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119   隽受伤!

    酒楼雅间中,叶青青跟那个刚认识的男子相谈甚欢,两人相见恨晚的对饮浅酌,兴起之时,叶青青将丫鬟碧儿遣退,与这名胡姓男子单独相处,不知喝了多少,她觉着头晕晕的,便是醉倒在了桌子上。

    “叶姑娘…叶姑娘……”

    胡姓男子见叶青青醉倒了,先是小声的叫了几声,见她没反应后,脸上那张温文儒雅的面具立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狞笑的面孔,“这么好的货色,真是便宜那个死老头子了,不如老子先尝尝味道——”

    色欲熏心的他似乎已经忘记他是收人钱财来给人办事的了。

    “真不愧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这浑身的肉真是滑嫩,跟那些个普通女子就是不一样,水嫩嫩的就跟豆腐似的……”胡姓男子伸出魔爪在叶青青脸上身上游走,嘴里还不停的叨咕着,没几下功夫,叶青青身上的腰带已经被解开,衣襟被扯开,露出里面的那大红色绣牡丹的肚兜。

    就在胡姓男子刚要把叶青青身上最后一件蔽身的肚兜解开的时候,他们所在雅间的房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一个衣着华丽富贵,芊芊可人的貌美女子推门而入,她脸色略显苍白,身子很是瘦弱就好似那风中垂柳般,浑身透着一股子娇弱的气息。

    “你这是想做什么?”叶芊芊冷冷的瞥了眼衣衫不整的胡姓男子,眼底闪过一抹与柔弱外貌不符的凌厉。

    “额…叶小姐,小的…还请叶小姐饶了小的,小的是一时色迷心窍才做出这等事来,还请叶小姐大人大量饶了小的这次……”胡姓男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这胡姓男子不过是一个专门骗女子钱财,靠女人吃饭的男人,他这次也是收了叶芊芊的银两,专门布下这个局给叶青青踩,目的嘛,就很简单了,就是想毁了叶青青。

    叶芊芊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男人就是贱骨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我的好妹妹把衣裳整理好,待会陈老爷就要来提人了,若是让他看见这幅场景成何体统?你若是对我这好妹妹有意思,就待过些时日,凭你那张嘴,还怕她不从你不成。”叶芊芊看向趴在桌子上的叶青青一眼,眼底带着一股子恨意。

    正所谓青蛇竹儿口,黄蜂尾后针,这些都不是最毒,最毒乃是妇人心!

    这叶芊芊平日里身子骨柔弱,在府中跟叶青青的关系最是亲密,两人虽不是一母同胞所出,却比一母同胞的姐妹感情更好,叶青青虽骄纵自私,但对这个姐姐极好,但凡有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芊芊这个姐姐,她更是做梦也想不到,她当做亲姐姐对待的叶芊芊会找人给她下药,毁她清白!

    没多大一会儿,这家酒楼门口多了一顶轿子,一名年过半百的男子急匆匆的进了这家酒楼,只见他浑身肥肉胖得流油,偏生还穿了一身翠绿翠绿的衣裳,就像一个大木桶似的,耳大如蒲扇,脸若圆饼,口若粪石,满嘴金牙还带着一股子强烈难闻的气味,真是让人瞧着就恶心得慌。

    “这人…叶芊芊果真是恨极了叶青青,这姐妹翻脸真是比仇人还可怕。”对面二楼的风轻晨瞧见那肥胖如猪的男人后,先是一愣,摇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无奈的开口道。

    隽伸手捻起一块风轻晨最爱吃的桂花糕放入嘴中浅尝一小口,双眸微眯,道:“家族越大,子嗣越多,谁还会去在意那所谓的血脉亲情,谁人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私自利,那叶家的女儿不就是嫉妒那不长眼的女人比她受宠,明明生得跟柳枝似的柔弱不已,偏生那心肠就跟毒蛇似的,我们不过允诺一些好处,她就能把亲妹妹推进火坑,这法子这手段都是她自己亲手设计的,选的还是这种人,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人生!”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淡漠,淡漠到无情的地步,偏生他说的话却又让人无从反驳,这手足反目,弑父杀子的案例实在太多,这人啊,地位越是崇高,越是贪生怕死,越是自私得可恨!

    闻言,风轻晨沉默了好半响,低叹一声,红唇轻启道,“听说这家酒楼的八宝鱼做得不错,许久没吃鱼了,我倒是有几分想念鱼肉的味道,今日这时辰也到了饭点,不若就在这将午膳顺便用了,你说呢?”

    隽点了点头,他又何尝不知她此刻心中作何想法,若非她的坚持,他决计是可以毫不费力的帮她解决掉那些碍眼的人事物,但她……

    他双眸满是柔情的望着她,眼底流露出几分无奈,却又隐隐的带着几分骄傲。

    他的小晨儿就是那蒙尘的明珠,迟早会绽放属于她的无尽光芒,他既然爱她,又岂能因一己之私掩盖她的光芒,让由她明珠变成璞玉呢?

    是凤凰,终究翱翔九天之上!

    他不会以爱为名来束缚她,她若要成为那翱翔九天之上的凤凰,他便化身为龙与之共舞!她若甘心当一个平凡的女子,他就陪她隐入尘埃!

    对她,他甘之如饴!

    “隽,我要你帮我查的事如何了?可有眉目?”看着桌子上那些都是她爱吃的菜,风轻晨心里又是一阵感动,他对自己的了解似乎永远比自己想象的多,而自己却……思及此,她心底升起一股对他的歉疚,却又不想被他看出来,便是赶紧岔开了话题,眉宇间的神情也是很快的恢复如常。

    闻言,隽眼底闪过一抹别有深意的幽光,微微摇头,“十几年前的事许多都断了线索,现今去查着实有些难度,我已经命人去查,不过还需要一些时日。”最终,他还是选择不将实话告诉她。

    前些时日,她突然让他帮她去查十几年前秦氏跟风啸之间的事,还说出一件让他震惊的事,她竟然说她怀疑自己并非风家骨血,她要他帮她查清楚关于她真正的身世之谜!

    听她将四姨娘产子那晚发生的事全数说了一遍后,他的脸色也很是难看,他竟是没想到那表面上道貌岸然的风啸竟是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他先是安慰小晨儿一番,便派人去查十几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知这一查,还真让他查出一些端倪来。

    “嗯,麻烦你了!我不管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我一定要将事情的始末查个清楚,我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风啸对我娘做过什么?我的身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必须知道。”说这番话的时候,风轻晨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坚定,以及一股子摄人的寒意与幽光。

    风轻晨没说出口的是,她之所以要查出当年的事,一方面的确是为了知道自己的身世,没人希望自己身上背负一个野种的名声,风轻晨也不例外!但,她更多的是想知道风啸当年究竟做过什么?她娘为什么会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他?甚至是为了他抛弃一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真的没想到,重活一次后,这一切的一切会变得如此不一样!

    她以为的慈父是个卑鄙无耻骗了她娘一辈子的贱男人,她一直以为自己简单的身份竟然会如此扑朔迷离,先是外婆死后留给她的东西和责任,还有那所谓的宿命;现在又得知她竟然不是风家的骨血,她的身世就是一团谜,她不是没想过从秦氏嘴中得知答案,可是每每她刚有那等意思,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就会被秦氏驳回,她也意识到秦氏不想跟她谈及当年的事,如此一来,她只能透过隽的关系去查。

    不一样的风轻晨,不一样的人生,她不知道这辈子还会冒出多少超出她预想的事?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接受那一切,不过目前,她最想的是弄清楚这件事,这是藏在她心里的一个结,她必须解开!

    “小晨儿,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下次再如此,莫怪我就要惩罚你了!”隽看出风轻晨心底有个结,也不说破,眼神瞄了眼她坐在凳子上的娇俏臀部,嘴里加重了这‘惩罚’二字,眼底带着一股子邪意。

    风轻晨一听隽说要惩罚自己,脑子里立马冒出上次他在自己书房把自己按倒在他大腿上,打自己…那里的场景。

    瞬间,脸颊一阵通红,娇瞪了他一眼,触及他那邪肆的眼神,赶紧羞红了脸避开他的视线低下头。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他们瞧见方才进对面酒楼那个肥胖如猪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怀里依偎着衣衫不整面色酡红的叶青青,两人出了酒楼一同上了轿子离开,酒楼里的人都瞧见叶青青这幅模样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纷纷指着他们小声的议论着。

    不多大一会子功夫,尚书府的叶青青小姐跟个男人衣衫不整的在酒楼幽会之事,就传得人尽皆知,而那个跟叶青青幽会的男子也有许多人都认得,他是帝都一陈姓商人,人称陈员外,仗着自己跟当朝太师有几分亲戚关系,平日里是嚣张跋扈鱼肉乡民恶事不断,他还有个怪癖,专门喜欢亵玩那些尚未及笄的少男少女,这么些年来,毁在他手上的少男少女是不计其数,只是他靠山太硬,一直没人能动着他,他也就越来越肆无忌惮,越来越目无法纪嚣张跋扈。

    “扑哧——扑哧——”

    风轻晨跟隽真吃着饭,一只通体黑亮的黑鹰拍打着翅膀停留在窗台上,那双眼睛好似有灵气般盯着隽不放。

    “这只鹰好生聪明,竟是会认人,是你养的么?”风轻晨瞧着这只好似有灵气的黑鹰,越瞧越觉着喜欢,不禁想伸手去抚摸它。

    “别碰它——”

    隽眼底闪过一道厉光,厉喝一声!身形一闪将风轻晨抱在怀中后退两步,不让她碰着那只黑鹰,“这不是普通的鹰,它自小便被用生肉驯养,生性凶残,除了认定的主人外,旁人若是碰着一下,就会被它把眼珠子啄出来。”隽耐心的指着那只黑鹰给她解释着。

    “啊?它那么凶残?我还是离它远些好了,我还想留着我的眼珠子日后游历这山川五岳的美好风光呢!”听他这一说,风轻晨后怕的看了那只黑鹰一眼,打消了心里那想问他要一只过来养的念头。

    显然是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隽先是帮她捋了捋额前微乱的发丝,笑道,“这东西太凶残,不适合你,改日我寻只会说话唱歌的鹦鹉来给你解闷。”看见这只黑鹰他想起之前他还是君梦时陪她回风家老宅见着那只会说话的鹦鹉,她当时就很是喜欢,当即打定主意尽快寻来一只送给她。

    风轻晨也很是喜欢那会说话的鹦鹉,当即笑着应了下来,接下来他们好似忘记那只站在窗台上的黑鹰般,径自有说有笑的用起午膳来,用过午膳后,白芷敲门进来,说是府里来人请风轻晨回去,说是有客来访。

    有客来访?

    风轻晨闻言一愣,“可是那客是何人?”

    “奴婢不知,方才府里来人也没说,只说请小姐赶紧回府一趟,看他的模样,似乎很是焦急。”白芷摇了摇头,把方才府里来人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一遍,连那人的神情都说了出来。

    听白芷这一说,风轻晨心里是越加疑惑了,对那登门寻她之人的身份也越加觉着神秘。

    “隽,我先回去瞧瞧,你是跟我一起回去,还是如何?”思来想去,风轻晨还是决定回府瞧瞧来人究竟是何人?既然决定要回去,她的目光也就落到隽身上,温柔的问道。

    也莫怪风轻晨会有此一问,近段时间风轻晨跟隽一直都是同进同出,风轻晨屋子隔壁住的本是白芷,如今也被改成了隽的房间,白芷则是搬到较远的房间,把房间给让了出来。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隽冲她笑了笑,眼底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嗯,那你早些回来,我让厨房烧几道好菜等你回来用晚膳。”话刚说完,风轻晨就觉着有些不对劲了,她这番话就好像一个妻子再跟自己的相公说话般,思及此,她的脸霎间红了起来。

    隽一看她的脸色当即明白她想的什么,调笑道,“娘子放心,为夫的会尽早赶回去陪娘子共进晚膳,决计不会让娘子独守空房的,哈哈哈……”

    “你…你这…哼,不理你了!”风轻晨羞红了双颊,娇瞪他一眼,一跺脚风一般似的离开了。

    隽没注意到,风轻晨转身离开之前,深深的望了窗台上那只黑鹰一眼,眼底带着几分复杂的光芒!

    隽在楼上看着风轻晨的身影上了马车离开,脸上温柔的笑容也瞬间退去,左臂一抬那只黑鹰便飞到他手臂上站着,他从它翅膀下面取出一张信笺,看了上面的内容后,脸色瞬间一变!

    “魂叔。”沉默片刻,隽开口唤了一声。

    “老奴在,主子有何吩咐?”魂叔的身影出现在隽跟前,低着头,木讷的出声应道。

    隽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手中那张信笺递给他,魂叔看了纸上写的内容后,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异色,浑浊的眼中迸出一股精光,看着隽问道,“主子打算如何处理此事?需要告知风小姐知晓吗?”

    “我之前也曾想过将此事告知她,不过收到这封信后我改变了主意,魂叔,你去小晨儿身边好生保护她,决计不能让人任何人伤害到她,若是我没猜错,这来找她的人应该跟那个家伙有关。”隽心中对那来找风轻晨的人身份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为了小晨儿的安危,他才有此决定,让魂叔去保护她。

    “那主子您呢?”魂叔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紧张的问道。

    须知,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在主子身旁保护主子的,从未离开过,而且以主子对风小姐的感情,风小姐有危险,主子绝对会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亲自保护她才是,怎会让自己去保护风小姐?那主子去做什么?

    难道主子要去做什么很危险的事?魂叔一想,眼底流露出几分担忧,紧张的看着他。

    “如今我怎么说也是半个地主,人家既然来了,我当然要去尽尽地主之谊,跟他见个面!魂叔你不必担心,就凭他还没那本事把我怎么样,我只是去探探他的底,很快就会回来,让你去保护小晨儿也是为了慎重起见。”隽勾唇一笑,在说到那个‘他’时,眼底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

    “那主子您万事小心,老奴会誓死保护好风小姐!”魂叔一见主子这幅模样,就知他意已决,他再说什么也是徒劳无功,想想主子说的话,他也觉着有道理,便点头同意了主子的话,身形一动,消失无踪。

    魂叔离开后,隽的心里稍稍轻松了几分,只要有魂叔在,小晨儿的安慰是决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魂叔的本事他比谁都清楚。

    没了后顾之忧的隽眉宇间恢复了往日的洒脱不羁,手中多了一支紫金玉箫,左手一捏,那张信笺化为灰烬消失无踪,他丢了几锭银子给店小二,步出这家酒楼,身影逐渐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黄昏将至,风轻晨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坐在满桌菜肴前,时不时的抬头望向大门外,眉宇间布满了担忧之色。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他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风轻晨越想,心里就越是不踏实,她之前离开酒楼时就知道那只黑鹰肯定不简单,她不想束缚他,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去做自己的事,却是没想到他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现在离他们约定好一起用晚膳的时辰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让她如何不急?

    “小姐,公子应该是有事耽搁了,要不小姐您先吃吧,稍后公子回来奴婢在吩咐人给公子重新做好了。”白芷看自家小姐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很是不忍,走过去好生的劝说道。

    “不用了,白芷,你先下去吧!我不饿,我想等他回来一起吃。”风轻晨头都没抬的应了白芷一声。

    白芷见小姐这幅模样,深知在劝说也是徒劳无功,叹了口气,在心里怪了公子几句,关上房门离开了。

    一桌菜肴,一盏烛光,一间屋子,独自一人……

    风轻晨瞬间仿似有种回到前世的感觉,似乎前世从她怀上孩子后,这样的场景就时常出现,当时她还以为上官裕是公务繁忙,如今想想,他当时应该是忙着跟风轻语缠绵吧!

    当初的上官裕是如此,难道隽他也……

    风轻晨浑身一阵冰冷,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赶紧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把那荒唐的念头甩出脑海里。

    隽不是上官裕,他跟上官裕不一样!她心里这般告诉自己。

    归根究底,她心里对爱情还是有着浓浓的不安,缺乏安全感,这并不代表她不相信隽,而是她曾经被上官裕伤得太深,心里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些阴影。

    终于,入夜后,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风轻晨赶紧起身开门,岂料,这门刚一打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风轻晨就觉着一阵晕天眩地,就被一双臂膀拥入怀里,两人直直的朝地上倒下去,她吃痛的闷哼一声,好不容易把来人推开,就看见隽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孔映入眼中,风轻晨瞬间僵住了身子。

    “隽…隽…你怎么了?”她赶紧出声唤着他的名字,伸手刚触及他身上时,感觉手心一阵湿润,低头一看,他的紫色衣袍上满是鲜血,将她的手心都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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