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吃完,怕果果呛着,阿忆还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后背,确定果果打了一个嗝出来之后,他勾唇一笑,虽很淡,但却能感觉得到阿忆很高兴。

    夏不繁感慨,这阿忆真是比她这个当妈的还要小心细致。

    内心此刻还久久不能平复,坏人终于落网了,或许是因为委屈,或许是因为其他,她竟忍不住哭了,她的家庭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这个案子,现在了结了,夏不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阿忆抬头看见夏不繁在流泪,把果果放下,抽了纸巾站起身来,生涩的给她擦眼泪,“不哭……”

    夏不繁又哭又笑的,“阿忆,我好高兴,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阿忆脸上有着不懂,但他却固执的要将她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很是认真和小心翼翼。

    “呀呀呀……”果果睁着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们,小手在空中挥动,嘴里发出一些听不懂的声音,似乎是想要人抱。

    阿忆又蹲下去,开始哄着果果。

    夏不繁看见阿忆在照顾果果,捡起刚才掉落的报纸,整整一年多,林路深也是不容易,不过这个陈浅歌藏的可真够深的。

    晚上,阿忆和果果睡了,夏不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怔怔的看着窗外,脑海里想了很多。

    撇开其他的不说,林路深身为一名警察,他做的这些都是正确的,他抓捕了这些坏人,解救了很多已经遭殃或者即将遭殃的人,在旁人看在,他是伟大值得赞扬的。

    但是,作为一个妻子,她是自私的,她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为了完成任务而抛妻弃子,或许这些只是形势所逼,或许这些是万不得已,但如果每一次都是这样,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随时随地都会被扫地出门。

    这次为了取得罪犯的信任可以离婚,那下次为了取得罪犯的信任他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女人结婚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一个依靠,一个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人,而不是一个永远会为他提心吊胆的人,她的丈夫可以有责任感,可以有正义感,但她并不需要伟大到可以牺牲一切的丈夫。

    现在的生活虽然艰辛了一些,但她觉得很满足,所以她已经不想回头了,现在有了果果,她不想果果再经历一次被抛弃。

    这时,手机在黑暗中闪烁,夏不繁拿起来一看,发现是陈景泰,走到阳台接了起来,“爸。”

    “不繁,你看到今天报纸上的事了吗?”

    “看见了。”

    陈景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来之前都是我们误会林路深了,他没有出轨,他这么做都是为了破案。”

    “嗯。”夏不繁现在已经很淡然了。

    “今天路深来简家了。”

    “你什么都没说吧。”

    “我没说,但是我看得出来,路深是因为你来的,买了好多东西,不繁,真的不能再给路深一个机会吗?”

    夏不繁道,“爸,我现在生活得很好,不想做出任何的改变,而且谁能担保之前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那种经历我这辈子经历一次就够了。”

    陈景泰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那你真打算一辈子都不回凤城了吗?”

    夏不繁缓了缓语气,“要的,我也不可能躲他一辈子,早晚都是要见面的。”

    “既然这样,那你就快回来吧,一个人在外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夏不繁抿唇一笑,“爸,我现在不是一个人。”

    她有果果,有阿忆陪着。

    “不是一个人?”陈景泰诧异,“不繁,你准备再婚了吗?”

    夏不繁哭笑不得,“爸,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怎样?”

    夏不繁叹了一口气,“爸,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等我有空回去再好好当面跟你解释,总之,我在这边很好,你不要担心。”

    “那行吧,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说完,陈景泰就挂了电话。

    夏不繁收起手机,走到客厅,看见睡在折叠床上的阿忆,走过去帮他理了理被子,然后回到卧室,果果正香甜的睡着。

    关于果果,要怎么样,才能瞒住林路深呢。

    她害怕林家一旦知道果果的存在,会跟她抢人,以林家的实力,她又如何争得过呢。

    翌日早上,阿忆正逗弄着果果,两人玩得很开心,果果咯吱咯吱的笑着,夏不繁拿了东西,对阿忆说道,“我出去买点菜回来,你跟果果待在家里。”

    阿忆不说话,但是却点点头。

    夏不繁关上门出去,天气已经再慢慢转冷了,过几天,该给果果还有阿忆买点衣服了。

    小报亭的老大爷正吆喝着,“最新消息,最新消息,凤城贩毒案件有了新进展了——”

    夏不繁的步伐慢慢停下,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大爷,来一份报纸。”

    “好勒。”老大爷递给她。

    夏不繁打探道,“刚听您说凤城犯罪案件有了新进展,是什么进展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昨天报道的其中一个主犯当中,在十多年前就在医院害死过一个住院的患者,听说是把病人的药给换了,所以才导致病人意外死亡的,但是当年听说那家医院为了包庇这个罪犯,不承认这件事,还说是患者家属想要勒索医院,而且当年那个患者家属为了求得真相,打了好几年的官司,但是都没结果,这么多年后,总算是还人家一个真相了。”

    夏不繁整个人愣住,手指颤抖的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爸,关于妈当年死亡的事情是不是查清楚真相了?“

    “是啊。”陈景泰的声音里有着哽咽和激动,“是路深查到的,而当年害你妈妈意外身亡的人就是陈浅歌,是她溜进你妈的病房里把药给换了,这么多年,总算逮住这个杀人凶手了。”

    夏不繁握紧手机的手不停的发抖,真是老天开眼啊。

    “不繁,关于你妈妈的事,下个星期一要开庭审理,你要回来看一下吗?”

    她咬牙切齿,“要,我要亲眼看到她当众认罪!”

    离开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的希望回去过。

    陈浅歌,不仅害得她失去了婚姻,在多年之前还害死了妈妈,不亲眼看到陈浅歌服罪,她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

    傍晚的时候,夏不繁对阿忆说道,“明天我们要回凤城一趟,所以要很早起来。”

    阿忆点点头,没有丝毫的反对意见,这些日子,总是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等下收拾一下东西,你要带什么吗?”

    阿忆指了指在果果,夏不繁勾唇一笑,“除了果果,你还想带什么吗?”

    阿忆努力回想了一下,像是想不起来,摇了摇头。

    夏不繁去拿了几件阿忆的衣服整理好,看见放在一旁的画笔颜料,她回头对他说,“这些东西就先放在这里,我们去两天就回来了,这次就不带出门了。”

    阿忆晃荡着婴儿车,听见夏不繁的话,看了一眼那些东西,然后点点头,似是同意了她的话。

    用了半个小时,她把他们三个人的东西装好,其实她跟阿忆的行李并不多,最多的是果果的,各种婴儿用具,塞得满满的。

    第二天一大早,夏不繁就起来准备做早饭,结果打开门就发现阿忆已经穿戴整齐,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了,她惊讶,“阿忆,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现在才六点多,我们十点半的动车,你八点钟起来都可以。”

    阿忆思索了一下,再慢慢的说出两个字,“不困。”

    夏不繁无奈的笑笑,昨晚不该给他说让他早点起来的,算了,要等下困了,在动车上还可以睡一觉。

    吃了早饭,夏不繁去帮果果换了一身衣服,阿忆一直站在旁边,很多时候,她还没说需要什么,阿忆已经提前提过来的,夏不繁很欣慰,觉得阿忆真的很好,要是他是一个正常的男孩,那该多好啊,这样细心的一面,一定能博得很多女孩子的喜欢。

    出门的时候,阿忆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把所有重的东西都拿到自己的手里,夏不繁则抱着果果。

    到了车站的时候,人流嘈杂,很是拥挤,夏不繁护着果果,阿忆则紧跟着她,果果大概是被吵醒了,不过也没哭,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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