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盛夏的凌晨也是有点寒冷的,一直以为只有冬天的早上才会如此。

    天虽然刚刚亮,路上却已经人来人往,晨练的老夫老妻,亲密热恋中的少男少女,扶老携幼的一家几口。

    世界这么大,有地方在阴暗龌龊的勾心斗角,就有地方在温馨灿烂的和谐美好,但不管昨天你发生了什么,明天还是会继续,太阳依旧会从东方升起,昼伏夜出,春去冬来。从不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哪怕,有一刻的迟疑,也是没有的。

    我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看了看,心惊胆战地看了看,应该还没起。

    昏暗的客厅若有若无的晨曦透过窗帘投射到地板上,让屋子变得没那么黑暗。我轻轻地换下鞋子准备进房间,这身糟糕的行头看着就觉得心烦!经过了一宿的折腾,衣服皱皱巴巴的挂在身上,毕竟一夜未归后又这幅狼狈且暧昧的模样,让人不想入非非都难。

    “还知道回来?”

    不知何时,太后竟然面色不善的出现在我身后,说老实话我妈阴沉着脸不说话的样子真的很吓人,而且我确实做贼心虚。

    “妈,我昨天喝醉多了,天太晚了就在同事家睡了一夜。”

    我老老实实作答,当然也会省略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毕竟人没事儿最重要。

    “哪个同事?让她给我打个电话。”

    “这会儿,人家上班呢!”

    “叶瑾言,长本事了,加班加到夜不归宿,还面红心不跳的撒谎!!!我从昨天晚上就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我就给梵静打电话,结果她说不知道你在哪儿。我又给你们公司的杨柳打电话,人家也说下班后就没见你。说,到底去哪了?”

    太后脸色又暗沉了几分,激动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手扶着胸口双眼圆动怒试着我。

    “妈,你别激动,你心脏不好。”

    “妈我真的没事,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真的,你还不相信我嘛!”

    我突然有点哽咽,上去拉着太后的手,有些事我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既然没什么事情,那你为什么不敢说,你既然怕我担心你,你就应该把实情告诉我,不然我怎么能放心?”

    太后忽然流泪了,眼泪一滴滴的敲打着我的手背,没由来的心痛如绞。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我太了解她的个性了,我妈那种宁折不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个性,绝不会轻易妥协,而且打我记事以来,就没见过我吗迈不过去的坎儿。此时此刻她那双眼窝深陷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被眼泪洗涤过的双眼亮着惊人。

    我悠悠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从宽,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我边看着我妈的表情边耐着性子向她讲述,注意措辞!生怕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一股脑说完后她突然安静的不像样子,我还是怕她有哪里不舒服。

    “妈没事儿吧?”

    “他真的没把你怎么样?”太后非常坚定的问了一句。

    “真的没有,他是我的高中同学,人很骄傲的,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我向您发誓我毫发无伤。”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严肃的说着。

    “这算是我昨天晚上最大的幸运。”

    “嗯!确实。”太后的神情好了些,整个人看起来不再那么紧绷。

    一路上我想了很久,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妈,我想辞职。”

    “嗯,正好你舅妈想让你去熙冉他舅舅的幼儿园当老师,和我说过,我看你工作好好的也没说什么,现在正好去。那个幼儿园挺正规的,工资待遇也不错。”太后几乎立刻、马上就同意了。

    “嗯,妈我知道了,我折腾一晚上了,想洗洗好好睡一觉。”

    大概是看我真的很累的样子,太后没有在说什么就放了我。

    “行,你快去睡会儿吧,冰箱里有吃的,要是饿了你起来热一热!有什么事儿,你记得告诉我。”

    “好!”

    我躺在属于自己的小床上,觉得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全身疲惫却睡意全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泛黄的天花板发呆,眼睛酸的想流泪,头痛欲裂。

    昨天真的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天啊!会不会我乖乖的睡一觉起来后,就会有人告诉我,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去锦绣递了辞呈,boss什么都没有说就批准了,一切顺利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我看着自己两年来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回头看看那幢有些破旧的办公大楼。

    真的,就要这么离开了,两年一个不长不短的日期。

    还依稀记得当初怀着怎样的壮志凌云的憧憬走进了这里,还清楚记得领到第一份薪水时的满足与雀跃,那是我起早贪黑努力了三十一个工作日的结晶品。

    临走的时候,耳边响起杨柳那死丫头依依不舍得话:

    “瑾言,你怎么走了呢?还说好了,将来你要当我的伴娘呢?”

    “有什么事不能再坚持一个星期啊,这个月的你不白干了吗?死丫头,你不心疼啦?”

    我怎么会舍得,怎么会不心疼呢。可怎么办?如果不走,到时候我怕我会更心疼。

    这个世界有一种人,因为他们□□于现状,所以总是按部就班的生活,那种生活,甚至枯燥的有些乏味,可却非常安稳,不期待得到更多的东西,只想守住自己本身的东西,傻傻的以为只有这样就不会面临离别,就不会有失去,可有时候发现,失去的反而更多,因为有些东西你根本守不住,就像生命即使你再觉得珍贵,它也会一点一点流失。

    在家待业已经半个月了,日子前所未有的悠闲,几乎整日的家里超市两点一线。

    太后没有在提起幼儿园的事情,大概是机会渺茫了。无聊的翻看着手里的报纸,财经社会版的大标题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国华年度新计划,‘小招标’暗藏潜规则”

    报道称:国华在进行正常招标期间,‘新任’决策人与招标商频繁接触...近日又有知情人爆出照片,称此次活动存在桃色交易...居然还有我被下药慕慎荇扶我进他公寓时的和我早上‘衣裳不整’走出公寓时的照片。这样两张照片一前一后,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怎么会这样?是谁?是锦绣的人吗,可这件事这么一闹锦绣家园在想和国华合作不就不可能了吗,国华这么大一块肥肉,多少公司虎视眈眈,一旦有了污点就等于自动放弃。

    难道是张经理吗?那个像笑面虎一样的男人,他有这么大权力与影响力吗?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很显然他们的目标都是慕慎荇。

    刚刚上任不久的副行长就以职务之便中饱私囊,公然进行暗箱交易,这无疑是要毁了他的仕途,这样的一个致命污点对于他那样的人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急功近利?贪财好色?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这根本是无稽之谈。

    究竟是谁?这么狠毒要这么害他,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我想应该是跟他有利益纷争的人。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闫立冬。

    微微,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接电话,我很想了解这件事情的始末,而且我更想知道的是,那个人还好吗?

    “喂?”

    “叶瑾言,你现在方便吗?出来见一面吧。”他说话的口气,简单利索,不同于以往。

    “我能问是什么事情吗?”

    “报纸看了吧,有些事情慎荇不太方便。”

    “好,时间地点?”电话那边突然顿了一下。

    “喂!能听见我说话吗,约哪里?几点?”

    “好的,一会儿见!”

    匆匆忙忙地结束了对话,然后飞速的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又折回去拿了钥匙,我怎么这么慌张呢?我紧张什么?心底有个声音悄悄地说,关心则乱。

    我居然在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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