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长生进了那金天城后,如何被那庄严宏伟的城池和建筑震撼,且说他们一路来到金天圣王宫殿,聂刑那三人还未曾散席,兀自畅饮。见了长生,聂刑笑着将杯中美酒举起,道:“长生兄弟,你来得太慢了,让朕等得好不耐烦!”

    长生见了聂刑,也是一喜,连忙斟满一杯酒,道:“多劳聂兄久等,长生先自罚三杯!”于是满饮三杯,喝一声彩,道:“好酒!”

    聂刑赞道:“兄弟果真是豪爽之人。酒虽好,也须寻着对饮之人,方可称心。岂不闻: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来,为兄敬你一杯!”

    长生口中道:“不敢当!不敢当!”却不推脱,又满饮一杯。

    倾城道:“倾城也想敬星君一杯,不知星君可否赏脸?”

    长生道:“小柔妹妹久得大王照顾,长生哪里有推脱之理!”举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终于轮到如梦了,她见长生一连干了五杯酒,坏笑着举杯道:“长生大哥,我也来敬你一杯,我看你腼腼腆腆的,等会你趁着酒劲,才好入洞房,免得到时候不敢上干瞪眼。”

    众人:“。。。。。。”

    小柔看不过眼,道:“你们好坏,看长生哥哥老实,都来欺负他!”

    如梦道:“你看你看,新郎官,你的小娘子心疼你了。”

    那小柔哪里禁得起如梦捉弄,羞红着脸退了下去。长生道:“如梦姑娘平日里也对小柔厚重,这杯酒我自然不会推脱。”微微一笑,将那酒一鼓作气吞下,引得周围众人满堂喝彩。

    如梦也是拍手称赞,又道:“还有两杯酒,你是万万不能推脱的,一杯是丈母娘的,一杯是新娘子的。”

    听得“丈母娘”三个字,长生顿时一苦,哭丧着脸向金天觉看去。金天觉暗暗好笑,道:“你这呆子看我作甚?刚才不那么义正言辞拒绝我的一番好意,寡人才不和你喝酒!”说着便把头转到一旁。

    长生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向诸人讲述一遍,引得大伙一阵欢笑。如梦乐不可支地道:“这下可好了,惹恼了丈母娘,以后有你好果子吃了!”

    小柔连忙替他解围道:“长生哥哥,我来陪你喝酒!”便斟满一杯。

    长生道:“好!”也斟满一杯。

    那二人的酒杯举在空中,都是默默不语,只是将彼此凝望。此时双方心地通明,心心相印,真是无声仿有声。

    一杯酒下肚后,小柔那白滑的脸上显出朵朵红晕,更平添了几分艳丽。小柔见长生那一双灼热的目光一刻不停地看着他,害羞地垂下头去,口中娇嗔道:“长生哥哥,你老看着人家干什么!”

    长生喉头也哽咽住了,十分动情地道:“我刘长生一生命途多舛,做梦也没有想到,还能如今日这般看顾着你。”他二人同时想起过往的种种,皆是又是心酸,又是幸福。长生将小柔那双小柔牵起,温存道:“小柔,愿得从今往后,你我再也不要分开!”

    小柔重重的点了点头,予以回应。二人皆是泪光闪动。

    如梦原本带着坏笑,要看他二人的笑话。孰料那笑容渐渐冻住,突觉心中翻起一阵酸涩,又有甜蜜,令得她动容不已。

    那二人的情谊,当真是感天动地。

    那在场诸人,除了金天觉之外,都是有心事之人,气氛突然沉寂下来,只闻得众人砰砰的心跳之声。

    长生尴尬地一笑,道:“是长生不好,本来开开心心的,却叫我弄成了这般模样,来,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皆是欢呼一声,连同金天觉在内,都是高高地将杯中酒举起。

    “干杯!”

    于是一番畅饮,正如聂刑所说,酒逢知己千杯少。那在座之人,皆是同生共死的知己良朋,故而你来我往,也不知饮了多时。但见那日头渐渐西沉,又有那弯弯明月,挂上枝头。众人皆是酩酊大醉,方才抒怀。

    金天女王身为主家,便唤来宫中下人,将那众人一一扶至客房休息。临行前叮嘱道:“明日晌午时分,还望诸位朋友来我这里一躺,寡人有一件十分紧要之事,要与诸位共谋。”

    一夜无话。

    待到第二日的中午,众人如约而至。

    女王早已经筵席备好,饭菜虽是丰盛,不知为何却无美酒。

    众人用餐完毕,金天觉道:“寡人今日召诸位前来,是要让诸位见证一件事情。”

    如梦听得,心中一动,欣喜问道:“是要见证长生大哥和小柔妹妹的婚事么?”

    金天觉淡淡一笑,道:“非也。”

    如梦顿时没得好没趣,怏怏将头垂下。

    金天觉道:“然而却八九不离十了。”

    如梦又两眼放光地将头抬起,兴致勃勃地看着她。

    金天觉道:“这一切,全须取决于长生星君的心意和表现。”

    如梦顿时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丈母娘要考验女婿了。长生大哥,你可要加油啊,不然到手的新娘子就要飞咯!”

    (聂刑、倾城:如梦,我真心看不出来这件事跟你有鸡毛的干系,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如梦:哼,本姑娘就是这么一副热心肠,要你们管!

    聂刑、倾城:我看是你八婆还差不多!

    如梦:。。。。。。)

    金天觉正色道:“长生星君,请你过来。”

    长生见得女王如此严肃,也是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两步,道:“陛下如用得着长生的地方,尽管差遣,赴汤蹈火,也是再所不辞!”

    金天觉道:“昨日寡人已将我金天族的过往故事,和倩儿的前尘往事让你尽数知悉,然而还有一件事,寡人并不曾言说。只因这件事□□关重大,你务必好生对待。倘若你能成功,寡人便将倩儿许配给你,然而你若是失败的话,只怕你与倩儿的缘分,从今往后便是到了尽头!你明白了么?”

    众人见她口气十分坚决肃穆,也是心中一凛。长生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肃然道:“在下明白了!”

    金天觉道:“好!还有劳诸位随寡人来一趟。”

    她便下了座,朝前而去,那诸人在后面紧紧跟随。他们一路曲曲折折,直到来到圣王宫一隅的一个偏殿,方才打住。

    那殿上书着“先祖殿”三个大字。

    穿入宫殿,殿中有先祖雕像一个,以及历代先王的神牌。

    金天觉在先祖神像前跪拜三拜,方才起身。

    那先祖是一个婀娜高挑的女子,眉宇之间,与金天觉颇有神似,只是那眼眸虽然明艳,却总似有一弯愁态,似在感叹这世上真情难寻。

    金天觉道:“倩儿,长生,你们也来拜祭一下。”

    那二人也在那神像面前,摆了三拜。金天觉道了一声“好”,便将神像前的地毯揭开,却有一块方形的地面,与周围隔了细细的一道缝,那上面又有一个把环。

    金天觉握着那把环,望上一提。那地板随即被提了起来,露出一个深幽的地下室,借由弯弯曲曲的阶梯相连。

    金天觉拿起一盏长明灯,率先走了下去。

    待得众人进入之后,顿觉下面清寒。

    壁上三五步便有一个火烛。金天觉一边走,一边用长明灯将火烛点起,是以所过之处皆有亮光。

    那阶梯有三尺来宽,两旁的石壁本就呈金黄色,被这烛火一照,更是黄得亮眼。壁上刻有一些古老的语言,诸人之中,无人可以辨认出来。

    金天觉道:“那是先祖训诫我族人的字句,大意便是:我金天族人,从今往后,生生世世,切不可被凡人男子勾牵,而丧尽体内金情,落入凡尘,沉沦苦海。世间男子,皆是薄情寡行之徒,见异思迁之辈,已有吾先例在此,子孙后辈,切记吾人之言,否则定然难逃劫数!”

    金天觉念完,众皆凛然。金天觉叹道:“纵然先祖声声劝诫,然而总有族人置若罔闻,而致于大错,悔之晚矣!不知倩儿此番能否逃过这一劫?还是从今往后,永堕红尘而不得翻身,唉!”

    嗟叹之下,那阶梯已经走到了尽头。原来那下面只是一个并不甚宽阔的石室。石室前壁,有一祭坛,祭坛上放着一个金漆箱子。

    金天女王又引小柔长生跪了下来,摆了三拜,那神情端庄肃穆至极。

    如梦顿时生起疑心,道:“方才陛下拜那先祖神像也便罢了,为何连这口箱子也要拜一拜?”

    金天族道:“小姑娘,你不知道。这箱子里面的,正是先祖的法身灵石!”

    那在场诸人,顿时吸了一口冷气。

    金天觉拜过之后,便将那箱子缓缓打开,顿时有五彩光芒从中升起,将那小小的石室映照得满壁生辉,众人向那箱子中看去,但见一块半尺多长的透明石头,扁扁平平,棱角分明如同钻石模样,虽自身晶莹剔透,却不住散发出无色彩光,着实令人称奇。

    金天觉道:“当年先祖金情受污,已自觉不能长久于世,交代完后事之后,便将她的法身元神,凝结成了这一块五彩试金石。

    “此石有无穷法力,内藏幻境五重。

    “若世上男儿,真有心与我金天族人共携连理,双宿双飞,便要依先祖遗训,入这五彩石中,破五重幻境,方可真正称心如意。

    “若是不敢入这五彩石,或者破不得五重幻境,便是情意不真,必定会败坏族人金情,使之永堕苦海。”

    她突然哈哈大笑道,“先祖当初幻化做此石,本是为我族人着想,偏偏有族人不听劝诫,私自邀会外界男子,甚而与之私奔,结果无一不是落得身死人亡的下场!”

    如梦咽了一口口水,道:“陛下,请问一下,若是没有没有破除那个什么幻境的话会怎么样?”

    金天觉冷冷道:“若是破不得幻境,必然会被灵石中的无穷烈焰烤作灰烬,哼,虚情假意的男人,只是贻害世间而已,留之何益?”

    一番话把如梦唬得心惊胆战,她又小心问道:“那陛下,先前有几个人破了这五重幻境?”

    金天觉哼道:“一个都没有!因为这世间上,根本就没有真情真意的男儿汉,皆是一群负心忘义之徒!”

    她突然转向长生,道:“怎样,你敢不敢进到五彩试金石中去,接受先祖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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