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水跟在清若身后走了进去,屋里也就两个人,白子画端坐在雕花木椅上闭目冥想,孟玄朗看着有点静不下心来,坐在长案后皱着眉,时而望向门外,时而叹息两声。

    “拜见尊上”轻水弯腰向着白子画行礼,想着这段时间可能要跟着清若他们在一起一段时间,又说道:“师父特许我下山,跟着清若游历一段时间,然后回家见我父母,再回长留。”

    白子画点点头,他知道自己那个小师弟向来做事随意,教徒弟也很随意,可能看着徒弟很久没回家了,特批的吧。

    “师父,我们来了”花千骨带着东方彧卿一起回到小院,还没进屋就叫着。东方彧卿脸色不太好,任谁跟着一个不靠谱的皇帝,这皇帝还被人拉下马了,不知道悔改,做臣子的没有几个开心。而且更让他郁闷的是花千骨不相信自己,反而同情孟玄朗。

    东方彧卿和白子画见了礼后,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要求和孟玄朗对质。

    “你有今天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自己想想看,之前你有想过当一个好皇帝吗?你有想过黎民百姓吗?”东方彧卿直接朝着孟玄朗质问道,不等他回答,又继续说道:“没有,你一心想着的是回长留,去见她——花千骨。”

    他说完犹不解气,收回指着花千骨的右手,反手背在身后,说道:“现在好了,你丢了皇位,了无牵挂,可以直接上长留了。”

    孟玄朗被东方彧卿教训得没法反驳,因为这都是他的真实想法,想说什么,嗫喏了几次,还是将心中的话吞了进去,没有说出来。脸色一片黯淡,双目无神,孟玄朗不复当初去太白之时的意气风发。

    可能东方彧卿和孟玄朗两人谈话太过激烈,完全单方面责备,花千骨有些看不下去了,朗哥哥太可怜了,她顶着被东方瞪眼的风险,拉了拉东方彧卿的衣袖,说道:“东方,咱们是来商量正事的,这些话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娃娃脸加上委屈的表情很有既视感,东方彧卿看着花千骨皱着的包子脸,也不好再说什么,看在骨头的面子上收了话,不再打击孟玄朗。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轻水和好友对视一眼,双双移开自己的视线,孟玄朗完全就是个光杆皇帝,怎么复位?叫他去皇宫杀掉孟玄聪,估计他会说那是他亲哥,太残忍,更何况孟玄朗现在能不能靠近皇宫都是个未知数。叫他去招兵买马,重新夺位,就他这能耐,估计等到猴年马月去。

    “东方大学士,你现在知道皇宫是什么情况吗?”首先要摸清楚皇宫到底什么情况,他们才有下一步计划,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清若先提出问题。

    “说实话,在下也不知道,孟玄聪一直对我有戒心,时时派人监视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今天骨头和我演了一场戏,应该让他放心了。”东方彧卿故作茫然的样子,显然他是没打算利用异朽阁的消息了,毕竟白子画在这里,若是让白子画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他以后就不好行事了。

    轻水看着这人一副书生样,装模作样的不知,很是不屑,不过她也没表现在脸上,顶多在心里猛翻白眼。清若斜靠在坐榻之上,看着这些人真真假假的表演,脸上依旧微笑从容。她这个有着一半周国贵族血统的人可不好发言,若是牵扯到国家这个层面,将来身份被别人知晓,说不准孟玄朗还会怀疑她别有用心、居心叵测,毕竟周国诸君是她的亲表哥。

    “那咱们兵分两路,千骨、玄朗和大学士直接去皇宫探测一番,我从另一路过去。”白子画作为这里的长者,自然顺理成章地安排任务。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之后,白子画望着清若清雅的眉眼,轻笑着说道:“阿若,怎么一直闷闷的,不说话?”

    “师父,你也知道我的来历,我不仅仅是蓬莱弟子,还有一个贵为周国皇后的姨母,孟玄朗的事,我不想参与。”清若不想自寻烦恼,微微皱着眉,说明这原因。

    “不想就不想,那你自己在蜀国都城逛逛,等这里的事了了,咱们就离开这里。”白子画脸上带着淡淡的宠溺,若有似无,清若和他相处的时间很久了,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但是一直被尊上忽视,当作隐形人的轻水惊呆了,原来尊上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只是怎么觉得尊上和阿若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气氛这么古怪呢,好像更加温馨,就像……难倒……不可能,像尊上这种情商为负数的人,怎么可能爱慕一个人。

    “那悯生剑怎么办?”清若想到他们是为悯生剑而来,若是自己不帮忙,好像不太好。

    “交给为师,杀阡陌未到,只有单春秋等人,悯生剑不会有问题的”白子画替清若抚了抚压皱的衣领,云淡风轻地收回手,好似理所当然。

    被无视的轻水又一次惊呆了,她在心里默默地画圈圈,这真的是尊上吗?不是别人假冒的吗?

    等白子画离去之后,轻水才醒悟过来,看着门外廊下的倩影,她幽幽走了过去,围着清若打转,眼神却在上下打量,看得清若毛骨悚然。

    “轻水,你怎么了?”清若捏紧自己的袖口,后退一步,这眼神好像要生吞活剥了她一样。

    嗯,阿若眼神很正常,表情也很正常,那么是自己多想了咯,像阿若这样的聪明人,要是发现不对劲,肯定第一时间会知道吧。轻水收回自己的视线,下了判断,只是她忽略了有时候情不知所起,岂是人能掌控的。

    “没什么,咱们去哪里玩呢?”轻水刚刚说完,发现好像用玩这个字不好,尊上他们可是在做正事,就算偷懒,也要粉饰一番。“不对,应该是咱们也出去找找消息吧。”

    “去城外的白云观吧”清若想起听人说起白云观的莲花可是一绝,既然来了,可不能像上次那样过蜀都而不入。

    皇宫外,东方彧卿带着花千骨和孟玄朗去觐见蜀君,花千骨和孟玄朗扮作仆人,跟在东方彧卿的轿子后面,一路直到皇宫门口。

    “来者何人?”守皇宫的铠甲将军高声问道,新皇登基,皇位还未坐热,他可得好好守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大学士东方彧卿求见皇上。”

    东方彧卿从容地走出轿子,拿出孟玄聪所赐的白玉璧,皇宫外的士兵纷纷让路。

    东方彧卿率先踏进皇宫,花千骨和孟玄朗对视一眼,眉眼含笑,快步跟上东方彧卿,没想到在皇宫门口被挡了回来。两人脸色慎重,皇宫竟然设置了结界,这可如何是好?

    东方彧卿自然也发现了问题,返回退出了皇宫,对着铠甲将军道:“突然想起府中有事,改天再来见皇上。”

    一行人匆匆离去,大家脸色也不太好,任谁无功而返都会有些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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