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轻柔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的身上时,她轻轻的勾了勾自己的手指,动了动快要散架的身躯,抽离的灵魂重新又回到她的身上。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被随意丢弃在这空旷的屋中。她失神的望着大红的床幔,清冷的眼眸中满是希望破碎的绝望。

    身边的他早已不见踪影,独留满室的龙诞香味和一夜荒唐的淫靡味道。她苦笑着,艰难的起床,酸软的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轻颤着,浑身仍旧使不上一丝的力气。她试着提了提真气,却惊讶的发现,丹田中雄浑的内力一丝不剩,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哈哈哈。”她凄楚的笑着,空荡荡的屋中充满了凄凉诡异的笑声。

    小月惊恐的跑了进来,紧张的问道:“公主,您怎么了?”

    她无力的倚坐在床边,微微抬抬玉手,轻轻的说道:“服侍本公主穿衣。”

    小月不由一怔,从前的她是从不让人服侍她穿衣的。但是,当她将视线移到花解语脖子上青青紫紫的吻痕上时,光顾着满心欢喜的偷笑了,没有意识到花解语的不正常,一边欢快的转身去取衣服,一边说道:“公主,谁说王爷对您没有感情,昨日他可是在这里宿了一宿呢,您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这样的话,您答应三皇子的事情也就可以早日兑现了。”

    虽然明知小月是花解宁的人,在听到这样的话时,她的心还是微微的痛了痛。她漠然的人小月在自己身上招架着,仿佛一个没有意识的玩偶,脸上一片清冷,没有答话,心中却一片哀戚,原来,连小月都这么急着将她卖出去。

    心,彻骨的寒冷,仿佛数九寒天中冰封的冷窖,再也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一个身着淡绿色宫装的女子静静的立在小月身后,冷眼看着小月忙前忙后的服侍她穿衣。她是逸楚渊专门从宫中为她挑选的贴身婢女,今后就与小月共同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只是,宫中的女子都是眼高于顶的,若非出于某种目的,岂会轻易答应来服侍她一个不得宠的王妃?果然,那女子清丽的眼眸中全是不屑,仿佛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而花解语才是卑微的奴仆。

    照顾?是方便监视吧。她嘲讽的冷笑着,淡淡的问那婢女:“你叫什么名字?”

    那婢女微微躬了下腰,不慌不忙的答道:“回王妃,奴婢名叫紫菱。”

    花解语勉强的挤出一抹微笑,无力的说道:“紫菱,倒是一个清雅的名字。”说完,便没有再看她一眼,在小月的扶持下,步履艰难的走到水盆前盥洗。

    紫菱目光撇过红梅点点的白色床单,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的将床单折好,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一连十日,花解语都没有再见到逸楚渊的人影,连他最信任的无月和无尘也未曾露过面,她就这样的彻底被冷落了,如同被打入冷宫的罪妃,即便是府中下等的奴才也丝毫不把她放在眼中。

    她的力气恢复了少许,内力却仍旧不见分毫,无人知道她心中的苦涩,作为一个新世纪的女性,失去引以为傲的武功,便像是鸟儿被折断了双翼,这个打击无疑是沉重的。洞房之夜的情景,一遍一遍的在脑中回放,她也曾仔细回忆过所有细节,始终未想起那天晚上除了一夜荒唐之外,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她的内力会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被人刻意废掉一般?

    废掉武功,她脑中灵光一闪,难道,他真的废掉了自己的武功?为什么?他既然恨自己这样之深,为何要强行把相看两厌的两人拴在一起,本以为他看中的仅是一个形式,原来,她竟想错了,他的目的不单纯,如此,她也不能靠他主动放自己出府了,看来,离开这里要另想它法了。

    王府地下室中,仅着亵衣的逸楚渊全神贯注的运着功。头顶丝丝冒出的蒸汽表明此时正进行到关键时刻。

    身旁,神色严肃的无月和无尘警惕的注视着他身体的状况,全神贯注的为他护着法。

    他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与头发混在一起,凝成一绺一绺,垂了下来。脸上的颜色由白变红,又变白,明暗交替着,忽然,他衣衫迅速膨胀起来,俊逸的脸上逸出白光,莹润的肌肤近乎透明,看起来宛如罩在太阳光下的神祗一般。随着白光的渐渐暗淡,他的双手缓缓放下,气沉丹田,敛神收气,凤眸缓缓睁开,唇角上钩,神采飞扬。

    无月兴奋的上前一步说道:“恭喜主子,你的天阳神功终于练成了?”

    他笑着点点头,右手轻挥,一阵罡风甩到密室的石质饭桌上,石桌瞬间变得粉碎,扬扬洒洒的粉末从空中缓缓飘落。

    无尘倒吸一口冷气,满脸羡慕和敬仰的说道:“人们都说天阳神功厉害,却谁都没有见过,一百年来,主子是第一个神功大成的天才,这可真是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从此以后,你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您的大业也可放手一搏了。”

    无月窃笑道:“幸亏找到了那个女人,借助她的至阴之体才得以成功,说来也是主子的运气好。”

    逸楚渊听他提到花解语,神色忽的一凝,沉声问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你,那晚的醉花间到底是谁给她下的?”

    无月讪讪的吐了一下舌头,小声说道:“是我下在她贴身的喜服上的,我怕主子过于仁慈下不去手。”

    “放肆”逸楚渊怒火冲天的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扑棱棱的掉落在地上,摔成几瓣。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管起本王的闲事了。说,怎么罚你?”他阴沉着脸,眉睫轻挑,黑瞳微缩,阴云遍布。

    无月眼角抽搐着,不在乎的说道:“不就是个臭名昭著的女人嘛,王爷何必如此在意。”

    “住口,以后不许再那样说她,她还是清白之身。”

    无月的双眸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逸楚渊,脸上飘过一抹愧色,嘴唇嗫喏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无尘事不关己的耸耸肩,幸灾乐祸的说道:“我就说那个女人不简单,不可只看表面,你偏不信。”

    无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逸楚渊周身散发着寒芒,阴冷的说道:“去刑房领三十大板。”

    无月撇着嘴,愤恨的低咒着,不甘愿的走了出去。

    逸楚渊凝视着无月远去的背影,脑中忽然出现花解语楚楚动人的样子,心中不由一紧,想起洞房之夜的一夜疯狂,热血忽然一阵沸腾,冰冷的心中多了一丝温情,眸中飘过一抹担忧。

    “无尘,寒毒传到她的体中会有什么反应?”

    无尘蹙眉想了想说道:“除了每月十五代替主子受那寒毒折磨之苦外,应该没有其他问题。届时我会给她开药减缓病痛,主子不用担心。”

    逸楚渊微微颔首,清润的眼瞳半眯,若有所思的负着手,径直向密室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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