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归等人也混在那群人中,听到猎魔师吉苏的话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其中也只有莫知道猎魔师吉苏,那只骨蛾和焦岳还有光戒关驹是同一个人,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那只怪物是个什么东西?”零归转头问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叫骨蛾,传说中光戒关驹的兽型。所有兽类中用毒的高手,它身上每根骨头里流动的都是剧毒,这些剧毒不仅维系着它的生命,还是它杀人的利器。不过它一般不用毒,光靠那具坚硬的躯体足以打败一切对手。”子虚神情忧虑地回道。

    “是离派它来对付幻魔的吗?”

    “嗯”

    “我们一定要赶在它之前找到幻魔,照它的话来看幻魔是皇宫里的人,她会逃到哪里去呢?”零归一阵自言自语。

    最后他们决定先在中咸郡待一段时间,四处去打探消息,也许比到处乱跑强,便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中咸郡虽已面目全非,但这场灾难总算结束了,逃亡的百姓都陆陆续续地往回赶,纷纷拾掇周遭的废墟,不出一日,街道上的商铺都开张叫卖,如同往日一样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似乎刚刚的阵痛不算回事,让零归感到这个种族是如此的不可思议,难道这都是“幻梦”带来的自我治愈吗?

    辛子带着普泉兄妹随后就赶到中咸郡,道听途说不如亲眼所见,看到眼前的一切,辛子低声说了句“时机终于到了!”接着便匆匆同两人告别,消失在纵横交错的街巷里。

    数月前,辛庄在漳水河边遇到一个准备跳河的女子,她叫丝言。那时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漳水上被一片薄雾笼罩,偶尔有几叶偏舟顺风而过,不知所踪。丝言一身白裙,长袖飘飘,俊美的脸庞上垂下愁容,嘴角还在微微地啜泣,忧伤而曼妙的身姿款款立足江边,纵使是征战沙场的铁骨督军也无法不为之动情,的确如此,辛庄撑着一把油纸伞把丝言带回自己府中,他说让他来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后来,他发现褪下愁容的丝言妩媚得像只狐狸,白皙的皮肤,纤细的腰肢,纯洁得更能使人产生邪念,他在丝言的千娇百媚之下早已神魂颠倒,不能自拔。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丝言异常精通丹朱政事,频频掺合自己的军事,还怂恿他趁机作乱,对此他总是任由丝言肆意妄为,从不横加阻拦,因为他和鸣僧众魃多年前的计划已经成熟,而丝言的挑唆和他的想法并不背道而驰,战争需要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他已经想了三年了,那就是“解放男权”。他相信只要打出这个口号,钟秀清的军队就会土崩瓦解,因为所有服役的都是男子,他们的父辈和子辈都经历过那种不公的放逐之苦,这对他们来说是一次反抗,是一次叛乱,是一次自我解放,他们本性中所酝酿和积压的邪念将会淹没整个丹朱。事实上这朵逐渐绽放的黑暗之花中也盛开出了鲜艳的花蕊。

    待在中咸郡的零归等人与普泉兄妹不期而遇,他们很快从皇宫看守的嘴里打探出钟秀清等人逃向北峪郡,又经过多方探查得知北峪郡的歧桑住着郡司法秀,她是言心婉的姥姥。其实在心底里零归早就猜到真正的幻魔是言心婉,他只是不敢相信罢了,“魔”是他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魇,缠绕着他,折磨着他,消耗着他。他想到在叶城西陲见到的言心婉,天真快乐,活泼开朗,无忧无虑,如今可能已被戗残得面目全非,而自己有多少时间没真正笑过,连自己都记不清楚,他想至少他还活着,他并没有输给那个该死的神离,他想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撕下神离的面具,让全世界看见他那张丑恶的嘴脸,因此他要活着。

    一辆马车扬起滚滚烟尘,朝北峪郡歧桑缓缓驶去,头顶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南柯鸟的嘶鸣,孤寂哀愁,零归很是欣赏这种来自鸢尾的奇特鸟类,它们特立独行,不喜群居,但绝不闭门造车,当它们在觅食和战斗时总能迅速抱成一团,同仇敌忾。而在有月色的夜晚,它们总是离群而去,飞往不同的国度,用那种令人惊艳的嗓音引吭高歌,孤芳自赏,成就一种孤独的品格,愈加优雅愈加令人不能逼视。它们的足迹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无论在哪里都能听到它们的传说,它们知道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它们的生命就是一场传奇,这就是它们活着的唯一目的。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几声嘶鸣过后,所有人都看到遮天蔽日的南柯鸟从鸢尾州列队而来,就像一支训练有素的铁骑劲旅长驱直入。

    “樱花州会有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场变化的起因在鸢尾州。”子虚神情惊骇地望着头顶的鸟群,喃喃自语。

    正如子虚所料,来到中咸的幸子见到樱花州的变故,匆忙地辞别赶回鸢尾通报鸣僧众魃,只见冀郡每条街巷上匍匐前进着密密麻麻的离教信徒,他们身着黄色教袍,佝偻着身子,神情肃穆,缓缓向着众魃府邸蠕动,接着他们每人都拿到一套军装,一把武器,整装向樱花州王城进发。

    “零归,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普贞静静地望着零归,质问道,语气里满是怨怼。

    “我们不想惊动太多的人,当时也是我临时做出的决定。”零归尴尬地解释着。

    凭借女人特有的细腻心思,普贞看出有种东西在零归的心里占据着一大半的地位,或许是个人,她不敢再往下想了,耍起性子别过脸去不再理会零归。

    “喂,你怎么了。”不会逗女孩子开心的零归,冒冒失失地问了句,结果换来了如烟“呵呵”的笑声,和普贞的一张白脸。

    在歧桑,法秀的木屋前零归见到言心婉的那一刻,普贞才真正地明白那人不是占据着大半的位置,而是占据着他心里的全部。她感到失落,她想逃离这个地方,永远也不要再见到这群人,她也想哭,但理智告诉她,她绝对不能在众人的面前出丑,她强忍住自己的难受,挤出一个别扭的微笑和言心婉打了个招呼,就算是认识了。法秀还是那样疯疯癫癫,呆坐在门口的小木凳上,惊恐地注视着来到她家的这群陌生人。

    “这是我姥姥。”言心婉边朝法秀走去,一边给众人介绍道。她又蹲着身子,裙袂像一朵樱花盛开在脚下,她抚着姥姥的肩膀,亲切地说:

    “姥姥,别怕,他们都是婉儿的朋友。”

    钟秀清早已放下女王的架子,显得平易近人,招呼着她女儿的这群朋友入座,尽管她搞不明白自己的女儿是在哪里认识的这群朋友,但心情却非常高兴,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自己和女儿能过一种再平凡不过的生活,女儿能和其他人一样拥有几个朋友。想到这些如今都实现了,她高兴地想要自己下厨,尽管她从小就没学过,便拉起药农装扮的如烟说是要跟她学。其实这六个人中言心婉只认识莫大叔和零归。

    饭菜没过多久就上桌了,子虚尝了第一口差点吐了出来,强忍住才艰难地咽了下去,他望了望对面坐着的钟秀清和如烟,又望了望桌上有点焦糊的饭菜。如烟见大家都不动筷子,也不说话,尴尬地笑着说:“那个……其实,其实我也不会做饭,秀清姐硬拽着我要我教她,我也不好拒绝,是吧。”众人顿时无语。正在这时,法秀慢吞吞地从里屋出来,手里竟然捧着一坛酒,酒坛上竟然写着一个“谷”字,丹朱人都不知道酒是个什么东西,这属凉衣国的特产,而且这还是依新城的谷酒。

    言心婉站起来接过法秀手中的酒,将她扶到自己身边坐下,把酒递给零归笑着说:

    “这东西应该是酒徒爷爷留下的,他和你都是来自依新,他平时最爱喝的就是这谷酒,他走的时候就剩下这一坛了,姥姥一直珍藏着。”言心婉说话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来,笑容也暗淡了下来。众人都猜出来了是怎么回事,零归不禁回想起那次百派会盟,归途中遇到的要收自己做弟子的那个特立独行的酒徒,如今也不知他的那片枫树林是否依旧那样妖娆似血。

    他接过谷酒,撕开封蜡,就给莫、子虚、普泉和自己各倒了一碗,尽管饭菜稍微逊色了点,但对男人们来说有了酒就足够一顿的,这天他们都过的很快乐,就好像过去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无论白天夜里北峪郡的雪总是不要命地飘洒,无论一年四季歧桑的樱花总是纵情地绽放,樱花夹雪把整个州郡装点得宛若幻境。白昼的欢乐淹没在黑夜的寂静里,所有人都静静地睡去,但零归却醒着,他抑制不住见到言心婉的兴奋,言心婉也醒着,她想告诉零归一个秘密,她从被窝里爬起,轻轻地推开房门,在零归的窗前顿了顿,然后走进了黑夜里。零归借着朦胧的夜色看到了那个身影,便急忙跟了过去,跟着那道人影一直走一直走,穿过满天的飞雪,肩头落满樱花。那道人影突然在前方的巨石旁消失了踪迹,他紧张地跟了过去,却什么也没有找到,正在他疑惑的时候,言心婉从后面站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问道:

    “你跟踪我,有什么企图?”

    “不……不是你让我来的吗?”零归转过身去,望着她那张巧笑嫣然的脸庞。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晚上跟着我。”言心婉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零归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嘀咕出个什么,惹得她一阵大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就拽着他朝巨石另一边走去。一路上他们聊了很多事,一些对别人无法倾诉的心事,他们知道彼此的经历,他们能够相互理解彼此那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心结,他们此时此刻互为知己,因为他们都是异类,尽管言心婉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从他那些反常和怪异的梦境中,她就知道自己是个异类。

    歧桑东边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丛林的中央生长着一颗不知几千年的百鸣神树,神树的树干有一般宫殿那么粗,树干上有自然生长的纹路,这些纹路呈现大小分明的圆盘状,遍布整个树身,树枝和树叶形成一个望不到边的巨大华盖严严实实地遮蔽了方圆几百里的苍穹。神树的果实是一种古钟型的巨大铃铛,挂满了所有树杈,这些钟型铃铛在夜里会发出悠悠的蓝光,将华盖下的几百里映衬得宛若仙境。当地人将百鸣神树视为邪恶的看守者,传说是死亡和重生之门,走进这颗神树的人都被树干中部的七根藤蔓拖进树根处的那个大洞里,成为邪神的祭品。而扔进树洞的死人也有可能从里面活着出来。

    零归跟在言心婉的身后,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得目瞪口呆,他从来没见过有这么粗的一颗树,简直是难以想象,站在几百里以外,就能看到挡在身前的擎天神木,抬头看去竟然看不到顶,只有茂密的枝桠伸下来,枝桠上挂满了蓝色的钟型铃铛。

    走着走着,言心婉停了下来,指着他们前方那片比现在脚下那片茂盛几倍的草地,说:

    “再往前走就是危险区,会被那七根藤蔓卷走,成为邪神的祭品。”说完她弯下腰去,捡了颗石子,使劲朝神树的树干扔去,正好砸在一个圆形符文的中央,“sol——”清脆的声音从巨大华盖的上方传出,似乎是来自天界。零归也学着她扔出了一颗石子,砸向了另一个圆形符文的中心,“mi——”天界传来另一种高度的清脆的声音。言心婉指了指头顶的一个巨大铃铛,示意让他击响它,他捡起石子照做了,“mi——”和刚才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是那个铃铛?”零归望着头顶像星子一般的铃铛,好奇地问道。

    “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说完她漫不经心地朝树下走去,零归准备拉住她,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七根藤蔓闪电般地朝她各个致命的部位伸去。只见她没有丝毫恐慌,伸出右手扣起一个复杂的幻决,七条彩色光迹朝树干的不同部位先后击去,顿时那七条藤蔓停止了移动,天地间响起了一片天籁之声“la—mi—#sol—xi—re—do—#fa……”

    “趁现在快跑到树洞里面去”言心婉轻声说道,声音轻得似乎怕惊动什么可怕的怪物。零归来不及思考什么连忙就朝树洞狂奔而去。

    就在零归跑进树洞不久,言心婉也跟了进来,而零归早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震惊得动弹不得,那是一张巨大的蛇咬尾黄色光幕停在面对着的墙上,中间还是那个圆盘,从圆盘伸出的那根长针也不在指着蛇的眼睛,好像在缓慢地顺时针转动。

    “中间的圆盘叫时轨,和天轴国的星晷有点相似,但它不是用来观测星辰的。永恒的时轨以前是不会转动的,在丹朱的传说里必须要有殉亡者自愿成为推轨者去推动,它才会转动起来,它是用来制约时间和命运的。真正的时轨只在丹朱的传说中出现过,而这道光幕只是一道门,可能是传说中的死亡和重生之门,也有可能通过这道门找到真正的时轨,还有可能这些都是传说,那边什么也没有。”言心婉看到吃惊的零归,为他解释道。

    “时轨,时轨,推轨者”零归一遍一遍默念着这些似曾相识的词汇,突然他想起了什么。

    “那个推轨者就是你姥姥夭折的弟弟,法屠。”零归想起在炼泅海底,星魔景魂和他说的话,那个在启时星上永不停歇推着时轨一圈一圈转动的法屠,竟然就是法秀的弟弟,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有一点你说错了,他不是夭折,而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系,但他还活着,活在每一个人无法逃避的宿命里。”言心婉认真地说道。

    “传说中这扇时轨之门会在血色之夜打开,那天月亮呈现鲜血的颜色,将天地的一切熏染得绯红,我母亲小时候见到过,但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我姥姥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告诉我的。”言心婉接着说道。

    零归和言心婉在那片丛林里待了很久,转眼间天就灰蒙蒙亮了,他们匆忙地赶回家,回到自己的房里,假装睡得很熟。

    第二天,大家围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一队来自中咸郡的士兵打破了他们短暂的平静生活,那些人脸色惨白的难看,他们说督军辛庄和鸢尾鸣僧众魃同谋造反,里应外合进攻安南郡,长驱直入,打着“铲除幻魔,解放男权”的口号。钟秀清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刷白,思考了片刻后,命令道:

    “你们几个马上出发,分别前往海棠州、罂粟州和苍兰州,让各州州使出兵防守中咸郡。”

    “诺”众士兵异口同声地回答,随后就扬鞭飞马而去。

    丹朱的事情异常复杂,没有人能插得上手,剩下的人就只能默默地祈祷中咸郡能够守得住。之后的几日钟秀清一直忙于战事,大家不再一起聚餐,而普泉则显得特别奇怪,经常朝言心婉的房间跑,莫和如烟待在一起,零归、子虚和普贞等人时而沉默,各有所思,时而聊几句闲话,都被突如其来的战争压抑着。

    “最近,我发现我哥怎么老是朝言心婉那里跑,他该不会是喜欢她吧!”普贞所有所思地嘀咕了句。

    零归一怔,从遥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似乎也发现普泉最近是有点奇怪,不知怎么地,他感觉心里很不舒服,烦躁不知从何而来,对普贞和子虚说: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说完没理会两人的反应就走了。

    盯着零归远去的背影,普贞也自知无趣地走了,望着俩人满怀心事的背影,子虚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零归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发现大家都焦急地坐在院落里,似乎发生过什么事。见到零归回来,普泉冲上抓住他的衣襟吼着问道:“我妹妹没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啊!我一个人出去走走,当时她还在院子里。也许很快就会回来的。”零归看到普贞不在众人中,解释道。

    “看看这个吧!”普泉粗鲁地把零归放下,扔过一张纸给他,气冲冲地接着说道:“她走了,都是因为你,她千里迢迢地到这里来都是为了找你,你是怎么对她的。”

    “她应该走得不远,我这就去追。”零归正准备朝马厩走去,又被普泉有力地手拽住。

    “已经迟了,我去追过,根本没见到人,她已经走远了。”

    零归握着那张只纸,内心极度愧疚不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在凉衣的时候他也始终和普贞保持着朋友的关系,总之他感觉自己对不起她,独自一人回到房间里发呆,谁都不见。

    言心婉摆脱普泉的纠缠跑来安慰他,也吃了闭门羹,言心婉握着手中钟型铃铛做成的璇玑默默地走了,她理解零归就像他理解自己一样,他也许真的希望安静安静。

    言心婉看着自己亲手做的钟铃璇玑来到漳水边,不由会心一笑,她打算把它送给零归,作为共同见证百鸣神树的信物。正在她出神的时候,有人悄悄地走到她的背后,双手伸向她的腰肢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她以为是零归因此没有反抗,只是身体微微一怔。

    “婉儿,我爱你”身后的男子付耳轻声说了句。

    言心婉吓了一大跳,那不是零归的声音,她赶忙使劲推开那人,发现是跟踪她而来的普泉。

    “滚开,别靠近我”言心婉朝他嚷道。

    “我告诉你,那个零归是个剑魔,注定要受到神离的制裁,死无全尸。”普泉近乎疯狂般的吼道,他只是不甘,为什么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和自己嘴钟情的女人都爱着一个本不该活在这世上的人。

    “总比你这种屈服于命运的人强。”言心婉不客气地反驳道。

    “你说什么?”普泉的眼神更加疯狂起来,慢慢靠近言心婉。

    言心婉知道普泉已经疯了,她不能和一个疯子再纠缠下去,她情急之下将手中的璇玑使劲地抛向漳水中,说:

    “如果你能再找回那枚璇玑,就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果不其然,几近疯狂的普泉一头扎进水里,言心婉握着手中的璇玑匆忙地逃走了。

    跳到漳水中的普泉永远不可能找到那枚璇玑,因为那枚璇玑从来都没扔下去过,那只是言心婉小小的幻术,但他却找到了一件本不该被找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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