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客不用顾金羁,主人有酒君莫违。请君看取园中花,地上渐多枝上稀。山头树影不见石,溪水无风应更碧。人人齐醉起舞时,谁觉翻衣与倒帻。明朝花尽人已去,此地独来空绕树。”

    陵月夜缓缓道出唐代诗人张籍的宴客词,念完后,嘴角轻勾,端起茶水轻咽了一口。

    常常舞文弄墨的公子哥们听过后,略一品味,不由大叫“好”!

    场内人相互探讨,纷纷赞美。几位皇子们却在愰着神,有的轻眯眼将目光锁向陵月夜,有的低头沉思,有的干脆直接开口:“陵小姐好文采,本王甚是佩服”!说话的人是四皇子。

    陵月夜以茶代酒,端起,敬道:“多谢夸奖”!

    七皇子睁开眯起的双眸,摆弄起指甲:“既然陵小姐这主人已作了宴客诗,作为咱们邛都第一才女的司空小姐,是不是也应当作一首谢宴诗”?

    “不错”,太子此时正好借以发挥:“娇儿就作首谢客诗吧”!

    “我……”司空娇知道自己搬起了石头砸上自己脚,看了看上座的太子,他的脸色不佳,眼神不善,语气中有着警告。

    司空娇急了,可恨自己一向才思敏捷,现在却脑中空白。一般的诗会都会以花啦,雪啦,景啦什么的命题,从来未想过这谢客如何作诗。

    华莲巧捂着嘴唇笑地夸张,似是安慰地说:“司空小姐或许是没有灵感,咱们女儿家家的,常常以山水美景为题目作个小诗,陶冶下情操也就过了,这宴客谢客的,实在有些太难,也难怪司空小姐被卡住”。

    华莲婉亦跟着说:“话是这个理儿,可司空小姐向来自诩是咱们邛都的第一才女,肯定是怕落了面子”。

    叶秀月知道这些小姐们又开始了互动,看了眼无动于衷的陵月夜,司空家的女儿可能被嫌弃吧?再看看身旁的太子黑了脸,可悲的司空家人还真是自大的可以,已快要日薄西山,还不知道低调行事。

    “凡事量力而行,就算作不出诗,也无所谓,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司空小姐认了输也没什么”。

    太子妃的话彻底打了司空娇的脸,正想开口辩驳,看到太子与太子妃示警的眼神,只得生生忍下,脸色奇差,声音中已然带了哭腔:“小女惭愧”。

    碧绝煞鄙夷地冷哼:“既然知道惭愧,就别出来丢人现眼,扫兴”!

    “七弟,司空娇已知错,何不留下些颜面”?太子终究不想司空家太过难看。

    “太子皇兄,本王最讨厌不自量力的女人,也讨厌善妒和坏心肠的女人,皇弟向来嫉恶如仇,这女人心知肚明,还要在本王面前卖弄风骚,不是自找无趣,本王如此说已是给了司空家脸面,若还是不知足,可以撞墙自尽,一了百了”。

    说这话的碧绝煞令人害怕,他的声音很柔也很冷,脸上虽说挂着笑,笑意中的寒光却插的人痛遍全身。

    司空娇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七王爷,小女就算是有不是,也还不至于您说的那般不堪,七王爷就算不给小女留下一点颜面,七王爷也要给司空家和皇后娘娘留下些颜面,何况太子殿下亦在现场”。

    “噢”?碧绝煞妖色的眸子转了几转:“你的意思是,本王做什么事情之前,要看司空家和皇后娘娘的脸子行事?还是说,你们司空家在这邛国说了算,本王一个堂堂的皇子教训下臣子的一个庶女,也要禀明了皇后和司空大人,司空大人和皇后娘娘批准了,本王才可以开口?若是如此,这邛国岂不是不需要皇上了?更不需要皇子?只有司空家和皇后娘娘就好?太子殿下作为皇上的儿子,是不是也要看着司空家的脸子做事?本王只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就要用司空家的名义逼太子对付本王”?

    司空娇听了这话,脸色瞬间苍白,卟嗵一下,重重跪倒在地上:“七殿下赎罪,小女实不是这个意思,是小女有口无心”。

    “你若有心,还不知道会怎样呢”!碧绝煞咄咄逼人的话,令司空娇心中大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只能用泪汪汪的眼祈求地看向碧绝煞。

    太子和太子妃更加心情不畅,这个司空娇平日里也是个机灵的,为什么就偏偏不懂了分寸?那些话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太子越想越心惊,司空家是自己的一个助力,也同时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得一爆炸,自己也就跟着玩完。

    “七弟,司空娇依仗司空府的宠爱而胡言乱语,确实当罚,今日本是为了给陵小姐接风,不若就由人将其撵了出去,来日,本太子定会责令舅舅严惩”?

    “太子决定就好,太子皇兄还是好好处理为妙,若是让人误会了司空丞相和司空皇后,这后果……”

    太子心中悔气,碧绝煞抓住司空娇言语上的小漏动,就往死里整治司空一脉,偷天换日的功力可谓炉火纯青。

    急急打断碧绝煞的话:“皇弟所言及是,皇兄会亲自向父皇请罪,定会重罚”。

    碧绝煞看向咬牙切齿的太子,整个面部神情不变,眸子里却有看不清的如火流光熠熠生辉,他唇角的弧度弯弯如月,极度俊美。可这美男子却令人心底生惧。

    叶秀月的目光不自觉地敛起,那个少年总能令她恐慌,即使之前他未曾公开挑衅,可他也未曾惧怕过任何人,他低调的贵族气场令人不敢小视,司空皇后不是没有用过非正常手段加以迫害,却都是无功而返。那时的这个少年只当从未发生,是因为羽翼还未丰满,他没有作为,不等于向司空家低了头,曾经的他是一张看似温和的面孔,可她就是觉得那温和之下的真容就似魔鬼,她似是已看到他隐忍怒气的积聚待爆,似乎所有曾负过他的人,都会被炸得片甲不留。

    现实总是残酷,真相往往不堪,叶秀月或许早预料到后果,却不想真的正视。强忍下无边的慌乱,硬生生地笑出来:“七皇弟,这件事情不如先放下,大家本都是为陵家妹妹而来,司空小姐既然不懂得进退,自然是扫了大家的兴致,小女儿家的气话又怎能当真?她说错了,也是她口无遮拦,司空丞相自有管教不严的失职,至于其他……全也都是司空娇一个人的错,皇弟消消气,太子殿下既然说要亲自身父皇请罪,自然会给皇弟一个完满的结果。作为客人,我们还是为主人留下些情面,大家继续今日的欢快之旅,七皇弟以为如何”?

    碧绝煞从未小看过叶秀月,这个女人的确是太子的好帮手,可惜是遇人不淑,太子绝非良配。她不惜与家族背离,全心扶助太子,导致叶家的分裂,也使得贵妃和叶老国公极度不待见她,也不知她有没有过后悔?情爱这些东西,自来就是害人不浅。

    “太子妃的话,令臣弟朝无话可说,本王倒是差点忘记这是在陵府”,碧绝煞媚眼一瞟,妖色上移:“陵小姐,可曾怪本王扫了兴”?

    陵月夜忍下笑,赶忙道:“不敢,王爷做事自是有自己的道理,民女自是没有发言权的,王爷随意,民女但凭吩咐”。

    “好”!碧绝煞满意地一挥手:“陵小姐果然是识实务的,本王倒是真的欢喜陵小姐如此了解本王,今后,本王少不得要打扰陵小姐的”。

    陵月夜暗骂,这家伙还真是登鼻子上脸,越说越来劲?纯粹要刺激太子秸秆而起。

    “民女自当奉陪”!陵月夜也不含糊,要玩,大家一起玩,她不是胆小的主,否则也不会来邛国趟这个混水,还主动引起碧绝凌天的注意。私仇加公仇,她打定主意要好好算一算,所谓公仇,当然是指她东陵之家中亲人们的仇恨,她东陵之家中,有不少人深受司空家族和老皇上的迫害,冯夫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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