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相亲记 作者:丹若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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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抓了我来顶这差事。笔要紫毫,帛用素缣,在国子学中也不见这般讲究。又有人说当限韵,有人提倡从心所欲,我算是见识了男人矫情起来能成什么样。为着圣人的脸面,偏还要附和一二,生生周旋了半日,保不准明天就要多生两根白发。”

    “怪道说文人相轻呢,没想到蒋御史也有背后告刁状的时候。”蒋澄自以为辛酸的遭遇没有得到同情,只有萧锦初无情的嗤笑,被安素瞪了一眼后才好歹收敛些,顾左右而言他道:“今日都请了些什么人,怎么泰半我都没见过?”

    “我朝旁的都缺,就属官员最多。就算在朝堂上占个一席之地,阿锦长年在外,又能记得几个?”眯着一双狐狸眼,蒋澄并不见恼,只是话里总透出那么一点讥刺。“更别说今日赴宴者多是未出仕的青年才俊,若不是想起当今圣上并没有待嫁的公主,我险些要误会是场相亲宴了呢!”

    这个蒋四郎,实在是不戳人痛处不罢休!

    不光萧锦初磨牙,安素也是大为头疼,只得一边拦住眼看就要暴起的女将军,一边问道:“且不提这些,你既揽了华林园这一摊事,有没有见着傅太尉的孙子?”

    “可是排行第五的那位,傅玉。”大约忆起萧锦初犯起混来,是真敢在御筵上揍人的,蒋澄终于正经了些。“傅太尉十来个子孙,就属他出挑了。京中都说傅郎如玉,今日一见倒也当得上这个评价。”

    虽说蒋澄的性子不大讨喜,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安尚书揉一揉饱受磨难的神经,好歹松了口气:“不知道才学如何?”

    “傅五郎素有才名,方才还当众作了篇赋,是咏华林园的。若有兴趣,我让人去誊抄一份来。”百年的世家传到如今,固然有似安素这等有本事的,但更多是样子货,蒋澄对傅玉倒是印象颇深。

    外表上佳,能作诗赋,这在世家子也算得佼佼者了。安尚书的心又放回去一些,言谈中也带了个笑影,转向尤自愤愤的萧锦初道:“听到没有,你当圣人是随便乱点鸳鸯谱的,为着你费了多少心思,你还不……”

    正要说到紧要处,冷不防一阵惊呼又打断了安素的话头,把他肚内预备好的一大篇话给截了个刚好。直把尚书令大人给噎得恨不得捶两下胸才好,满肚子说辞都化作了邪火,狠狠一拍桌案:“皇家禁苑,焉得如此放肆!”

    一向温文尔雅的尚书令大人难得发了怒,四周顿时一静,丝竹琵琶也跟着停了下来,原本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姬们立在原地,颇有些无所适从。

    萧锦初的眸中闪过一道异色,放下酒杯率先看向方才发出尖叫声的方向。一队披着银甲的侍卫正快速围拢了过来,那是守卫宫禁的虎贲军。

    禁中无小事,蒋澄敛起那双似笑非笑的狐狸眼,面色整肃,正要离席而起,被萧锦初给拦了下来:“我去……”

    圣人曾有诏命,许她禁宫中佩剑。眼下这一群人中,若要选个经摔能打的,也是非她莫属。

    “让她去,”安素生平见过的大场面也不少了,这点事尚不在他眼里。怒气过后立即冷静下来,又命:“各自安席,不可妄动。”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正不知所措的内侍们顿时如找着了主心骨,按着尚书令大人的吩咐各归己位,使伎人们聚拢在一处,与乐师们俱候在席边。整个场面井然有序,除去人心浮动,俨然又恢复成一个赏花宴应有的样子。

    萧锦初快步走向末席,虎贲军已在那围了个圈子。她定睛一瞧,座中歪着一个青衣男子,颇为俊朗的面孔上仍含笑意,只是唇泛黑紫,眼见是不活了。

    边上有个宫娥看着害怕又想呼叫,却被侍卫抽剑的金戈之声止住了。放眼望去,四周尽是惊悸的面孔,显得无比怪诞。

    萧锦初的平静在这一众人中就显得尤为扎眼,她没有再上前,只是把手中握着的剑系回了腰侧。

    原本的一片静默中,窃窃之声纷起,隐约可闻。

    “怎么回事…是谁……”

    “出了人命了…萧将军…”

    “这是,第三个了罢……”

    私语声如同潮水,向周围蔓延开,激起一圈圈涟漪。貌似侍卫队长的高瘦男子把戟往地上重重一顿,厉声喝道:“不可喧哗!”

    萧锦初依旧面无表情,她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人,或者说是尸首。正是今日安素费了好些口水哄她赴宴的原因,预备与她凑作对的傅五郎。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预计不会很长,虽然不是很勤奋,但会保持更新哒!

    第3章 太极夜谒

    太极殿东堂是天子平时议政理事,颁赐群臣之处,庄严肃穆自不待言。只是今晚的气氛却尤为凝重,叫一旁伺候的张内侍背脊上的汗凉透了又冒出来。

    他想起自侍卫从华林园抬出一具尸首后,那些传遍了宫中边边角角的消息,有说宫娥被参加宫宴的子弟玷污,悬梁自尽的;有说内监伺候不周触怒了大人,被活活打死的;还有说是侍卫当值时醉酒斗殴,错手杀了人的……

    但不管哪个版本的传言,都不如实际案件影响重大:一位本有着光明前途的世家子弟,莫名其妙死在了宫宴上。

    这几个词一串起来,就叫人不得不有些联想,特别先前那位初登大宝时,是对世家狠动过一回手的……张内侍又打了个寒战,不可说,不可说。

    事发之时,天子与谢丞相都在东堂,萧锦初与安素、蒋澄等人火速从华林园被召了过来,再加一个匆匆赶来谢罪的虎贲中郎将,这就是眼前的场面了。

    谢老丞相年近七十,须发都白了大半,气势却不减当年,先声夺人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禁宫内苑之中竟出了命案。老臣马齿徒增,虚度了数十载光阴,还从未听闻过此等荒唐事……”

    安尚书令眼观鼻鼻观心,蒋御史收起如簧巧舌,齐虎贲满面惭愧,一齐聆听老丞相的训诫。萧将军……萧将军此时正在走神,她想的却是进京途中做的一个梦。

    黑暗中,有一抹妖异的红。渐渐地,那朵犹如红莲幻化而成的业火蔓延成了一片海,最终映红了她的眸。

    那可以说是梦,也不算梦,因那是四年前实实在在发生的一桩事。

    虚空中,谢相的声音在逐渐飘远,隔着重重帘幕烛影,萧锦初仿佛又见到了当年乐游苑中随风翻飞的旗帜。

    六月草木繁茂,正是夏狩的好时候。虽说鸟兽不及秋时肥硕,皮毛也派不得大用场。然而贵人们的游猎与其说是为了收获猎物,倒不如说是一种游戏,更是一场用来炫耀攀比的盛会。

    你穿着明光照夜甲,我的马儿是河西名驹,你使的雕花大弓,我就得用鹿骨制韘,更不用说侍从的多寡,营帐的样式,桩桩件件都能拿出来比上一比。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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