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冉勇急匆匆的带着巫者入了迦南别院,摸着一头热汗,这些女郎郎君们年纪虽小,可每日却总是做些不让人安心的事。

    冉勇催促道:“再走快些,莫让公子久等了。”

    路过王眉的室外,便听到一阵抽噎的哭泣声。

    “阿眉,不喝药!”

    那巫者也是个心急的,这大汉子方才明明着急的要命,说家中的女郎伤的如何如何厉害,可这已经到了,却是硬生生的等在外面,也不知为了什么。

    “快让我看看女郎的伤势!”

    冉勇伸了手挡着巫者的前进的脚步,低头轻声说道:“再等等。”

    公子拙清润的声音响起,似也是在自我埋怨,哄着那哭泣的王眉,说道:“阿眉,乖,不喝药怎么会好?”

    冉勇心里一惊,公子拙长到那么大,如何这般低声下气过?

    从门里透着一对身影,公子拙半怀抱着王眉,嫩白的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一双水汪汪的眼,便是让人见了就心软,公子拙伸出手来,一下又一下轻抚王眉的背脊。

    司马歌的这一口,咬的着实是下了力道,可过了那一刻,也是不大疼的。

    王眉见着公子拙为她,担心的模样,心里竟是欢喜的。

    是不是,有好久好久,没有人这么在意关心过她了?

    她将头埋在公子拙的怀里,鼻翼里飘过一丝淡淡的药香,这样亲昵的动作,她做起来也不羞红了脸。

    冉勇越发觉着不好,他看着眼前的这形势,公子拙那鲜明的态度。

    他的心里一定是中意极了这王氏的女郎啊!

    司马歌被公子拙罚了抄书十遍,握着手中的湖笔,苏誉跪在一侧为他磨墨,洁白的宣纸上已写满了许多字,可每当他低头望着手中的小人偶,竟是不觉着手腕的酸疼。

    苏誉一脸的无奈,出声问道:“殿下可是,累了?”

    他才不累,司马歌心里是欢喜的。

    他早早的便料到王眉受公子拙喜爱,不会轻易的将东西给他,可是司马歌他的这一口着实咬的不清的,那王氏的女郎这几天可是要受尽苦头。

    他早就想好好的教训她一番。

    只要,王氏阿眉不好受,他司马歌心里就是欢喜的。

    红烛燃到尽头,光滑可鉴的油灯台上嵌着一滴滴红泪,殿外鼓乐笙箫,又是另一片欢乐的景象。

    殿外出现一个佝偻的背影,那是贾后身边的内侍总管,那人的嗓音有些尖细,却是里里外外都透着恭敬:“殿下,娘娘请你去太和殿。”

    司马歌随手拿了砚台,狠狠的往门上砸去,厉声吼道:“不见!”

    他为什么要见她?她早就不是他的母后。

    祖父回来的时候已久,母后却到今日也没有召见他,司马歌记得那日他在贾氏府邸里,祖父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司马歌的母后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母后,她是堂堂的大魏皇朝的皇后,天下人的母后娘娘。

    “歌,你的母后也是个苦心人,不论,天底下人人如何说她,不耻也罢,尊荣也罢,你要记着她永远最爱的便是你,你的姓氏时时刻刻的警告着你,歌,你永远都不可以辜负祖父对你的期待。”

    司马歌低头望着手中人偶,那一双发亮的眸子,也正在静静的注视着他,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后,我便只有你了。”

    东芝国太子宋入了建康城,朝廷里连续几日摆了酒宴,那各个世家里跟随而来的女郎,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一而来,却独独缺了王氏的女郎。

    王眉睡在榻上,思索着一些事情。

    朝廷开了恩科,今日已是答辩的最后一日。

    清河崔氏的郎君也不知他到底考的怎么样,话说,王眉总是记着他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同以往见到过的相左许多。

    还有那贾后的父亲大都督,位高权重已久,权势到了顶峰,终有一天是要倒得,云帝虽一直称病,可却也不是真的病入膏肓那么简单,贾后数年专宠,可那又如何云帝在是宠爱她,也会为了大魏皇朝未来清除一些隐患,七殿下司马颂被立为太子,也怕,就是今年要发生的事情。

    可是,她躺在这里,却是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动。

    王眉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安稳逃亡的机会,便像是前世那样,谢落临走前曾经来找过她,她希望自己能跟着她走,可王眉却是为了司马信毅然的决定留下来。

    那时,王眉曾想世界之大,可没了司马信的她,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一个空壳子罢了,可如今的她不同了,司马信不过就仗着她多喜欢他一分,总以为她离不开他,如今,王眉不再爱他了,她可以放心的逃,逃离这一段注定好的命运,她早就不想争,也不屑再跟雪姬争一个不属于她的人了。

    到了晌午,好好的天气突然说变就变,乌云密布,下起雨来。

    这一日,王眉本是约了谢落一同出门游玩,如今伤了公子拙却是不愿她出门了,写了帖子命人送到谢氏去了。

    谢落这才听到了王眉受伤的消息,急匆匆的带了些珍品上门来探望她。

    下雨天的巨额山山道上又湿又滑,不怎么好走,王眉见着谢落来见她,心里自然无比的欢喜。

    王眉的脖子被纱布捂得结结实实的,那谢落进了门就是连忙上前来,伸手扶着她的身子,埋怨道:“你这人就是不小心,如何,好端端的就让人咬了?”

    这事千怪万怪要属那司马歌,谢落的目光幽幽的落在她的颈子,王眉觉得实在委屈,却也是不再多言:“阿姐,你坐。”

    谢落坐在榻前,可总时不时的往外头打量。

    王眉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思虑一会儿,唤了是十四入门来。

    “阿姐,你且坐一会儿。”

    前世的时候,王眉便有些耳闻,说这谢氏的女郎中意的是迦南别院的公子拙,如此,她的婚事才是一拖再拖,如今,这谢落既然都上门来,一定想见的是公子拙,而并非是她。

    王眉贴着十四的耳边,轻声说道:“去看看内室,公子拙若是醒着,便请了他来,记着不要说起阿姐来了的事情。”

    十四抬起脸来,目光落到在座的谢落身上,若是有外人在,也不知道公子拙会不会来。

    她点了点头,匆匆的退了下去。

    “阿姐,你瞅瞅阿眉的发甚是糟乱,你来帮阿眉梳头好不好。”

    谢落伸出手来,轻点王眉的额头,嗤笑:“你这小女郎,真是好会撒娇。”

    王眉笑的弯了眉毛,却是不依不饶的拉着谢落来到铜镜前。

    铜镜里透着一对美丽的身影,谢落低着头,耐着性子为她梳着肩上的发,动作轻柔小心,怕是不小心就把她弄疼了,王眉看着看着这镜子里的景象,一时间竟是红了眼睛。

    “阿姐,若是阿眉成亲的那一日,你也这般来为我梳发可好?”

    谢落先是被王眉的话说的一愣,半刻,反应过来。

    她好笑似地摇了摇头,说道:“阿眉,真的是大了,如今,都想着要成亲了。”

    王眉羞红的低下脸来,娇柔的说道:“阿姐,就会取笑阿眉。”

    “你小小女郎,若是真等到成亲之日,便有福禄双全的老妇来亲自为你梳头,阿姐,可没有那样的福分。”

    王眉缠着谢落为她梳发,她倒在谢落的怀里,咯咯的笑的欢畅,笑言:“若是,阿姐能经常来阿眉,那一定是极好的。”

    王眉有些口渴,谢落便亲自为她沏着茶,茶香淼淼,空气里都透着湿润的味道。

    面色黝黑的冉勇,先是入门来,问道:“女郎,公子被太子宋唤了去,如今还没回来,不知,女郎身子有哪里不舒服。”

    公子拙出门前便留下话来,若是,王氏女郎有什么不适,便立马遣了人来唤他回去。

    谢落的眼神里似是有些失落,一转眼,却已是不见。

    王眉心里似是被小针扎了一下,又麻又涩,着实是说出不来是什么感觉,可王眉她似是明白过来一件事。

    她惊慌的抬起脸来,盯着谢落仔仔细细的瞧了又瞧。

    谢落喜欢上公子拙了吗?

    王眉想在她的脸上寻找蛛丝马迹,却是不得见的,谢落她这般安静的看着,墨发如水,青衣如画,谢落一手扶起衣袖,沏茶的动作更是堪称完美,她心里觉着这谢落和公子拙两人若是在一起,一定会成就一段好姻缘。

    门外有人轻咳一声,王眉和谢落两人纷纷的转过脸来,公子拙的目光柔和望着王眉,他的目光便像是如云水烟雾淡淡的。让人猜不透其中是什么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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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开下一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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