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看毕圣旨后大惊,原来花赢竟将皇位传与自己。

    “父皇,这……万万不可。”花解语急忙退却。

    花赢剧烈的咳嗽着,花解语为他轻轻的抚着背。

    “语儿,父皇没几天光景了,在你没来前,父皇就已经决定,只要是本性善良的儿女,能够来朕寝宫探视朕,朕便将皇位传于他(她),你就不要多说了,我们沧月国的开国皇帝也是一位女皇,女子为皇,只要能为百姓造福,也是天经地义的。”

    花解语见花赢一脸坚决,遂不再多说什么,将圣旨揣入怀中,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倒出一粒说道:“父皇,这是我研制的解毒丹,虽不能解百毒,也可暂时缓解毒性,望父皇为了臣民保重身体,孩儿只是暂时保管圣旨,若是还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再传位于他也可。”

    花解语将手中的瓷瓶递到花赢手中,正要再说些什么,忽听外面侍卫在说话,只好暂时离开,只等合适的机会再度进宫。

    回到别院时,流云正守候在屋中,烛光摇曳,人影绰约,显得格外静谧美好。

    “师兄,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花解语解下蒙面黑巾,笑着问道。

    “担心你啊,舞,你真是不让人省心啊。”流云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睛中流淌着浓浓的情意。

    “呵呵……我又不是小孩子,担心什么啊?”花解语垂眸,转身往桌边走去。

    身后人没了动静。

    花解语奇怪的回眸,发现许久没有动静的流云正凝视着她的背影,默默的站立着。

    “额……师兄,天色已晚了。”

    “舞,你还不能接受我吗?”

    “师兄再说什么,我听不懂。”

    流云忽然跨到她的身边,伸手握着她的柔荑,呼吸沉重,动容的说道:“舞,让我们重新开始吧,只要你愿意,我再也不会计较曾经的得失,去报什么仇,去争夺什么权利,我只要你,好吗?”

    “师兄,你喝多了吗?就算没有,你也知道的,我失去了记忆,就算曾经很美好,我也统统忘记了,我不再是你心中的舞,会有更好的等着你。”花解语眼神复杂的抽出手,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心思坦荡的看着他。

    那眼中澄澈纯净,没有丝毫杂念,流云看着那双不带旖念的眼睛,心,不断的下沉,下沉……

    “好,为兄失态了,师妹休息吧。”流云的神色瞬间恢复正常,眼神依旧深幽,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流云步履沉重的走了出去,心中却默想,“师妹,路是你自己选的,莫要怪为兄,是你亲手将我推向复仇的道路上。”

    花解语从怀中取出那卷圣旨,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每一句话,心中惆怅万千,自从穿越过来,她一直在追求着自由,直至如今才发现,原来自由竟是这样遥不可及。

    御风已联系到了风云十八骑,趁着夜色,云贵妃也被安全的营救了出来,被安排在一个安全稳妥的地方。

    没有了后顾之忧,花解语觉得应该为花赢的江山做些什么。

    花解宁和太子的暗斗已经白热化,暗中争斗无所不用其极,花解语觉得,她应该给他们创造一个导火索,让战火早日燃烧起来,她也可坐收渔翁之利。

    御风派人给了花解宁一些线索,让他误以为是太子救走了云贵妃,想要利用花解语和逸楚渊的势力对他动手。

    而太子受到的讯息则是轩辕国的三皇子逸楚渊已经来到沧月国,只为助花解宁除去太子。

    于是,在互相虎视眈眈了两日后,太子终于忍不住先动了手。

    太子率自己的五千亲卫直奔三皇子府,将三皇子府围得水泄不通。

    花解宁早有准备,偌大的府院中早已藏匿了数千亲卫,一场火拼打得是天昏地暗,正当双方各有损伤,亲卫所剩无几之时,花解语带着花赢的圣旨突然出现在现场。

    两方惊愕不已,犹在怔愣之际,两方的亲卫已被御林军尽数拿下,花解宁和太子束手就擒,一场夺位战告一段落。

    花赢的身体在花解语的调理下略有好转,趁着精神颇好之际,将传位于花解语的圣旨颁于天下,花解语正式即位为沧月国第二位女皇。

    登基那日,晴空万里,各国使节纷纷来贺。

    花解语身着紫色特制龙袍,头戴金冠,端坐于御座之上,接受使者朝贺,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逸楚渊居然代表轩辕国亲自来贺。

    两人在朝堂之上双目相对,无言静默。

    经历了两次元气大伤,逸楚渊身体消瘦了很多,昔日丰神俊朗,风度翩翩,如今却憔悴落寞,神色凝重。

    他看着高坐御座之上的那抹娇俏威严的身影,双眼流露出浓浓的神伤。

    索性一旁侍立的小太监是个伶俐的主儿,见着逸楚渊不拜不语,场面尴尬,灵机一动,开口通传道:“轩辕国睿王爷来贺……”

    花解语心中暗暗长舒一口气,若不是这小太监打破僵局,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

    “来人,为睿王爷赐座。”

    两名侍女抬着一张雕花的软椅走了上来,逸楚渊缓缓坐上,收回复杂的视线,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茶杯上,那神情仿佛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朋友,那样专注。

    仪式冗长缓慢,对花解语来说,的确是一种折磨。

    好在,终于结束了。

    花解语拖着长长的衣摆,盯着厚重的金冠,回到自己的新寝宫。

    她盯着镜中那依旧绝美的脸,皮肤依旧瓷白如玉,眼睛依旧顾盼生辉,可惜,所有流动的风情都带着一丝沧桑,似乎历经万年一般,那样的疲惫,倦怠。

    “这便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一道略显沉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逸楚渊。

    方才已经听到动静,花解语便知是他。

    “是啊,重权在手,高高在上,从今往后,多少人将只能仰视我,敬慕我,因为我是沧月国高高在上的女皇。”花解语解下金冠,摩挲着上面镶嵌的夜明珠,面无表情的答道。

    “不,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向往自由,你喜欢无拘无束的日子,如果,我现在放弃一切,带着你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你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逸楚渊向前一步,看着镜中那张美若天仙的脸,眼含期待,真诚的说道。

    “呵呵……睿王,您可真好笑,有哪个人会放弃手中的重权,去过山野之人的生活?您可太高估您的魅力了。”

    “语,我知道,是我伤了你,我欺骗了你,可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从来没有过欺骗,你不知道,在你离去的这些日子中,我生不如死,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你是我的灵魂,没有灵魂的肉体是可悲的,回来吧,别离开我好吗?”

    “睿王这算盘打得真响,如今朕可是沧月国的女皇,让朕跟着你,是要觊觎朕沧月的江山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抱歉,朕没有心情猜你的心思,夜深了,孤男寡女多有不便,睿王请回吧。”花解语至始至终声音冷漠,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逸楚渊痛苦的看着她,忽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她,用手扳过她的头,狠狠的吻下去,似乎要把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痛苦都吻出来。

    然而,花解语既没有躲闪,也没有回应,漆黑是水眸中满满的都是冰冷,整个人如同一块没有反应的木头板,任其摆布。

    逸楚渊挫败的停下动作,痛苦的问道:“你到底要怎样?”

    她看着他,冷冷的说道:“我这幅残破的身子,你若想要,就拿去,但,别想让我迎合你,完事后,请离开吧,反正女皇也是需要有人侍寝的,你样貌不错,我也尚未立男妃,今日就勉为其难吧。”

    嘲讽,无尽的嘲讽。

    逸楚渊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踉跄的后退几步,身子晃了几晃,终于站定。

    他手抚胸口,哀痛的说道:“那本王就不打扰女皇休息了。”他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后,黯然销魂的离去,那身影透着无尽的萧索。

    男妃,男妃,男妃……

    这个字眼像一把利剑般穿入他的胸膛,生疼,比利剑穿透还要疼。

    她的心,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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