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潋虽然不在,但幽兰纺的经营还是走上了正轨,每日里司樱只是照例巡视店面,其余大小事都交与了白箐。前几日参加杨豆豆婚礼她就有了重开酒馆的想法,怎么说酒馆也是李婶的半生心血,不能说关门就关门了。前段时间只因为她一直病着,这件事才没有提上日程。

    司樱找了装修的工人,画了装修图纸,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把酒馆重新装修了,比起之前的酒馆来,现在更加风雅些,司樱一贯喜欢清淡古朴的风格,这次也不例外。早在之前她就给陈怡寄了信,本以为陈怡能回来帮她,谁知道陈怡早开了一家杂货店,也就是说她来不了。司樱倍感头痛,酒馆要开业,缺人手可不行。周婶肯定来不了,杨豆豆她总不能叫人家辞职吧?再说了现在酒馆的规模扩张了,需要的人也更多,叫她一时上哪里去找这么些人来。

    还好周婶介绍了自己的表妹给司樱,她表妹姓朱,之前在老家也是一直做厨娘。因为是周婶推荐的,司樱便一口答应了。现在还缺小二,帮厨,以及掌柜等等,没错,司樱又打算当个甩手掌柜。不是她偷懒,而是司樱的计算能力实在差到不行,她怕自己当了掌柜,到时不仅血本无收,还会把整个酒馆搭进去。然而这管事的掌柜必须得是熟人信任的人才行。

    晚上回家司樱低着头想事情,不小心撞到一人身上,她连忙说对不起,“走路的时候不要低着头,万一不小心掉到坑里怎么办?”纪云开揽着司樱,司樱挣脱他的手,“不会的,以后我会注意的。”她没有去看纪云开,神情淡漠,自从白潋走后,她就自觉地与纪云开保持了距离。潜意识里她认为是她与纪云开的事情逼走了白潋,每次同他说话她都会想到那个深夜离开的孤独背影。

    “司樱你躲我对不对?”纪云开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司樱转过身去,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因为白潋?”见她仍是不回答,纪云开自嘲的笑笑,“他走了,我是不是也该走,这样你才高兴?”“云开,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好罢了,让你想多了,对不起。”

    停了半晌,就在司樱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纪云开又说话了。

    “听说你在打算重开酒馆?”

    “嗯,最近在装修,但是还缺很多人手。”

    “我去帮忙,你觉得怎么样?”

    接下来的几天,纪云开带着司樱到招工的地方挑了几个看起来清爽,手脚麻利的年轻小伙子,姑娘,一共十人。纪云开又亲自培训了几日。全程司樱几乎成了摆设,纪云开一个外地人,对于鸣凤镇比她还要熟悉,看他挑选人以及培训新人的架势,完全不像新手,莫非纪云开在京城是开酒楼的?

    纪云开很是无语,他开酒楼,这不是笑话吗?再说了做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有何难?

    有了纪云开的帮忙,酒馆顺利的重开了。为了方面起见,纪云开与小曼便搬到了酒馆后面的院子里,把原先在同喜巷租的院子退了,司樱自己则在二楼住了一间房。

    纪云开这种人大概真的什么都会,做起生意来丝毫不比白潋差,把酒馆经营的风生水起,比起李婶在的时候生意好了许多。司樱很是高兴,酒馆经营好了,她也算是对得起李婶了。当然酒馆的生意能比之前好,这与酒馆新推出的酒有很大关系。渐渐的酒馆的名声不仅在镇上传开了,甚至也有慕名而来的其它地方的客人。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看来确实不假。说起这新推出的酒,司樱其实功不可没。她本就是一个爱酒之人,平日里又做讲究新意的服装生意,因此总想着要在酒上做点文章。她同纪云开说了自己的想法,想要以花入酒,酒的度数不必太高,香醇就好。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试一试。

    桃花庵的桃花一年四季常开不败,所以二人决定先用桃花试一试。司樱正在桃花庵门外,深深地鞠了一躬,自己与这里的缘分确实是不浅。然而三次来此,却都不是为求姻缘。纪云开是第一次来,面对满山的桃花微微有些诧异,“听说这里的桃花连冬日也是不败的,当真奇特。”

    “是啊,确实奇特,我想大概是求姻缘的人太多了,桃花庵香火旺盛,所以天上的桃花仙便在此常住,享受人间供奉。连神仙也舍不得走,可见确实是个好地方。”

    对于司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纪云开像往日一样被没有给予过多的关注,他负手而立,灰色的衣襟翻飞,微风拂过,落樱缤纷。有一枝桃花在他头上,像是他故意别上去的。司樱起来玩心,“云开,你是个男子,头上怎还戴花?”

    “谁戴花我都不可能戴,司樱,你看错了。”

    “没错。”司樱嘻嘻笑着,靠近他,扶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将一枝桃花插入他鬓发,“云开,你明明就戴了。”做完坏事的司樱嬉笑着跑开了。

    纪云开拿下插在他发间的桃花,笑笑,追了上去。司樱腿短,不一会便被纪云开追到,两人双双倒在桃花间,纪云开压着司樱,“要是今日我不束发,你也不可能得逞。”说罢,抬手将头上的发冠取下,墨发三千,随风飘扬。妖孽,简直了,原来男人披着头发这般诱惑,司樱没再犹豫,压低他的头,忘情地吻了上去。纪云开先是犹豫,后来反客为主,从司樱那里夺过主动权,霸道而又温柔。

    唯美的桃花林间,一切都很唯美,却还是被不和谐的声音打断,“司掌柜,纪老板,我来帮忙,你们在哪里?”司樱无奈地推开纪云开,二人相视一笑,俱是无奈。

    桃花入酒,颜色微粉,酒味微苦,饮下去却回味甘甜,先苦后甜,饮酒之人面若桃花,眼波流转,微微醉意,于是二人将酒命名为桃花醉。司樱与纪云开都没想到的是,她二人此番酿出的桃花醉,后来竟成为一种名酒,一传十,十传百,喜爱饮酒作诗的人便慕名而来,有人酒后写下一首桃花醉的诗,众人便已酒名称酒馆,桃花醉,成为了当时最有名,最风雅的酒馆。文人墨客在此饮酒作诗,佳人才子在此相会,尽管后来司樱与纪云开也以其它花酿酒,但无法超越桃花醉,百花酒,其中桃花醉最为有名。

    桃花醉红极一时,但不知为何,后来酒馆关门,酒馆的主人销声匿迹,再没有谁能酿出当年的桃花醉,于是世人也只能在点滴的回忆中,品尝那醉人的桃花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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