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件事有没有可能是邹莉莉做的?”她缓步走着,留恋的望着回家路上的两岸风景,突然开口。

    何子谷推着自行车与她并排走着,低着头好像在想心事。听到她说话便愣了愣,抬头看着她:“什么?”

    她疑惑的看了何子谷一眼,一向在自己面前都是努力找话题的他,很少会在她面前发呆呢。摇摇头,她心中明了,浅笑的有些苦涩。不打算再去接触心中那个话题,她抿了抿唇道:“我是说赖玉珊被人毁容的事,你说这种作案手法,是不是跟邹莉莉的很像?”

    “很有可能,但也许只是巧合。”何子谷的眼神有些严肃,定定的看着她:“所以这段时间,你上下学都要跟我一起走,不然我不放心。”

    “上学也要吗?我记得某人好像早上都起不来哦。”她好笑的勾唇调侃,正因为何子谷每天都要赖床,所以她从来都不会等他一起上学。也不知道他早上是怎么准时赶到学校的,至少她从未听说过有老师投诉过他上课迟到。

    “哪有。”他俊雅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羞涩,清了清嗓子辩解道:“我只是比你起的稍微晚一点而已。不过,从明天开始我都会早早起床去等你的。如果赖玉珊的事真是邹莉莉干的,恐怕你也会有危险,还是跟我一起呆着比较好。”

    “况且……”他停顿了下,眼神有些黯淡,“我也想跟你多呆些时间。”

    莫光羽的鼻子一酸,扯开话题道,“其实如果邹莉莉对我下手才比较合理,但是为什么确实赖玉珊遭了殃呢?”对于这点,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叫对你下手才比较合理?”何子谷皱了眉,瞪她一眼,“我才不管她家跟我家是什么关系,她要是敢动你就死定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对我好啦。”她心中甜蜜,挽住了他的手臂,嗔怪道:“明明我是说赖玉珊,你干嘛总是车我头上。总之,你觉得这件事像不像邹莉莉做的?”

    “不知道,也许有可能。”何子谷叹了口气,深邃的眼似要把她看透,“这时候你还顾得了别人,你就要搬走了,我已经没心思关注别的事情。”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脸上有着忧伤,本还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算了,就算他开口奢求她不要走,她也是没办法的吧。何必让她为难。

    她一怔,低垂了眼眸,忽而又抬起头来对他灿烂一笑,“没关系的,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你也可以去那边找我啊,如果你不嫌远的话。”

    他失神的看着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伸手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条小巧精致的项链。

    “这是什么?”她惊呼。因为何子谷已经把项链戴到了她的脖间,第一次对她态度这么强硬急切,像是不容拒绝。

    “我们爱情的见证。”他挑起了她颈间的那条项链给她看,上面赫然挂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戒指。他浅浅的笑了笑,有些无奈,“知道你不喜手上戴戒指碍事,所以特地给你串在了项链里,每天放在衣服里面就不会显眼了。”

    “它可是会监督你的哦。等你搬到那边去读书,就算遇到了比我更优秀的男孩子也不许动心,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们谁也不许忘了谁!”他说着,忽然情绪有些落寞,对着她不好意思的一笑:“总感觉你随时就会从我生命里消失似得。所以,想我的时候就看看这枚戒指吧,然后跟我打电话。”

    “好。”眼泪划过脸颊,她珍爱的抚摸着颈间的戒指项链。见他神色同样难受便忍不住破涕为笑,道:“卡住卡住,我们怎么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我又不是被迫离家去打仗的倒霉丈夫,你也不是留家照顾儿女的可怜妻子,别弄出这么生死两茫茫的气氛。”

    “胡说什么。”方才还压抑的气氛顿时被冲散,他哭笑不得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拿出了一个戒指递给了她,神情认真:“这是属于我的,你帮我戴上。”

    她笑着拿起了那戒指,仔细端详。这戒指要比她的大一圈,除了纹理稍显粗犷外,跟她的那枚戒指款式是一样的。

    “这是你定做的?”忽然她惊呼,因为她发现在戒指的内圈里雕刻着“hm”,不正是何子谷跟她名字开头字母的缩写吗?随便买的可不会有这些东西。

    “嗯,发现了我们的名字吗?你的戒指内圈也有。”他笑的迷人,伸出手递向了她,“我亲爱的姑娘,不帮你的男人把戒指戴上吗?”

    她脸色一红,清咳了咳,眼神中闪过戏谑,对着他神情肃穆道:“那么何子谷先生,在这神圣的时刻,你愿意在此许诺,一生守护你面前这位漂亮、大方、美丽、善良、优秀的莫光羽小姐吗?”

    他怔了怔,正色道:“我愿意。”

    她似乎没想到他的表情会这么认真,呆楞了几秒,“这可是你说的。”她说完勾起了嘴唇,笑的异常开心,像是大雨过后的灿烂霓虹,把他看的失了神。

    戒指缓缓的套入指间,他忍不住用力拥她入怀,深情低喃,“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好。”她闭上了眼眸,鼻间呼吸着他那熟悉的气息。淡淡的薄荷清香,混合着他的味道,竟让她开始这般留恋不舍。

    方才强装的笑容消散,眼泪抑制不住的从她脸颊滴落,浸入了他的衣衫之中,融为了一体。

    ……

    第二天的一大早,谢无言才刚刚进教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便马上被莫光羽和王如意围住了。

    “怎么了?”他神色恹恹,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双眼无神。

    “你昨天为什么请假啊?”见他这个样子,莫光羽关心的拍了拍他。

    “心情不好,不想上学。”他没有抬头,有气无力的说着。

    “还有啊,昨天看你网上的签名都改成了{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小事挖坟,大事招魂。}真是笑死我了。”王如意笑的合不拢嘴,明显被逗的不行。“本来还想找你聊聊天的,看了你那签名就放弃了,你分明好好的。”

    “那是我在网上随便搜来的。”说到这,谢无言想起了他夭折的无言诗集,顿时叹了口气,“我可没有那种才华。”

    “这个我们知道。”莫光羽的话才刚一出口,便被他赏了个白眼。

    她装作没看到,皱了皱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重点是现在学习是多么紧张的时刻,你竟然因为心情不好就请了一天假,也太任性了。”更重要的是,她与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这丫的请了一天假,那不是浪费吗。

    谢无言没有搭腔,而是眼神变得落寞,闷闷的把头埋进了臂弯里。

    于是,莫光羽方才的话便一下子变得咄咄逼人了,她眼神无辜而委屈,捅了捅谢无言的脑袋:“喂,你怎么这样?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难道,无言遭遇了什么很糟糕的事情?想到这里,莫光羽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神闪烁。要真是这样,那她刚才的话也太不应该了!

    “你没说错什么。”谢无言吁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们,“我了解,你们是关心我才会这么说。”

    “别磨叽了,到底什么事?”王如意才不管他的样子有多可怜,直接给了他一个爆栗,“啰啰嗦嗦的!”

    谢无言吃痛的捂着脑袋,过了许久才低声道:“就……跟陈穆伟发生了点事情,然后我们就闹掰了。”

    “啊?”莫光羽和王如意同时惊呼。

    “为什么啊?”这是莫光羽的声音,她想不通,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闹掰了。

    “星期五那天下午你们不是好好的吗?我看你们亲热着咧。”王如意凑了上去,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再说了,你们闹情绪也不必请假啊,还是现在这种关键时候。你看看我们还有多少天就考试了?你也太不知轻重了。”

    “你知道什么!你们不知道他有多过……”他的声音大了起来,见莫光羽和王如意惊愕的看着自己,才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了,抱歉道:“对不起,我跟他的事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你们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

    他把头埋进了臂弯里,沉沉的叹了口气。他以后再也不想见到陈穆伟那个人,没想到他的真面目居然那么令他恶心。

    本来他还犹豫不决的,毕竟那种感情多匪夷所思啊。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一定会被鄙弃的,所以他才纠结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答复陈穆伟。没想到陈穆伟那混蛋居然强来,他谢无言真是看错他了!

    耳边的王如意道歉的声音传来,他的思绪却渐渐落到那天的不堪记忆。

    ……

    慌乱中,他伸出右脚狠狠的向上一顶,成功令身上的人所有动作停顿,痛哼着倒在地上。

    他又怕又慌的抓住身上被拉扯坏了的衣服,哆嗦的看着地上翻滚喊疼的少年,只觉得心中涌上无尽的羞耻感,愤愤的又朝他踹了好几脚,怒道:“陈穆伟,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他妈就是个混蛋,你太令我恶心了,以后都不要在让我见到你!我们玩完了!”

    他的脸色煞白,恨恨的瞪了地上的少年一眼,捡起地上的书包愤然快步离去。

    “无言……”地上的少年因为疼痛而扭曲了脸色,邪魅的俊脸上已经充满了痛苦。他第一次看见那张纯净的娃娃脸上充满了惊恐以及厌恶,他的心慌了。

    不该是这样的!他伸出了手祈望能抓到那人的裤脚。

    只可惜他落空了,裤脚的主人步伐飞快,甚至快跑了起来。仿佛这个地方令他多么厌恶,一刻也再不想呆。

    那个身影连头也没有回的消失了,他伸出的手无力的放下,心中有一块地方空空荡荡的如此荒芜,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害怕。

    “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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