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安静的环境总是会伴随着思考,薄凉抵着扶栏,隔着扶栏望着海水那方的黑暗,沉思。

    今天见到他是个意外,第一眼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确实的出现在那,此时此刻她真的禁不住胡思乱想,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想他是不是为她而来。

    薄凉轻扯嘴角,现在的她真的想知道他来这的目的,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不知道他住在哪家酒店,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是否还在菲律宾,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办法,唯一她能做的通过默默去联系洛骁。

    “嘟…嘟…,”长时间没有回应薄凉正准备放弃按下挂断,然她拨出的电话在下一秒被接起,“喂….”薄凉万万没想到她等来的是男人慵懒的嗓音传进薄凉的左耳,恢复片刻的怔楞,默默的声音在之后响起,“小凉,怎么这么早打给我…”这时的薄凉才反应自己犯了个小错误,她不应该这个时候打给默默,不仅破坏了他们的好事,自己也免不了尴尬。

    “其实没什么,只是想找你说说话,”想到默默现在的身处的境况,这突然的打扰,她知道自己碍了事,也尽量平静,对于男女之事她还是难以启齿的,尽管她也不再是纯情的女子,但她始终没有成年人该有的坦荡,“默默…这样既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那我也不好打扰你们的良宵了,挂了。”面对自己多年情谊的朋友,朋友之间的打趣她也很自然的对着默默实行,将手机从耳边拿下,听筒里传来默默的声音“不是…你,哎…”薄凉果断的掐断通话,挡住了一波波的粉红。

    没能从默默那得到想知道的消息,纵美景在前,也注定不会好眠。

    遇到翟漠延之后的这几天薄莨一直都在忙着整理新闻素材,准备稿子,薄莨也就没有太多时间去想他的事情,只是没有太多时间去想,但是只要有了一些空余的时间,她还是有些控制不了自己,大概是她早就习惯了的,从多年前开始,想他似乎成了她的必修课。

    距离回国还有几天,这则新闻也早就在完成的那天,实时传回国内,上线的那天傍晚,国民反应强烈,这样的国际新闻第二天也顺势占据各大新闻头版,成为国民在这一时期最关心话题,后续的营救也让大家最为牵肠挂肚。

    那之后营救任务完成的很出色,薄莨的团队完成了最后的拍摄收尾,而她却不能参与这最后的收尾,因为很不幸的在一次上山途中她崴了脚,伤得很严重,脚踝不到几分钟就肿得很高,稍微一碰就可以感到一股剧烈的刺痛,再继续上山只会拖累整个队伍,薄莨只好返程去医院,小白坚持要陪着她,因为她的工作对这次收尾拍摄很重要,薄莨将她留下来完成工作,如果不是这脚伤比以往伤得严重,连走路都困难,她是不会影响团队完成工作的进度的,思虑再三,她只好安排小方脱离队伍,将她送到医院之后再跟上队伍。

    可是她想不到这场医院之行,那个她想了好久的人,会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的医院和她住的酒店在一条街道,她被小方搀扶着下车,脚下忍着触地的痛苦一瘸一拐的往门诊去,看着主编痛苦的样子,小方有些不放心,“主编,你都这样了,就别逞能了,我还是抱你进去吧。”

    “你把我搀到那。”薄莨指了指那的空座位。

    “可是。”从刚下车的时候他就想着主编都伤得这么重了,自己又是男孩子,心想着可以把主编抱进门诊,谁想,主编说不用,他是左右为难,心里知道主编不愿做的,他也不好坚持,只好安安静静当个拐杖。可是看着咬牙坚持的主编,他还是觉得要发挥自己大男人的优势,主编说送到这,那就送到这吧,他就是想不明白。小方挠了挠头,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最后还是妥协了,“那我先走了,如果真的坚持不了,一定要打电话给我,不论有多大的事情我都毫不犹豫放下,立马飞奔过来。”

    薄莨无奈的看着他“走之前去挂个急诊。”

    “呀!我怎么忘了还要挂急诊。”小方拍了一下自己的手,一脸懊恼。然后就从她身边跑开了,看着他奔跑的背影,薄莨不禁感慨。

    是啊…他22岁,本就是精力充沛的年纪,可她不过才26,为什么就这般心如止水呢。

    小方挂号用的时间不长,甚至可以说是极短,因为她不过是看着他进了电梯,第二趟电梯就出现了他的身影,薄莨不禁抬手看了看表,前后不过5分钟,按理说这家医院地处繁华地段,来往看病的人应该很多,就算是挂急诊,挂号的时间更是比其他医院时间更长,可是小方就利用这短短的几分钟就挂好急诊,说到底,她还是不信的,想必是忘了带东西才赶过来拿东西。

    待小方走进,他说的那句话,她才明白他挂急诊如此快速的背后,“主编,也不知道谁帮咱们挂的门诊,说来奇怪,帮咱们挂门诊那人竟然有你身份证,你看这是挂好的单子。”

    拿过小方递过来的单子,的确,上面是她的真实姓名,boliangshen,当看到那一排数字时,薄莨还是有些吃惊,她的身份证号一字不差的列在急诊单上,此时此刻她想到的是她的身份证何时遗失过,而且是这第一次踏足的,看着小方手里她的身份证,她的肩膀不禁感到一丝凉意,下意识往四周看去。

    “怎么了?主编。”

    “没事。”薄莨沉默看着手心的单子,捏了捏边角,在她的记忆里,唯一丢过身份证的时间是在7年钱,那时候她刚刚新办了身份证,她并不是毛躁的人,也很少丢东西,丢身份证的那天,她和往常一样和他约会,一起吃饭,看电影。回到家,她才发现钱包不见了,里面只有几张零钱和刚刚办好的身份证,她很慌,怕别人用她的身份证去干坏事,她第一个告诉的是他,他让她不要慌,那之后他陪着她到那天他们去过的地方找了一遍,可是什么也没找到。

    她总是和他说,如果坏人用她的身份证件干坏事怎么办,还有些小小的生气,总觉得他一点也不关心她身份证不见的事,他总是用宠溺的语气去哄她,一脸温和,她也总是在他这样的攻势下败下阵来。

    在那之后,她补办了身份证,那件丢失事件也就慢慢忘记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遗失的身份证就是那个单号用的身份证,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呢?除非…

    可是这怎么可能,距离她出事不过几个小时,而且他又怎么知道她的事情,就算知道,她从来不让自己有这个认知,他关心她,这在她心里已经成为可望不可及的了。

    “你先回去,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

    “好吧…那我就真走了。”

    “嗯。”薄莨低下头看着这个急诊单,不禁出神。当有人走到她身边用英文问她是不是叫boliangshen,她才意识到自己出神地严重。

    然后那名护士搀着和她说,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刚才叫了她好几次都没人。

    她只好回答,耳朵不太好,没听清。

    被护士搀扶着到了门口,门有些虚掩着,薄莨看不到房间内的医生,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难道里面还有病人?

    待护士打开虚掩的门,薄莨的背一僵,被护士搀扶着的她木讷的看着房间内和医生交谈的人,他和那个外国医生站在窗台处,她的到来似乎打断了医生的款款而谈,那名外国医生转过头看着他,他似乎心情不错,嘴角带笑的看着她,他那意味不明的笑,她只把她当成是医生对于患者的礼貌,而她所不知道的是那的确是对她的,但绝非简单的医患之间的礼貌。

    那个外国医生笑意盈盈的走过了,热情的和她打招呼“你好,我叫john”,薄莨有些吃惊,他说的竟然是中文,发音标准,看出她有些吃惊的表情,“以前在中国留学,学会一些中文。”听着他标准大的发音,她还以为他是他国籍,但在中国长大,她也不深究还是礼貌的回应他。

    他作势想要搀扶她,她推辞,下意识的往窗台的方向看去,注意到薄莨蔓延到别处的视线,john别有深意的望向站在窗台,此时正看着窗外的男人。

    在整个检查过程中,薄莨总是会时不时望向他,然后被痛感拉回视线,而他始终没有看向她,薄莨有些失望。

    检查结果不容乐观,伤到了骨头,要进行手术打石膏,她想不明白区区一个崴脚就可以伤到骨头,那之后的几天她就只能呆在医院,这对于一个将工作看得很重的她来说,无疑是个坏消息。

    带着一丝侥幸,“那我能不住院吗?”

    “术后几天内都需要留院观察,如果你坚持出院的话,我自然尊重,不过之后造成的后遗症,医院是不负责的,你可想好咯。”

    “嗯。”

    从签完字到出门诊室的门,他就没有看过她,在这遇到他,她肯定了是他挂的号,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是一副冷漠,疏远的样子,刚才在门诊室里,他就好像把她当成一个来看病的陌生人,迟迟不离开,也就只像是等待一个好友忙完事情。

    仿佛感觉到那丝丝凉意不断灌注进心房,否则她为何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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