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清晨,柔光透过半透明的窗纸洒在屋内,清若一夜好眠,悠悠转醒,一眼就看见守在自己床前的白子画,微笑着说道:“师父,早上好。”

    白子画睁开眼,从榻上下来,走到清若面前,如玉般的手搭在清若的手腕上,清若也不再有其它动作,静静地等待着师父把脉。片刻后,白子画才收回手,心中的石头落地,说道:“身体没有问题,昨晚之事不会影响你以后的修炼,连之前没休息好留下的小毛病都好了,看来你昨晚休息得不错。”昨晚他一直关注着清若的身体状况,发现她在睡梦中自动运转法力,修复身体,心中惊奇不已,今早把脉,原本魂魄稍微有点不稳,竟然发现过了一晚痊愈了,看来自己昨晚炼的那一炉安魂散用不上了。也不知道自己这徒弟是什么体质?

    “那当然,我现在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充满活力。”清若听到自己身体没事,一下就笑了起来,得意地说道。换谁听到自己的身体很健康,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心情自然飞扬。

    又想到师父为了守护自己一夜没睡,虽然仙人一夜不睡不算什么,但是师父心里一直挂着自己,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肯定心累,她还是关心道:“师父,你要不要回房间休息会儿?”

    “不用,你快点收拾好东西,咱们下楼吃饭去,然后就回长留去。”白子画想也不想回答道,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只是熬了一夜,对他这种修为的人没什么影响。

    “那好吧,我这就收拾东西。”其实这房间里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重要的东西大多放在储物戒,就是几件衣服放在外面,还有师父昨晚打坐用的矮榻,这还是昨晚临时搬出来的。清若收拾起来分分钟搞定,看着白子画一直未曾离开,不由问道:“师父,没有收拾的吗?”

    “没有,所有东西都在墟鼎,你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

    清若扫视了周围的一切,最后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这才说道:“咱们走吧。”

    白子画这才移步下楼,在前面悠然若闲庭漫步,清若走后面带上门,追赶上他的脚步,但始终落后一步以示尊敬。

    两人吃过饭,就往东而去。

    本来已经离开大陆,御剑在空中飞行,清若俯瞰东海,回想自己的过往,那一生荣耀过,也失败过,得意过,也悲伤过,再看这壮阔的东海,一切犹如烟云,变得不再重要。她的心中舒出口气,畅快不已,心境一下有所提升,丹田之处的禁锢仿佛有所松动,身体里的法力一下失去禁制,澎涌而出。

    白子画一下就感觉到法力的波动,转过身,看着清若极力压制自己的法力,脸色扭曲痛苦,差点掉进海里,他立刻飞身搂着清若,弃剑改为御风飞行,不过瞬间就落到一个小岛上。他一看这情况,猜测着清若这是要突破的征兆,而且法力暴动,稍不注意就很危险。

    “师父,我大概要突破了”清若双眉皱在一起,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嘴里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唯独看不出惊慌,想来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

    “别说话,凝神静气,专心突破。”白子画将她放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在周围设置了一片结界,防止外物打扰。他自己又亲自站在不远处,守护着,意念放开外展,虽然是一处荒岛,但是以防万一高修仙人突然驾临。

    盘坐在结界中的清若一点也不好过,法力暴涨,一点儿不受控制,肌肤在强大法力的冲撞下几乎要裂开了,她默念法诀,将这些法力慢慢平复,渐渐地引向筋脉,在身体里轮转了几个周天,最终回归到丹田。清若感觉到丹田之处的法力更浓郁,这是突破舍归,到达造化之境了,她心中欢喜雀跃不已。自从到达舍归之后,她的法力一直在增长,可是就是突破不了,后来来了长留这一年多,也没突破,困在这阶段快两年了吧,如今突破了自然很高兴。可惜清若高兴没多久,本来安安静静回归丹田的法力再一次暴涨,奔涌了出来,这气势比刚刚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暗道不会吧,还要继续突破,来不及再想其他的,再一次进入突破状态。

    守在不远处的白子画看着清若身上法力慢慢回归,修为更上一层,心里也暗道清若天资过人,还不到十七岁就到达造化之境,若是让他人知道,必定不可置信吧。就在他以为突破结束,清若会来向自己求夸奖的时候,他发现清若体内的法力再一次暴动,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心里暗惊不已,担忧更胜以前,这是要飞升的前奏啊,只是她刚刚突破到造化,再突破到飞升阶段身体可能受不住,希望不要出事,宁可现在突破不了飞升,只要性命无碍,以清若的聪慧,以后多得是机会突破。

    过了很久,清若身上流转着淡淡的金光,渐渐地金光散去,她再也坚持不住晕倒在地上。白子画看着清若这番情景,飞身上前将她抱了起来,手指放到她的脉搏上探脉,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他察觉不出什么问题,想着立刻回长留请小师弟过来察看,毕竟连续两次突破,担心万一有隐形问题,自己没发现。白子画没发现事关清若安危,他竟然变得谨慎不自信起来。

    这次白子画抱着清若御剑飞行,速度明显比以前快了两倍不止,本来就离长留不远的距离,片刻就到长留。

    广场上正在练剑的弟子看着白子画归来,立刻躬身行礼,众口同声道:“拜见尊上。”

    “免礼”白子画看也没看这些人,只是随口答了一声,径直往前走。

    “朔风,清若怎么被尊上抱着回来的?”霓漫天随着众人站了起来,就看见白子画抱着清若往前走,她也不等朔风回答,心中担心着清若,追了上去。“尊上,阿若她怎么了?”

    “霓漫天、朔风,你二人快去请儒尊前来绝情殿。”白子画看着追上来的女弟子,原来是蓬莱霓千丈的女儿,和清若交好,又看着朔风到来,立刻吩咐这两人去请笙萧默。

    漫天还想说什么,朔风一把将她拖走了,边走边说:“尊上既然吩咐我们去找儒尊,肯定是要请儒尊去看看情况,咱们不要耽搁时间。如果你想了解清若到底怎么了,等请到儒尊再去绝情殿相询也不迟,这个时候去只会打扰尊上,于清若无益。”难得沉默寡言的朔风能说这么多话,看来他也有些担心吧。

    “有道理,咱们快去请儒尊。”漫天和朔风去销魂殿的速度更快了,两人不再说话,专心御剑。

    儒尊带着漫天和朔风来到绝情殿,还有闻讯赶来的轻水,大家一同向着清若的房间赶去,房间里白子画早已将清若放到榻上,他坐在床边静静地守着清若,眼里的担忧泄露了他心底的担心。

    “师兄,我听说清若病了?”漫天和朔风赶到销魂殿时,直说尊上有请以及清若是被尊上抱回来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笙萧默只来得及收拾一些药,就赶了过来。

    “你过来给瞧瞧阿若的身体有没有问题?她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白子画迎了上去,请自己的小师弟过去瞧瞧。

    笙萧默心中有些疑问掌门师兄自己不是也会医术吗,怎么他自己不看,难道清若伤得很厉害?他不敢耽搁走了过去,掀开飘逸的纱帐,入眼的是清若静静的睡颜,脸色正常啊,又伸手替清若把脉,眉头皱得更加厉害,这明明没事呀,怎么掌门师兄这般担忧,难道是什么隐蔽的病症?他不放心又察看了一番,发现身体的确正常,没问题,这才收手。

    被两尊忽视的漫天、朔风、轻水三人一直说话,站在床前,乖巧地等待结果,可看着儒尊一直皱着眉头,心里暗道不好,难道清若伤得很厉害?漫天沉不住气,直接开口问道:“小师叔,阿若伤得很严重吗?”

    儒尊笙萧默古怪地看了自己的掌门师兄一眼,然后看着这三个弟子说道:“她身体没事,就是需要休息而已。”

    “没事就好,原来是虚惊一场。”听到说清若没事,三人各自舒了一口气,轻水更是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不明情况的轻水担忧去掉后,想起自己听人家说清若伤得很重才过来的,吓得她差点连御剑都御不了,不由嘟着嘴抱怨道:“哪个缺德的家伙造谣说清若身体伤得严重,竟然连我师父都惊动了,原来只是虚惊一场。你们可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都吓得差点不会御剑了。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造谣,我要好好修理他……”

    所谓的造谣者白子画脸上有些不自然,索性不理这些人,直接去看清若去了,自己之前的确太担心了,才没说清楚,让当时看着自己抱着清若回来的众弟子以为清若病重。

    “咳咳”笙萧默看着自己不明情况的徒弟还在这里抱怨,甚至放下豪言壮语要修理所谓的造谣者,连漫天和朔风两人给她使眼色都没看见,他可不想自己这个偶尔犯傻的徒弟得罪掌门师兄,不由地打断轻水的念叨。

    “师父,你咳什么呀?难道我说得不对?”轻水还没反应过来,呆萌地问道。

    “因为你口中所谓的造谣者就是掌门师兄,现在可还满意?”看来自己不点出来,这丫头还会继续念叨。

    “掌门师兄又如何,就是师父你……”等等,师父的掌门师兄不就是尊上吗,她好好想想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要好好修理尊上,而且尊上就在这里听着,她没脸见人了,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是为师,你也要修理?轻水,你越来越没规矩了,罚你回去将门规抄写一百遍。”笙萧默有些无语,明明轻水丫头以前很乖巧的呀,现在怎么这么彪悍,连师父都敢修理,难道被自己带坏了?

    “不要吧,师父,我知道错了。”轻水哀嚎一声,但是看到师父坚持的眼神,只好哀怨地一步一回头地离去。

    “你们俩也回去吧,向你们师父说一声去。”儒尊笙萧默开口说道,掌门师兄回来,让这两弟子去告诉他一声吧。

    “是,弟子告退。”漫天和朔风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说吧,你将他们支开是为了什么?”白子画放下纱帐,走到中间的桌旁,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师弟,疑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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