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被樊夫人抱在怀里,一时间还有些懵,大哥二哥都在她屋里,一脸紧张地盯着她,等着她说话,朝歌闷了半晌,才从母亲和二哥的对话中听出了些门道。原来那三位姐姐都是母亲中意的,且都喜欢她的怀之哥哥,未来说不定有人要成为她的嫂嫂。

    朝歌虽然话不多,可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她怕若说那几位姐姐不好,母亲该要失望。

    怀之看出了这小家伙皱着小脸在想些什么,为了不让朝歌受委屈,上前蹲在朝歌跟前哄她:“兄长万事自然以歌儿为先,无论是谁,欺负了歌儿就是不对,大哥为你做主。”

    云怀之这话虽然没有指责樊氏,但樊氏也算听明白了儿子的心意,表态道:“是母亲看走了眼,本念柳小姐心善,但却是个怯懦的,难担重任。你稚妹妹是个八面玲珑之人,此事母亲也不偏袒她,确实让母亲失望。至于公主……你父亲与我会处理,怀之不必担心。罢了罢了,你的婚事,母亲不再擅自替你做主,且看缘份吧。”

    今日本是朝歌的生辰,若是怀之的婚事能定下,更是双喜临门。谁知道,竟出了这样的事。府中还有贵客未散去,公主也得罪不得,此时云里雾正在宴上陪同客人,为了不打了公主的面子,朝歌落水的事他们也不敢声张,只能推托身子不适,不能见客。

    见母亲与两位哥哥的态度那样严肃,朝歌反倒噗嗤一声笑了:“歌儿落水洗了个澡,母亲不生气。”话锋一转,朝歌黑亮的眼睛扫了屋里一圈,失望地嘟囔道:“怎么不见公陵哥哥?”

    好啊这丫头……一醒来,想的竟然是赵公陵。

    朝歌心念赵公陵救了她,便将他当作了自家人,自然觉得她醒来后,赵公陵应该和两位哥哥一样出现在她屋里,在她眼中,赵公陵和自家哥哥是一样的,一时倒想不到男女之防。赵公陵到底是客人,哪能像怀之明之一样与朝歌这样亲昵,礼字摆在那,就是今日入水救她,也是迫于无奈之举。

    明之被朝歌一句“怎么不见公陵哥哥”给气笑了,心里不是滋味,他可白疼这小丫头了,他这个做哥哥的,竟然比不上才刚见了几面的赵公陵:“赵公陵救了你,你莫不是要以身相许不成?”

    “我想想……”朝歌果真认真思索起来,她大约还不太明白何谓以身相许。

    “胡说什么。”怀之没好气地扫了眼胡说八道的明之,他不在家,朝歌就是明之这小子给带坏了,这么小的孩子,说什么以身相许的话。

    “大哥,您没瞧见,咱们家的小妹一张口,可没大哥和我的份,一开口便是赵公陵……”明之覆手而立,侧过身来,明显是真的醋意横生,可不止是玩笑话。

    ……

    北周居中原,为富庶之境,邺康为古都,更是挥金如土、纸醉金迷之城。北周之强,令诸国畏之,却也偎之。

    如今的北周已有七年不曾有战事,但北周雄兵的残酷杀伐仍是让诸国心有余悸,七年前西梁遭灭顶之灾,全因一个玩弄巫术的神棍于梁国观星台上的一句话:梁宫之后,主生乱世,得之如印,可造帝王。

    除鼎盛之最的北周,孰敢称帝中王?就这一句不知真假的谬言,当年年仅十五的北周帝卫衍,便亲率北周雄兵踏平了西梁宫门。

    金宫之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嵌珠宝玉石如嵌凡石,无不是奢侈浩荡的工程,兴修此宫殿,竟只耗了两年之期,令数百上千的匠夫精疲殆尽,死在工期之上,为此宫中甚至有传闻,那雕梁画栋上艳丽的丹红,皆凝了无数孤魂,到了夜里,那凄凄的风声便是孤魂从那柱子里钻了出来。

    椅榻之上,男子玄衣纁裳,墨黑冕服尚未褪去,身子却是慵懒地依靠在椅榻之上,金殿之下,舞姬红袖飞舞,乐师在一侧敲钟而鸣,男子的目光是落在金殿舞姬之上的,只是那神情莫测,眸若寒星,直挺的鼻梁下,似有若无向上勾起的嘴角与那眼中的寒潭不符。

    “陛下,前日明下月不报刑司,擅自于官市之中指使仆人仗杀无辜妇人!”歌舞升平的殿前,太史令终古言辞犀利,口气不肯退让,执意要那殿上的北周帝王圣心明断:“明下月一介宦官阉人,竟敢滥用手中之权,指使下人越过刑司杀人,令民心不忿!陛下务必严惩此时,将他法办。”

    太史令终古大人自北周帝卫衍十五登基之时,便辅佐左右,卫衍对他一向多有忍让,此人心性耿直,刚正忠义,尤其看不惯那狐假虎威的阉人明下月。

    宦官明下月早年侍奉陛下左右,确如传闻那般花容月貌,胜过女子,但他仗着陛下宠爱,为非作歹,致使朝风败坏,坊间甚至传闻这阉人竟是邺康之贵,长此以往,陛下只怕要被后人所诟病,口诛笔伐叹他暴政!

    卫衍缓缓地阖上眼,似漫不经心,对臣子终古的话始终没有回应,静默得冷峻如冰,就是那殿内的乐师,都察觉到了卫衍的不耐,与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危险气息!

    终古却不知退让,痛心疾首劝谏道:“天子谦恭而讲究信义,节俭又爱护贤才,天下才能安定,王朝才能稳固。陛下任用无耻阉人,视刑司于无物,如何服众啊!纵然那妇人真如阉人明下月所言,是犯妇,可也要刑司讯问才能定罪,哪能容他明下月动私刑?!”

    终古这老家伙不肯退让,此刻卫衍却蓦然睁开了眼,寒眸之中已是彻底的不耐,危险的气息仿如泰山威压,低沉暗哑的嗓音之中,却出乎意料地含着意味不明的玩味之意:“太史令言下之意,寡人治世,有人不服?”

    “陛下!”终古忽然跪了下来,目光悲戚愤懑,还欲再劝谏,却被卫衍一个冷厉不耐的眼神给震慑得生生将未说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此时恰有宫人来报,长公主卫芙求见陛下,终古深知陛下耐心已尽,只得长叹一声叩首退出这金殿。

    ------题外话------

    过年期间,你们有木有和怀之哥哥一样被张罗着相亲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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