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夕雅回相府后,我便径直去了容王府,问过府里的下人才知道,那日我在王府侧门看到的双喜字原来是府里的管家在操办喜事,因为管家平日也住在王府,所以花容若准许她在府里侧院摆了婚宴。

    弄明白这件事,我的心里也好受了,可是转身去找花容若,却见他把自己关在房里喝得烂醉,人事不醒。他一个女尊国的男人这么折腾像话吗?

    可我纵然是窝了一肚子火,对着一个醉酒的人又能怎么办?无法,只得将他扔到了床上,在床前守了一夜,直到天明。

    晨光入目,一双凤眸迷迷蒙蒙睁开,与我对上,犹带几分醉意,然后仿似没看到我似的又合上了眼睛,慵懒地翻了个身,背对我。我也不语,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瞪着他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许是终于清醒了几分,他迟疑地翻过身子,这回,我没有让他看见我,他似是失落又似是松了口气,还挺安然地又合上了眼睛想继续睡懒觉。

    我无语,他到底是受了刺激变成了这样,还是说这才是他的本性?

    我再次现身,挡住了阳光,在他面前打出一片阴影,他皱了皱眉,缓缓睁眼,看见的我那一刹那,他总算知道愣了,可是不过片刻,他就揉着宿醉疼痛的额头,十分苦恼地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在被子里咕哝了一句,我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抱怨什么。

    我总结出一点,这个人,喝酒把脑子喝坏了!

    出门让下人把早已备好的浴桶和热水抬进来,我二话不说,把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扔进了浴桶。

    热水溅了一地,他挣扎着在浴桶中站了起来,浑身湿透,狼狈至极,哪里还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华贵逼人的容王?

    他吐出一口浊气,敲了敲脑袋,便开始了与我对瞪。

    “楼玉,你大胆!”

    “哼!”我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将他摁进了水中,他也不看看,自己现如今这副颓废不堪的样子还想装老虎出来唬人?

    直到我松了手,他呛咳着靠在浴桶边沿,满脸愤懑地瞪着我,嚷嚷道:“楼玉,你竟敢对我如此不敬!”

    是啊,当初,我到底是怕他什么?不过一个别扭至极喜欢故作强势的纸老虎,我居然那么怕他!简直是耻辱!

    我冷眼望着他呛得通红的脸颊,蔑视地嗤道:“你吼什么?不过一个宿夜烂醉、毫无形象可言的醉鬼,我为什么不敢对你不敬?当初你开口花荣,闭口花荣,甚至愿意搭上自己的幸福和人生,想得到的就是现在这副不堪的惨象?”

    我高声训斥,他眼中有暗淡,有对自己的厌恶,却始终不肯低头,一味地咬着牙瞪着我,像只随时会扑过来咬我一口的毒蛇猛兽,那与生俱来的高傲冷漠的目光以前让我怕极了,可是现在,我为他觉得悲哀。

    我曾经怨他,恼他,只是因为他似乎不在乎我的安危感受,只考虑到他的花荣,可是现在他因为我的死把国事抛到了脑后,这样作践自己,又让我明白了其实他并不是真的不在乎我。

    可是既然在乎,他为什么不肯见我?

    他到底在别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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