竟速度比虚空绝技慢,魂魄有余暇避开。

    既已作出决定,雷天生不再犹豫,魂魄离体,虚空行走直奔后海星。

    他早先曾在后海星外围巡视过,后海星比前园星大一些,陆地多,海洋少。

    后海星上虽然人口众多,却只有三大帝国,海月国、海慕国、海印国,分别有三大念师萧月生、慕朝宗和印吉统辖,所用语言基本与前园星的通用语言大致一般,只是在个别哩语上有些不同。

    雷天生多方探听,却惊奇地发现,后海星上似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平平稳稳,和以往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异常是海印国念师印吉已经不在后海星,据说是前往前园星交流去了,现在海印国由印吉的大弟子厉仲抒主持日常工作。

    雷天生当然知道,印吉肯定不在前园星,这么说,这位印吉念师失踪了。

    按慕毅的记忆,雷天生直奔海慕国的念师塔。

    念师塔内,一个瘦弱的老头低头端坐在软垫上,相貌正是慕朝宗,只是再不复慕毅记忆中威严健硕的长者。

    更让雷天生奇怪的是,他没有感应到这老人身上有强大的力量。

    无论是念士还是念师,总与普通人有些不同,雷天生都能凭直觉感应到,但这老人却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气息,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人。

    难道这老人不是慕朝宗?

    转念一想,雷天生就否定了这个判断,在帝都后山的念师塔中怎么可能是别人!

    只是慕朝宗怎么会变成这样?

    雷天生来到老人面前停下,身形迅速凝聚,虽然还有些虚透,但形体细节与真人无疑,相貌不是淮莫尹,而是他本人。

    老人微微一动,似乎在梦中惊醒,嘶哑着嗓子道:“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背叛师门,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雷天生立即就明白了,这老人就是慕朝宗,只是被敌对势力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难怪慕毅并不知道暗算可长书的计划,因为慕朝宗根本没有投敌,那次计划应该是敌对势力暗中操作的。

    老人抬起昏花的双眼,看到雷天生,明显吃了一惊:“你是谁?”

    雷天生淡淡地道:“我是来杀你的人。”

    魂魄实体化后,他已经可以驱使空气振动发出声音,只是不如真人那般细致。

    老人似乎明白了,点点头:“原来你是幕后的主使,现在终于现身了,来吧,杀我吧,现在我活着与死了已经没有什么分别。”

    雷天生暗暗摇头,可怜的慕朝宗,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无害,没有再杀之的必要。

    他想了解更多的情形,只是魂体无法运行搜魂术,只能想办法套话。

    “我们这样对你,是因为传人之战,不得不如此,你现在这样子,早就不是什么传人,为什么还不肯屈服呢?”

    老人摇头:“我已经注定是我师父的阵营,怎么可能更改!只要给我时间,我还能修炼回来,只是你们不给我机会,每次都把我辛苦修炼的念力吸走,因此我现在也不修炼了,看来对你们也没有用,你才来杀我,对吧?”

    从他的话里,雷天生得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对方的阵营有吸人念力的能力。

    再结合可长书所说,那四个念师是使用了早已储存的念力,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对方人势力可以吸取他人的念力并存储起来,为已所人,也可以供另外的人所用。

    这可是一个极其强大的技能。

    试想,如果随身带着另外一份储存好的念力与同等级的对手交战,就会占有很大的优势,就象几个人轮流与对手交战,磨也可以把对手磨死!

    雷天生立即心热眼炙。

    如果能将这技能学到手,又是一个强大的护身绝技。

    但他知道这不太现实,敌人不可能传授给他,他是魂体无法进行搜魂,抢也抢不来。

    雷天生停了一会儿,想了一下措辞,继续套话:“哼!你知道就好,跟我们作对,这是必然的下场。”

    他本以为慕朝宗会再唠叨几句,以发泄心中的不满,哪知老人冷冷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不再理他。

    “这老东西,不杀你,你倒来劲了。”雷天生暗恨。

    但他犹自不甘心,说道:“慕朝宗,你临死前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老人突然抬头,脸上现出极其惊异的神色:“你竟然不是他们的人!你究竟是谁?”

    雷天生暗自一愣:“我哪里说错话了?”

    老人眼中突然发光:“你告诉我你是谁,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雷天生小心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老人脸上现出诡异的笑容:“如果你是他们的人,肯定不会认为我是慕朝宗!”

    “那你是谁?”雷天生吃一惊。

    “承认了吧!”老人兴奋地道:“慕朝宗已经投敌,早就是他们的人,而我,叫萧月生!”

    “后海星实力最强的萧月生?你怎么在这里,化成了慕朝宗的相貌?”雷天生更是吃惊。

    “听你的话,你是前园星人!”老人断定,“如此神出鬼没,实力莫测,那个将他们的人全杀了,并将巫伽赶出前园星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不错,是我。”事到如今,雷天生也不想再隐瞒,问:“萧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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