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得一阵,船只已到岛边,五虎抬头看时,透过岸上团团火光,瞧见水痕与花娇站在码头上,静静等待着,心中高兴,啵啵啵啵,便将船只划得快了。

    花娇也已认出了英雄五虎,欢声笑道:“痕哥,寒儿他们回来了!”

    水痕侧头瞧了她一眼,呵呵笑笑,见五虎船只已然靠岸,便携了妻子,迎将上去。走得近了,只见骆大元当先跳上了岸。花弄影和隋承志弃了船桨,抛锚绑缆。刘武扬和水若寒押着胖子,登上岸来。水痕微笑道:“五位孩儿,你们总算是平安回来了,可把你们水婶婶给急坏了!”

    花娇不好意思了,嗔道:“说什么呢!你不是也一样!”径自走到水若寒身边,一双俏目望着儿子,关切道:“寒儿,没受伤罢?”

    水若寒摇了摇头,道:“妈妈,孩儿没事。”望向水痕,叫道:“爹爹。”

    水痕和花娇答应了声,二人相视而笑。

    水痕怕自己一家三口团圆,四位侄儿见了触景伤情,嘴上不说,心里悲痛,当下不多寒暄,瞧着胖子,问道:“这人可是那贼首?”

    隋承志道:“山贼听他号令,想来便是了。”

    水痕“恩”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详加盘问。”转身问道:“议事厅在哪里?有谁知道,告诉了声。”

    英雄帮众人中走出一名年长汉子来,说道:“水军师说的可是聚义厅?我知道,请跟我来。”说着,在前带路,引着众人,一路向北而行。

    一路上,众人闲来无事,心中又有许多事情不明,便相互说起话来。水痕问了五虎船上抓人经过,隋承志能言善道,把活捉胖子经过粗略说了,又问了水痕在湖中厮杀经过,水痕“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当时,我见你们划船冲向山贼大船,眼见山贼群贼围拢过来,船头上许多山贼拉弓搭箭,立马便要射出箭来,心中正在忧虑,突然听到西北方传来喊杀声,举起火把看时,见那边人影晃动,乒乒乓乓,似乎已然动上了手,我心中正在纳闷,一名汉子大声叫道:‘是对面三岛的兄弟到了!’我回头一看,见正是刚才去缥缈峰顶放烟花暗号的那名汉子,心中奇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道:‘依着早前谭头领命令,三岛兄弟只要见到粉色烟花暗号,便直奔山贼船只,不需与逍遥岛上兄弟会合,因而,必然是三岛兄弟无疑。’我这一听,心中想来定然是了,顿时大喜过望,扯开嗓门,大声喊道:‘兄弟们,本帮援军到了,大家冲啊!’当先跑上大船,直要鼓舞本帮兄弟一起前去击杀山贼。本帮兄弟见援军到了,顿时士气大振,人人情绪激昂,斗志满满,争先恐后,抢着上船,要去和山贼厮杀。只这一搅闹,山贼慌了手脚,也便不放箭来射你们了,只顾奔着我们船只过来,进行搏斗。”顿了一顿,道:“唉,只可惜本帮人少,纵然力拼,以一挡十,仍是处于下风,幸好这时候,你们已然得手了,生擒了这山贼首领,不然的话,后果当真不堪设想。”想到当时情况危险,若是再拖延片刻,只怕自己这边已然全军覆没了。

    水痕心道:要不是想到英雄帮帮众也是刚刚降服,他们心中意思很是不稳的话,我必然要亲自过来,带了你们和这山贼首领一同回岛上来。想到自己回了逍遥岛上,先用好言好语,将英雄帮帮众的心好生安抚了,又怕山贼突然变卦,趁着天黑再度偷袭过来,便让三岛兄弟尽数留在逍遥岛上,守护一晚,到了明日,再看情况定夺。想到自己和花娇都不会武功,岛上都是英雄帮的人,虽然他们害怕山贼再次打来,一时半会,不会对自己夫妻怎么样,但毕竟有了英雄五虎在身边,他们武功高强,自己自然会更安全。

    正说着话,众人已行出了三十里,眼前现出一座山峰来。那年长汉子在前绕着山峰往东走出五十步,寻着一条山路,向上登了上去。

    水痕抬头看时,见这山路宽大崎岖,扶摇直上,一路逶迤,高不见顶,心中疑虑,问道:“议事厅可是在这山上?”

    那汉子道:“是在这山上。”听他话语,知他心中起疑,便道:“此岛名为逍遥岛,此峰名为缥缈峰,在太湖中,这岛是最大岛,这峰是最高峰,太湖山贼总坛,便设在这峰顶上。登峰路径有三:南边,可由东蔡王家坞经城皇山,大小镬子潭,直达顶峰。北边,可由堂里水月坞,沿墨君坛经北门岭至山巅。也可由包山坞,经毛公坞抵达峰巅。咱们现在所行之路,乃是南路。”边说边指,四处比划着。只是黑夜之中,周围物事模糊,众人借着月光行路倒还可以,若要看清周遭景致,那便很难了。水痕听他说话口齿伶俐,有板有眼,想来,定然不会有错了。

    不一时,众人到了峰顶。水痕抬头来看,见着正前方大约三丈开外坐落着一座庄院,在黑夜中看来,隐隐甚是宏大。走到近处仔细一看,只见庄院门墙甚高,一眼望去,见不着里面,外头大门敞开着,无人把守,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照得匾额金光闪闪,匾额上字迹金漆书写,闪闪发亮,乃是“缥缈山庄”四字,清晰可辨。

    那汉子引着众人,径直进入庄院。

    一路上,水痕但见院内到处挂满灯笼,亮如明昼,只是不曾遇见一人,心中好是奇怪。正在疑惑之时,那汉子已然七摸八拐,穿廊走户,到了一处屋前,忽然停下了脚步,双手上前,“呀”地一声,将门推开,转身说道:“聚义厅到了。”

    水痕心中一惊,透过门前灯笼抬头看时,瞧见匾额上“聚义厅”三字光鲜夺目,心中虽然疑惑,仍是朝那汉子微微一笑,向他说道:“请先带路。”

    那汉子也不迟疑,当先迈步走了进去。

    水痕见他爽快,心中疑惑也便小了,迈开步子,跟着他走了进去。

    一入厅内,但见此厅宽大异常,四周角落里点满了蜡烛,照得厅堂灯火辉煌。水痕借着烛光四下里瞧时,只见大厅居中并排放着五把交椅,交椅对面左右两侧分列了许多坐椅,一字排开,纵横交错,排了十来列,椅子所用木料,均是红木。走到居中五把交椅前仔细看时,但见正中间一把交椅颇为长大,上披虎皮乃是白虎之皮,当世稀有之物。白虎交椅两侧,左右各有两把交椅,所披之皮乃是黄虎之皮,比之白虎之皮,则要略逊一筹。五把交椅,雕工精细,做工精良,均是上品椅子,不可多得。再往四面墙上看时,只见到处挂着牛头羊头,鸡鸭鱼骨,摆设之物端的一派山贼风采,别具一格。

    花娇已然进厅,在水痕后头看见,“啊”地一声,惊声尖叫起来,一头扑入水痕怀中,埋头不敢再看。

    水痕心中也是一惊,见到妻子害怕模样,微微笑笑,右手抬起,轻轻拍了拍她肩头,笑道:“娇妹,别怕,痕哥在这。”

    那汉子道:“这是山贼的厅堂,谭头领说不用撤换,我们便保留了原貌。”

    水痕想到妻子害怕,向那汉子道:“先带我夫人去找间厢房,好生安顿了。”

    那汉子正要应声,花娇急道:“不,不,痕哥,我要和你们待在一起。”心中惧怕,溢以言表。

    水痕搂着花娇,感到她身子微微发颤,心念一动,寻思:这儿乃是是非之地,祸福不知,倘若让娇妹落单,独自去了,她又不会武功,万一有事,可怎生料理?想到此节,“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目视花娇,微微一笑,道:“好,好,痕哥陪你,我们待在一起。”望着汉子,道:“你去准备几间厢房,我们等等要睡。”

    那汉子一愣,应了声:“是。”转身出了聚义厅,没走几步,迎面撞上院内管家,脑筋一转,忽然想到:我若想要出人头地,机会便在眼前了。这位水先生向来名堂很大,太湖中人提起,谁人不知晓了。今日他若得了势力,见我帮他把事都办好了,从而赏识了我,将我提拔起来当个头领,嘿嘿,到时候,我也可以过上好日子了。想到这儿,便吩咐那院内管家去安排厢房事宜,自己则转身回来,在聚义厅中等候水痕差遣,只盼他能多让自己做些事情,从而使得自己冒出尖来,把握住了这个大好机会。

    水痕见厅内众人都在,这般搂着妻子好不害羞,便搀扶了花娇,扶到白虎交椅旁,让她坐了,柔声道:“娇妹,你若害怕,就闭了眼睛。等等安歇时,我来叫你。”

    花娇心中害怕,早已将眼睛闭了,不敢睁开,当下听了水痕说话,身子微微发抖,“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水痕回转身来,定了定神,正眼瞧着胖子,问道:“敢问这位先生高姓大名,在太湖帮中,位居何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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