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次,你被齐王殿下咬了后颈,窝在我的怀里哭闹的不肯上药。”

    大概是在王眉十二岁的时候,那时,司马歌同她一道在山上求学。

    如今已经记不得,当时是为的什么原因。

    王眉缓缓的一笑,说道:“那一口可不轻,后头还留着疤痕呢!”

    她将翠绿色的草药抹在伤口之上。

    “还好意思说别人,你看看,这一口,可是差点咬下一块肉来。”

    他淘气的指着肩上,有些赌气的说道。

    王眉望着他肩上的伤口,有些不忍,说道:“谁让你欺侮我的,活该受罪。”

    她将褪下的官服放在一侧。

    “你可曾知道王后娘娘的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倒是有听过她不少事,阿茹,指的是哪一件?”

    自然,是指她面上毁容的事。

    她搀扶着他起身,面色从容,气度温婉大气。

    “怎么?她身边的人不够用了?”

    王眉自然说的玩笑话。

    他的脸色却是不大好。

    王后娘娘见人便是以纱蒙面,听说溃烂了半张脸,丑陋非常。

    她怎么会做得出这样损人的事情,是他糊涂了。

    她用着指尖抠着他肩上的肌肤,不悦的说道:“以后,你切莫再同我提她,你看看,我手上的伤。”

    青葱指尖留下一道疤,劈开指甲,青紫一片。

    “如今,我已经鲜少弹琴,这一切是被谁害的,你莫非不明白?”

    四年前,又是因为谁害的他久病缠身,熬坏了身子。

    他心善,不忍。

    可不代表她王眉会原谅那个王座上的女人。

    “好了。”

    他拥了她入怀,抚着她的背脊,轻声哄着:“是我错了,以后不会再提她。”

    她的面颊贴着他的胸口的衣衫,公子拙握起她的手,清幽的说道:“阿眉,你可知我一直以来总是拘束着你。”

    “这是我的私心啊!”

    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总希望她还是像往岁初见时的模样,纯真,不通世事。

    她依靠着他,好似今生一道浮萍紧紧缠着绳索。

    也不知是谁先叹了一口气。

    “会如你所愿的。”

    如他所愿,在他的身侧做个美好的女子。

    她不会告诉他,这一次,是他错了。

    一如初见,她王眉就不是个不通人事的孩童。

    自然,这些许事,王眉也是不能同公子拙说的。

    便如,他似乎对她也瞒了一些事情。

    冉勇见着王眉来了府上,出来相迎。

    “女郎,怎么来了?公子方才被崔大人请到宫里去了。”

    “公子,怕是今晚回不来了。”

    朝中事务繁重,自他上任以来,留住宫中已是常事。

    “吃了晚膳再去的吗?”

    要是吃了晚膳再走,那便就好了。

    冉勇摇了摇头,说道:“说是安排在了繁月阁,一切吃食都是府上准备送过去的,女郎,切莫担心了。”

    王眉便是心里再担心,嘴头上也不好说些什么。

    如今也不再住在山上,赐了丞相府,便在那长巷的边上,离得王氏府邸并不大远。

    冉勇一直将王眉送到府外,她便让他回去。

    却不想,冉勇说道:“女郎,公子嘱咐过的,要奴一直送你回到府上。”

    “你莫不是小看了我?”琉璃抚过腰上的佩剑,一脸怒气。

    “你也不过是个姑娘家,能成什么气候!”

    这话,堵得琉璃无言以对,闷着气,不再做声响。

    管家指挥着下人们从外头一箱子一箱子的向府里搬着东西。

    王眉扫了一眼,问道:“这是外头送来的贺礼?”

    公子拙上任已有一些时日,这礼怕是送的有些晚。

    “是了,路上走了好些日头,这才送到建康来,已是晚了小半个月。”

    走了好些路?看来还是外头来的东西。

    “是从汝南来的。”

    “公子早前时候在汝南曾住过好些日子,这礼便是如今的户主让人送来的。”

    他可并为向她说过这事。

    想必是年幼的时候了。

    王眉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

    回去的路上巧遇了谢落的马车。

    青衣长发,这是谢落常做的打扮,在她的边上坐着一位穿着绯色裙衫的女子,梳着角髻,年岁不大。

    “这是崔大人的胞妹,崔熹。”

    崔熹,这大概是崔应玥的胞妹了。

    “原来是小妹来了,快快上前来让我见见。”

    这一声小妹,着实让人觉着亲厚不少。

    崔熹生的娇小可爱,这几年伴在谢落身边,也学了一股大气的风度,不曾像小门小户出来的女郎。

    “是王姐姐吗?阿熹经常听哥哥说过姐姐的事儿,今日可总算是见到了。”

    她低下身子对着王眉行了礼,又笑着说道:“姐姐送的东西,哥哥嘱咐了要好好用的,阿熹便日日都戴在手上。”

    “不要听他瞎说,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东西,你只管带着玩就成。”

    崔熹一连两句都提起崔应玥,旁人便是不知晓的,也都明白的崔应玥带王眉不同些。

    谢落静静的听着,面色却冷了下来。

    “阿熹买了些桃花姬,听人说有滋补养颜的功效,姐姐也带些回去尝尝。”

    崔熹一脸真挚,王眉正要伸手去接。

    “阿眉还在孝期,用不到这些东西。”

    一旁的谢落冷不丁的说出这些话来,倒是让王眉一愣。

    她的手缓缓的抚过衣襟,落在发尾之处。

    这话自然是没错的,她如今在孝期,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是有拘束的。

    便拿穿衣来说,就只能穿黑白二色而已。

    琉璃蹙了眉头,看了看自家女郎的神色。

    崔熹笑了一声,说道:“是阿熹年小不懂事了,这些全然不知的,王姐姐切莫要生气。”

    “这些你自然不懂,阿眉,阿熹也是好心的。”

    谢落这话说得又是有些古怪。

    王眉也不过淡然的一笑,道:“不碍事。”

    崔熹侧头看了谢落,又接着说道:“谢姐姐,出来外头也有好些时辰了,再不回去哥哥就要责怪了。”

    “看着天色晚间就要下雨了,还是早些回去的好。”王眉点了点头,示意说好。

    见那车帘被放下,马车渐渐远去了。

    没想,天色暗了下来,雨丝落在王眉那饱满光洁的额上。

    一呼吸,便是满口的尘土气息。

    “我想下来走走。”

    琉璃自然为她撑了竹伞,随着她在路上走着。

    “不想,崔应玥这么古板的人,居然有个如此活泼的胞妹,真是有趣。”

    看来,王眉对崔熹的印象很好。

    “奴总觉着谢女郎今日说的话有些不大对。”

    琉璃见王眉面色淡淡,便将话打住了。

    “你也是这么觉着。”

    连琉璃都察觉出几分不妥来,看来真是有了事情。

    谢落今日说的话,不像她往岁里的模样,她倒是要好好琢磨一番。

    路上行人并不大多,王眉用手背擦拭着滴在脸颊边上的雨水。

    只听到一声惊呼,喊道“阿眉,小心!”

    刀光剑影,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女郎!”

    王眉被琉璃推倒了地上,手心发烫的厉害,一看竟是破了皮,出了一道血丝。

    清瘦的身板,她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滚烫的手心握着她的,心急的问道:“阿眉,有没有受伤?”

    这人,真是古怪。

    小时候,总是王氏,王氏的唤着她。

    如今,长大了,倒是亲切起来,唤起她阿眉来了。

    发乱的厉害,也没什么形象了,她一拳头落在那人的胸膛上,没好气的说道:“力道小些,抓的我疼了。”

    看一眼来人。

    白衣少年郎,这正是齐王殿下,司马歌。

    ------题外话------

    付难得让公子淘气一回

    他也不是天生老成的嘎

    还有,还有,大家喜欢的司马歌出现了

    下周,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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