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何心美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谭惜泪办公室的沙发上,腿上披了条毯子,担忧的问她。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谭惜泪从一堆公务中拔了出来,说真的刚才她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清楚,不过,大致应该知道个差不多了,放下了笔,她双手交叠的摆在桌子上看何心美,“就是你说要帮助他,然后他告诉你,他的家人死了?是不是这样?”
    “最后他说完这句话后离开了。”何心美补充,坐立不安的问她,“是不是我伤害到他了?”
    谭惜泪看着她,然后推开了手边的所有工作,认真地思考她所说的问题后,摇头,“这个问题你应该当面问清楚他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窝在我这里去求一个假设。”
    “可是你的推测一般都是正确的啊。”她像是一个小孩犯了错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不断地发出丧气的叹息。
    谭惜泪笑,“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男人也是一样,表面上啊,可能好像生的气是你才发表的言论,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他根本从上一个话题中还没有消化出来,等到生气的时候你谈论到另外一个话题,他才借题发挥?”
    “噢——”真是一语道破!何心美恍然大悟。打个响指之后,又露出了困惑的神色,“那是什么让他生气了啊?”头靠在了沙发边上,她干脆甩掉了鞋,躺在了那里,拥起了薄毯子打了个哈欠,半眯起眼问谭惜泪。
    “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怎么那么在乎他生不生气啊?不太像你的风格。”何心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一个男人,尤其是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男人起来?她嘴角隐含调侃的瞥了一眼那个打哈欠的美女。
    “因为……”她语塞,想了半天后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咕哝了半天,她举双手投降,“好吧,就当我是太关心他了,那也是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谭惜泪摇头,决定和这个女人结束话题了,从手边翻开一个文件低下了头,意味深长的对她说,,“你和那个男人犯了同样的毛病,就是把昨天的火灾当作了互相关心彼此的一个借口,而却不清楚那是一扇被打开的门!”
    “啊?什么意思?”何心美强打着精神问她,怎么就不明白刚才她说的话的意思呢?
    “没什么。你昨天晚上在家里熬夜到三点,现在休息一下吧。”谭惜泪望着一脸倦容的何心美,心疼得不知道说什么,明明昨天受到最大惊吓的是她,却连医院都没有去,直接沙回家和他们两个人吃过饭后,抢过了谭惜泪手中的文件,美其名曰的是压惊,事实上谁都知道,她不希望   一个孕妇熬夜。
    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真的感谢当时的抬眼一瞥,才会有今日的她,真正的谭惜泪。
    默默地看了已经渐渐陷入了睡眠的何心美,她又将注意力转到了成堆的数字和数据上,本来这些对她来说都是不愉快的压力,是责任,而到这里,在“四季”却成为了她快乐的活动之一,而她也愿意为这样的数字而费神。直到……她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
    她没说话,斜了斜头,对着那个朝门边那个大落地窗的人招了招手。
    王挚推门进来,正想说话,看到她做出一个“嘘”的动作,随即恍悟眼睛微微的飘下一点看到了酣然入睡的何心美,吐出了一口气。
    “你在找她。”谭惜泪伸个懒腰,遗憾的看了看手头的工作,看来今天真的是完成不了了。
    “是我的责任。”长腿一跨,捞过了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仅仅是责任?”
    “是的。”
    这样的对话乏味可陈,更甚至将两个人的相处推到僵局。是谈判大忌。
    谭惜泪脑袋飞快的转动,最后发现这个人不如当初没有摘下面具那样,虽然虚伪但是至少两个人还能说一会儿话,或多或少能套出些什么,但是现在……她叹口气,挺了庭身体用一只手槌了槌自己的腰,淡淡的开口,“我,是在高中的时候遇到美美的,那是开学典礼,我在下面看漫画,她和听两个人在我耳朵边聒噪的叽叽喳喳,害得我看不进去书,后来,我就抬头对她们说,‘你们可以不说话吗?’你知道吗,就是那一句我们的生命从此有了交集。我真得很庆幸当时抬起头,很多晚上我忽然梦醒,害怕发现我其实是孤单一个人,当时的那句话只是在心里说的,从而错失了他们。”
    “不,你没有。”他低声的安慰她,心有不忍的看到了她的手指轻微的颤抖。
    “我知道,在我清醒的时候我知道。”她笑,疲倦的将身体陷入椅子里,双眸不具备平时任何杀伤力的对上他的视线,平淡得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眼神传递,“你知道吗?我们四个人在哥大一起上学,并且住在一起。”
    是的我知道。他在心底这样说。
    “我们住在一个大公寓里,有四个房间一个客厅,简单的厨房,可惜的是只有一个浴室,所以发生战争的原因通常都是那里。”她的眼神飘向了远处,回忆让她平时严苛的表情都柔软了下来。
    是的,我也知道。他叹气,因为每天他都能听到楼下大喊大叫的声音。
    “我们四个人的性格,可以说差距满大的。但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始终是最好的朋友吗?”谭惜泪看他。
    这个说真的他没研究过。王挚挑了挑眉毛,最后摇头。
    “因为我们之间有交点。”
    交点?他怎么越来越不明白了?
    “砚和美美一样对于帮助弱势群体有着一样的热心,我和砚一样对任何事情都有着同样客观精确的分析,而听和我有着……同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血腥性格,而听其实和美美一样善良。”
    这句话真是实话,如果不是善良的话,她根本就不会……闭上眼睛,王挚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沉溺在伤感中,立刻发问:“这个和你要说的有关系吗?”
    叹气,谭惜泪法线今天自己摇了太多次头了,最后回答:“没有,但是……但是我希望   能和你多谈谈。”
    王挚恍悟,“你的意思是交易,你说出一些你们的生活,然后再让我说出一些我的生活。”
    “如果这样说也可以。”她不可否认真相就是这么的不齿。
    “我高中毕业。然后因为很多原因当了警察,就是这样。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吃亏了?”王挚嘴角痞痞的斜协挑上,摆明就是“你吃亏也不是我的意愿”。
    她耸了耸肩膀,“不吃亏,我想知道的是你对美美什么意思?”表明她对他的过去没兴趣。
    “什么什么意思?”他的眼神飘移,他就知道这三个人根本没秘密,被传到这边耳中一点都不稀奇。
    “美美事无巨细的都给我说了,你说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好笑的看他,这个人跟听作了坏事心虚的表情好像。
    “抱歉,我那个不是有意的,我不想说的,但是有的时候控制不住,你要明白,我是一个成年男人,面对一个充满诱惑的女人是情不自禁,我并没有其他意思。”
    “只是**的一种手段?”谭惜泪余光瞥到了沙发那里有不自然的挪动。
    “是的。我说的是,应该是的。否则,你说我和何心美小姐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交流,我不可能爱上她,然后说出那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来,你说是不?”他觉得自己彻底的语无伦次了,当他一想到“爱”这个字心就开始莫名其妙的痛起来。
    “没有一见钟情?”她淡淡的问。
    “没有。”他坚定地回答。
    “也没有日久生情?”
    “拜托,我和她认识才多久啊?”闭上眼睛,他将记忆藏在仇恨下面的匣子里,久远发黄的记忆被封印起来。他告诉自己,他们才认识不久,不久。
    “很好。”谭惜泪拍了拍手,然后侧了侧头的对沙发上睡觉的人说,“美美,要不然今天你早些回家睡觉吧。”
    “好。”清朗的声音一点都不像是刚睡醒的人的声音。
    王挚倒抽一口冷气,遽然回头看她,一双明眸现在染满了奇特的水色,他的心莫名的开始抽疼。想要起身,可却身体又不受控制的压着自己不能起身。
    “我回去休息了。”保持微笑,她的反应太平常了,平常到根本就和平时没有区别。而这才是让他心慌的主要原因。目送着她平稳的走出去然后体贴的关上门,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龇牙咧嘴的质问谭惜泪:“你是故意的。”
    “是的。”她毫不避讳,坦然承认,然后在他还要说话的时候堵住了他的嘴,“你在乎吗?”
    “我……”
    “好,就当你找到借口,那你又凭什么在乎?”
    “这个……”
    “ok,就当你再找到你凭什么在乎的借口,我想问你,你到底在为什么找借口?”
    他颓然,颓然的坐了下来,眼中的火焰忽然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长久过后,他跳了起来,拉开了门,那个瞬间他转过头来看她,苦涩的说,“有些事情,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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