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你望我来,我望你,足足望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祈莫言终于才发出了声音,声音中竟有几分哽咽和颤抖,“月儿是我的女儿,太好了,太好了”。

    陵月夜在心里划了一道又一道的黑线,美男爹果然与众不同,她这女儿是怎么来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和娘亲有过一夜情,他没有疑问吗?

    接下来的话,令陵月夜彻底无语。

    “月儿,快来让我看看,我怎么就没有发觉你的张相还是挺像我呢”?

    陵月夜翻了翻眼皮,真有些怀疑,此刻的祈莫言是不是被刺激傻了,“爹爹,你再好好看看,我真的像你吗?还有,你不好奇我是怎么来的吗”?

    祈莫言的脸沉下来,狠狠瞪视着面前的女儿,“胡闹,你是爹爹的女儿,自然是像爹爹的,还有什么怀疑?你是怎么来的?还用我说吗?”

    陵月夜无力地抽了下眼睛,好吧,面前的老爹比较强悍,果然是此一时,彼一时,在他还以为自己是楚世怀的女儿时,他可是一片巴结之色,现在可好,老子的架式立马就表现了出来,“难不成您老人家知道当年和我娘亲春风一度的事情”?

    祈莫言干咳了两声,脸上一片通红,一本正经地教育起陵月夜,“姑娘家家的,这种事情难不成你还想与你老爹我探讨?等你以后有了夫君再想也不迟”。

    陵月夜算是明白了,这老爹也是外强内面的,尤其是娘亲面前,只要娘亲眼圈一红,美男爹立马是软语温香,也只能在她这个女儿跟前稍微摆点谱。好吧,她这个女儿还是非常善解人意的,陵月夜嘿笑了两声,“我想也是,这个问题,美男爹爹即使再有疑问,也必须要在私下里追问娘亲,那我就不做这个碍眼的第三者,你们慢慢聊”。

    一直不说话的夏侯公主算是看清楚了女儿的德性,知道祈莫言在女儿那里也难占上风,本来父女失散多年,不是应当抱头痛哭一番,诉一下衷情吗?刚才的突然相认有些出人意料的平静,她也是纠结了不少的心。看着女儿悠然地消失于眼前,再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怒气,索了索脖子,低下头,再闪不言不语。

    男人本来就是那种给点颜色就上染料的种类,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可怕的,想到此,夏侯公主也是豁了出去,抬头迎上祈莫言难以诉说的眼神,心中一紧,叹道:“莫言,那一夜,你真的就没有感觉吗”?

    祈莫言的记忆早已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一夜,大师兄的婚礼上,自己吃过沙流国公主明轻语送来的糕点后,似乎是……之后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想明了这一点,祈莫言英俊的脸上闪过阴霾,同时,也深感自责。

    夏侯公主自然是察言观色,深深了解他的心思,“莫言,我不管你如何对付与我们不相干的人,但是,不要伤害我们身边的人”。

    祈莫言的脸色渐渐回春,“放心,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还是难逃,想必,我们的女儿也不会轻易放手”。

    祈莫言一脸深思,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感到女儿的不凡,无论是思想上的成熟度,还是掌控他人的能力,有小机灵,也有大智慧,也许,将她送到天绝山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通了这一点,祈莫言倒是开怀起来,纵然陵儿不舍得,也是势在必行,他还真是期待女儿在未来的日子里,能为他带更多更大的惊喜。

    星华公主与祈莫言成婚后,陵月夜在祈莫言与夏侯夜龙的鼎力相助下,成功地赢得了上天绝山的机会。当然,还有她外公的一份努力,说起他这外公,还真没看出来,外公和天绝山上的当家人白须展,当年可是情敌,可他们共同喜欢的那个人(丁琳婉)爱的是与世无争的生活,后来,便是外公退出了争夺,他们三个人倒成了莫逆之交。所以,夏侯兄妹二人才得以在天绝山上随意行走。

    说起天绝山,真如传言中那般非同凡响。天绝山上住着的一对神仙眷侣,育有一对儿女,也都随了父母的性子,喜爱清悠。白须展与丁琳婉的儿子名白剑雨,女儿叫做丁灵瑶,各自成婚后,又都育有一子,皆同父母住在山上。

    至今为止,能够上得山绝上来的人少之又少,一方面是天绝山地势险要,另一方面,天绝山上的各种机关林立,至今未有一个外人能自行突破。而在天绝山角下的学徒馆里,人数也不算太多。因着天绝山的名声,每日都有数不清的人来求师,白须展夫妻起初是烦恼的,一味拒绝,只会招来世人的诟骂,又不想他人来打扰他们的平静生活。某日,灵机一动,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注意,想来此学艺的人,便在学徒馆内深造,而在此授课的人,又是白须展一手调教出来的得力属下,如此一来,世人只道是天绝山上的这二位喜爱清静,也挑不出什么其他毛病。

    天绝山的当家人——白须展曾收过四位徒弟,大徒弟便是沙流国的太子,明冽寒;二徒弟就是祈莫言;三徒弟是夏侯夜龙;四弟子为夏侯夜陵;白须展的弟弟白须炀则有两个弟子,白须扬和他的二位徒弟都生活在后山,基本上不露面,据说,他的两位弟子都曾经被人迫害,被白须扬带回来时,都是奄奄一息,二人的身份背景,除去白须扬外,只有白须展知晓,其他人是绝对禁止步入后山的。是以,天绝山上的人都知道白二爷有两位身份神秘的弟子,却无人能见其真容。

    这六位天绝山的正经弟子都熟知山上的要害机关,可以随时出入,不同的是,白二爷的二位弟子只有在夜晚时分行动,从不曾惊动过守山的门人。

    当祈莫言和夏侯夜陵和夏侯夜龙带着陵月夜一起出现在天绝山上时,白须展夫妻即开心,又难过,他们最疼爱的小弟子终于回来了。

    这一相见,自是一番离别相聚后的衷肠倾诉。陵月夜难得老老实实地呆在一旁,终于说到了正事,这才瞪着雾茫茫、水汪汪的大眼睛,细声细气地讨着白须展夫妻欢喜,“娘亲和爹爹的师父师娘好年轻呢,我不要叫你们师公师婆好不好”?

    祈莫言现在是做足了威严爹的架子,沉声道:“月儿不可胡说”。这个女儿一开始就占得了先机,处处压制他这个爹爹,害得他之前总是在她面前矮一节,再想好好管教,已为时已晚,这孩子是好,可也不能太过任性,在幽国有他这个老爹和夏侯家的人罩着,一旦嫁了人,还是这个样子,可怎么好?是以,他才在她的面前重新做了定位,努力做个严谨的爹,无奈初见时他已夸下了海口,这个女儿总是能拿他曾经说过的话当挡剪牌,他只能暗中着急。

    陵月夜当然知道自己这个美男爹爹的想法,可她不是这时代的人啊,她才不要按着这时代的女子生活下去,自己这个娘亲能找到一个美男夫君,自己一定也能找到。

    陵月夜撇了撇嘴角,她和白须展夫妻相处的时间不久,却也看出了这一对夫妻可不是寻常理的人,没有理会那个故做深沉的爹,笑若莲花,“我叫您二位师父师娘好不好?瞧您二位这相貌怎么看怎么像是我爹娘的姐姐和哥哥”。

    夏侯夜龙本在一旁看好戏,正在品着茶等待上演,却不料听到这番话,一个没注意将刚送入嘴的茶喷了出来,“噗嗤”!

    夏侯夜龙无奈地看向正斜着大眼睛看自己的陵月夜,赶紧地放下手中的杯,很是郑重地点点头:“师父师娘果然是二十年如一日,风华不减当年”。

    夏侯夜陵捂嘴笑了笑,偷眼看自己的女儿和夫君一眼,一个得意,一个气恼,她倒是无所谓啦,看到夫君被女儿气,她其实也挺欢快的,祈莫言这个家伙看着淡雅如菊,其实也是个腹黑的,这一阵子,把自己欺压得死死的,想她堂堂的星华公主,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祈莫言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改往日宠着她,顺着她的模样,处处霸道地管制自己,也唯有这个女儿能让他吃瘪。

    白须展和丁琳婉相视一笑,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几分戏弄,丁琳婉一搂陵月夜,“这孩子真好,和陵儿小时候极像”。

    陵月夜赶紧不失时机地揽上丁琳婉的脖子,歪头道:“师娘好美哟,难怪外公一直念念叨叨个没完,师父可要把师娘看紧噢”。

    丁琳婉笑打着她的小屁股,“坏丫头,净乱说,连你外公也敢戏耍”?

    陵月夜揉着小屁股,厥起小嘴,“师娘本来就漂亮吗,我外公掂记也是应当的,”扭脸再看向那个怒视着自己的美男爹爹,坏坏一笑:“在家里你是我的美男爹,在这里,你只是我的二师兄噢”。

    白须展哈哈大笑,“如此甚好,为师觉得这样也不错”!

    夏侯夜陵小时候也是爱调皮的,祈莫言看着陵月夜,似乎又想到了身边人小时的情境,眼神也渐渐地放缓下来,知道师父师母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随便吧!恢复了淡然,祈莫言才不让那个女儿一直得意下去。

    “师父,这丫头执意要来,徒弟也挡不住,又要麻烦师父师娘费心啦”。

    陵月夜心里哼一声,笑着搂住丁琳婉的胳膊,“我很可爱噢,我可以陪师傅师娘聊天,还可以和小弟弟们玩噢”。

    夏侯夜陵抬头,眼中划过一丝霞光,笑了笑:“月儿,你现在是我的小师妹噢,外面的小朋友就是你的师侄了呢”。

    陵月夜有一丝暗恼,小心眼儿地撇了自家娘亲一眼,“我偏偏要他们叫我姐姐,我才不要凭白长一辈儿,咱们各人算各人的事儿,各自门儿清”。

    夏侯夜陵也小孩子气地哼一声:“才不要管你,你都不爱我啦”,说着星华公主像模像样地悲伤起来,抓住夫君的衣襟低头浴泣:“夫君,我白养了一个女儿,她都不疼自己的娘亲”。

    祈莫言自是看出了这两母女的暗动,偏向谁也不好吧?虽然他很想为爱妻鸣不平,可一抬头,看到女儿森森然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知不觉中又低了三分,只得小声安慰,“那我们也不要管她,我们回家再生一个去”。

    再生一个?貌似也是不错的。还不等星华公主开口,陵月夜已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二师兄和小师姐不送,您二位下山慢走,回家造人去吧”!

    夏侯公主身子一僵,幽怨地抬眸望来,“月儿真无情,娘亲好伤心”。

    陵月夜再次送来一个小小鄙视的眼神,阴阳怪气地说:“娘亲,您家的夫君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男子,正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您还是好好享受我美男爹爹的疼爱吧,千万别想我。虽说你我为母女,可终有一天,女儿是要离开娘亲的,与娘亲一生到老的,终究是美男爹爹”。

    就在祈莫言和星华公主因着这话,投过来复杂的眼神之际,白须展也摇着头,点着陵月夜的小脑袋,“坏丫头,竟说那没边没沿的话,和师父出去看看,听说你上山的时候破了不少的机关,和为师讲讲,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听这话,陵月夜来了精神,前世的自己可是高级间谍啊,破机关那是必修之技,还有许许多多的技艺都是她榜身的救命之资本。

    “师父,徒弟早年在江湖中浪迹,可是学会了很多东西的,偶然中再得个几本秘笈什么的,自然就知道了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师父,我厉害吧”?

    “不害臊,哪有这么夸自己的”?

    “我诚实吗”,陵月夜不满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我是实话实说的,师父,我才不要做那虚伪的人……”

    唉!儿大不由娘!夏侯夜陵到底是放任着陵月夜留在了天绝山,这一留……便是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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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家中有位病人,总是不能如常更新,很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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