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从小到大的经历——”薛晓南一个抬头,和廖启帆对视。

    四目相对,薛晓南清晰地读出廖启帆眼中的话语,竟是充眼的惊讶和怜惜。

    “你就是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成长的?”廖启帆轻轻拉过薛晓南的手,刚才听薛晓南的述说,感慨万千——

    他终于明白,到底是什么造就了现在的薛晓南,桀骜不驯也好、视财如土也罢,之前她所作所为总让人有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感觉。现在一切都清晰可见,原来所谓的利益和金钱在所有人看来并非都是好的,最起码在薛晓南身上就是如此,她的清丽脱俗竟是如此惨不忍睹的过往……

    “是啊——”薛晓南无奈的挤出一丝笑容,“对于我来说,父母代表的就是金钱和利益,而非亲情,真正关爱我的亲情早在半年前就离开人世了……”

    看着薛晓南哀怨的表情,廖启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要知道自己本身嘴巴就笨,说错话只会惹得她更加伤心;最重要的是,连廖启帆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痴痴地凝视着薛晓南。

    薛晓南自嘲的笑了笑,“都说穷人是穷酸,富人是铜臭——像我这种非穷非富的四不像,就恰恰具备这两种人的特点,说出来的话酸的不能行,脾气又臭的要死!呵~当真是又酸又臭……”

    看着薛晓南说话越来越不着调,表情也越来越纠结,廖启帆实在看不下去,二话不说将薛晓南的头拨了过来,移至自己肩头道。

    “什么又酸又臭?你就是你啊~薛晓南就是薛晓南,无人能替代!在我心里面薛晓南就是一个无敌铁精钢,遇到事情从来都会退缩,脑子够用总能化险为夷,个头不大却具有扭转乾坤的能力!你再看看我、范哲和赵清曼,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我们都发生了巨大改变!是你,让我看到了生活的真谛,要不是因为遇见你,或许我到现在还是浑浑噩噩地混日子,责任担当这种东西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你除了是我所爱的女人之外,还是我心灵上的导师——这样的你让我爱不释手,不论你的过去怎样,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以后能否一直牵着这双手走得更远!”

    听完廖启帆这番话,薛晓南心里暗潮涌动,这家伙总是这样——

    在你最失意的时候,说一些让人听起来心安的话语,每每这样,自己总是不能自拨的陷下去,靠着这个肩膀,依赖着这个男人。

    薛晓南不再言语,全身放松,把全身体重量放到了廖启帆身上,被廖启帆握起的右手不经意地用力反紧握——

    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此二人心有灵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走吧——”廖启帆回过神来,淡淡微笑,“回去看看你公公身体如何?你老公要是再在外面坐着,肯定要被冠上不孝的罪名。”

    薛晓南缓缓站起身来,不由得嗤笑,拉起廖启帆的手向廖洪胤的病房方向走去。

    刚走到病房门口,此二人站定脚步,不由得撇嘴无奈道,只看到安雪薇一家来医院探视——

    安雪薇的身影,廖启帆首次这么厌恶,想到几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初恋女友,廖启帆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烦闷不堪。

    只见安氏父女站在病房门口,安宇柏和管家窃窃私语,安雪薇抱着鲜花在门口百无廖赖的抠手指。

    一个回头,安雪薇不经意却看到手牵手的一对璧人,顿时妒火四起,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恶狠狠地眼光向薛晓南射来。

    薛晓南不以为意,欣然接受,还击的竟是满脸幸福的笑容,这点更让安雪薇恼火。

    安宇柏一个抬头,也意识到走廊里的廖启帆二人的存在,围绕着此二人暧昧有加的气氛,安宇柏并不吃惊,镇定从容,吩咐管家离开。

    安氏管家钱儒铭很是知趣退下,走到廖启帆身边,礼貌有加地鞠躬行礼,“廖少爷您好!”

    廖启帆象征性地打声招呼,钱管家便只身离开……

    薛晓南和钱儒铭擦肩而过,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语,薛晓南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薛晓南赶紧回头补上两眼,而这个人的脸在自己记忆中却是空白。

    钱儒铭离开的背影,薛晓南转身目送——这个人明明觉得熟悉,却未曾想到任何蛛丝马迹……

    安宇柏这个老狐狸也不顾身边女儿的情绪,满脸堆笑地向廖启帆方向走来,“启帆你爸身体怎么样了?出诊断结果了吗?”

    廖启帆彬彬有礼应声回复,“谢谢安伯父的关心,昨晚上刚做完检查检查结果估计今天出来——”

    安宇柏目光移至薛晓南身上,老奸巨猾地打起招呼,“薛小姐我们再次见面,竟然会是如此场景!记得上次好像是范哲拉着你给我们长辈说想要和你订婚,今天怎么又变成启帆了?”

    薛晓南欲要张口解释,廖启帆却抢了先,“安伯父你多疑了,那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接二连三的给雪薇介绍男朋女,雪薇也不会拉做挡箭牌,至于晓南和范哲的事情吧,我也澄清一下,他俩就是跟长辈开一个玩笑,从始至终薛晓南才是我的女朋友——在这里我不得不向安家道歉,对不起~我和雪薇的婚事就此作罢,本来就是一场荒唐的闹剧,早一点结束它对我和雪薇都好!”

    此话一出,安宇柏皮笑肉不笑,眼神中已经攀爬出些许恶意。

    本来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得声响,只要安雪薇能跟廖启帆这个傻小子结婚,廖洪胤名下的股份,自己会一口口吃尽,直至吃干抹尽就把这个傀儡小子踢出自己家门,眼看着自己的计划按部就班,却被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薛晓南打乱——

    最最可气的是,安宇柏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动这个女子,薛晓南要是出生与一般家庭的小姑娘,安宇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其逼退,而这个主背后后台太硬。

    钱儒铭刚才就是来汇报此事,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薛晓南是贺兰西和薛东山之女,此二人在本市政界和医学界都是赫赫有名的主,要是在他俩眼下动他们的女儿,不就是自寻死路?这样棘手难办的事情发生,安宇柏始料未及,本以为以自己女儿的姿色忽悠着廖启帆那是轻而易举,却是个这结果!现在可好眼看到嘴边的肉,就是吃不到嘴里,安宇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启帆——安伯父劝你,什么事情不要说的太死,给自己留点后路。”安宇柏不死心,满肚子坏心眼道,笑里藏刀缓缓道来——

    “都说政商不连家,她妈妈可是有了名的清官,你觉得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她的家人会同意你们俩的事吗?还是我们家雪薇好,你们俩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有比雪薇更适合你的人选了——”

    “不劳安伯父操心了!”听完此话薛晓南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烦不胜烦,立马反驳道——

    “我父母的意见是我父母的意见,我的婚姻大事能做主的只有我自己,安伯父与其在启帆身上耗精力,不如赶紧给雪薇找一个适合她的人,这才是长远之道。再者,安伯父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跟我和启帆讲大道理的吧?病房门就在那里——请安伯父自便!”

    话毕,薛晓南理都不理这对挑拨离间的父女,拉着廖启帆的手趾高气昂地走进了病房——

    安宇柏自知没趣,却也不生气,给女儿使了一个眼色,随之也跟着薛晓南二人进了病房。

    “老弟——”安宇柏假情假意寒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平时你就是太拼命了,这次生病就是老天在警告你,该休息休息了!”

    “老安,看你说的!”廖洪胤无力回应道,“赵琪,赶紧招待老安……”

    其实、廖洪胤和安宇柏此二人都非常清楚对方的心思,一起创办公司至今,从中的摩擦不少,俩人意见上早都产生了分歧。

    大家都是面和心不合,廖洪胤、范思明、曾婷媛穿一条裤子,三人在公司运营方面有商有量,再加上之间紧密的关系,自然没的说。安宇柏却不同,他跟廖洪胤这一行人没有那么多交情,公司创办初期也是靠资金注入来拉近俩人之间的关系。

    而廖洪胤也不喜欢和安宇柏谈论太多,多年共事安宇柏狡诈诡计,廖洪胤心知肚明,早都动过拆股单干的心思,只是之前是靠安宇柏的资金发家,现在有实力了就将其踢出集团,这样做只会对公司名声造成不良影响。为了防止安宇柏窥视自己名下的股份,廖洪胤早早做好了准备,名义上洪宇集团是连股公司,其实内部早都已经四分五裂,廖洪胤所有的资金走自己的帐,根本不掺和安宇柏的事。

    安宇柏心知肚明廖洪胤此举是为了防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处境,现在廖洪胤是大股东,自己目前还得仪仗洪宇集团的名头,这不是一个长远之计,不知道哪天自己会被踢出局,与其那样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早早把廖洪胤名下的股份攥在自己手里,这才是万全之策。

    正在俩人虚情假意寒暄之际,冯医师拿着确诊病例来到了病房门外,面色十分难看。透过玻璃见到薛晓南也在此,轻轻敲了敲玻璃门,薛晓南猛地一惊,看到门口站着的冯医师,十分会意地叫上廖启帆向门外出去。

    “晓南,这是确诊书——”冯医师面色凝重,把手中的确诊结果交到了薛晓南的手里,“如你所预计的,廖洪胤确实是肾出了问题……”

    薛晓南赶紧接过确诊书,看到最后的确诊结果,瞬时面色惨白,不知道该怎么给廖启帆说——

    廖启帆看到此二人脸色都不好,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薛晓南越是欲言又止,就越说明自己父亲的病情越危机。想到这里,焦急地追问结果。

    薛晓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色低落道来,“廖伯父患的是尿毒症,已经到了晚期阶段……”

    “什么!”听到这个结果,廖启帆懵了,如五雷轰顶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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