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恼怒不已,但却得无奈的离开,当我们行致阁楼前,一声凄惨的叫声响彻天际,带着不甘和哀怨。

    心头仿佛被人猛然抽了一下,痛的想流泪。脚步顿了下来,想回头却已僵硬。一代红颜,就这样销香玉损,化成艳魂飘浮空中。虽然我想骂她傻,但却佩服她这种勇于承担的精神,为爱不屈不服。在心里默默的哀念她,虽然是这种下场,对于她可算是解脱,她说的对,在这里生活的确是种折磨,身心俱惫,每天三点一线,除了舞还是舞,这东西像影子般天天跟随无处不在,让人厌倦。

    自从发生了蝶萍之事,大家都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为此更确定了一件事情,谷主霸气的爱着落云,不允许别人有半点窥视。可那个神密的落云呢?关系到他的事情,他都不出来表态一声,每天呆在云轩,对外界之事不闻不问,仿佛真的与世绝隔。

    我恼,怎能平白无故填上一条性命,在这个蝴蝶谷,真的无理可言吗?谷主任意妄为,轻贱人命,在这九天之中,就没有人管管吗?

    世外桃源,这超凡脱俗的言词,这个如梦幻般美丽的蝴蝶谷根本不配得此称呼。

    短短的一个多月,我就厌恶了,残酷的现实告诉我,离梦想还有多远?能不能活着离开?那更是未知数。每天睡觉之前,都在祈盼祸水千万不要淋到我的头上来。

    可往往事于愿违,那天一点预兆都没有,就被扣上欺瞒之罪,当我明白自己是因何事而犯时,我的心冷了。做梦都没有想到,一向冷漠的蝶暖会用她绣的云彩图嫁祸于我。

    接过谷主愤怒丢来的云彩图,我无话可说,这不是我的绣际,就算把我打死也不承认。我对落云无期无望,更不会刻意去绣什么云彩。这张图,我有见过,那天蝶暖当着众人的面展示她的绣功,所以,任谁都清楚,这张图是她的,是她在陷害我,可我却找不到理由去反驳。

    谷主妩媚的脸庞渐渐逼进,她嘲弄的瞪着我,阴冷的说:“本以为你会有多特别,却也难逃情与欲,蝶舞,这个名子你真的不配用。”

    面对责问,我欲哭无泪,但我并没有放弃游说,我把真实的情况说给她听,她听了哄然狂笑,仿佛在听一个笑话,一手指着我骂道:“每个人都说自己无辜,每个人都说自己冤枉,你们这群忘恩负意的女人,不把蝴蝶谷搞毁,你们是不是不甘心,好、本宫就给你一个机会申冤,你说这图不是你绣的,那是谁?你指给本宫看。”

    她的话令我无语,聪明的人都知道,要让一群自私自利的女人替你解辩,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谷主讥讽我的沉默,“没话说了吧,本宫告诉你你这是在心虚,在胡扯,林儿,去,把那些舞女给本宫叫过来,本宫就给你一个机会洗清。”

    林儿幽怨的盯着我,扭头跑出去,不多会,那群与我朝夕相处的女人如约而至。她们的脸上都带着冷漠的气息,每个人看见我都仿佛见到瘟疫一样跳开,她们不愿意帮我。

    我瞪着蝶暖,她一脸不知情的模样看着我,眼里却闪着笑意,仿佛在说我真的该死。

    问到最后一位,也没有人帮我说半个字,终于,谷主又有机会嘲笑我了:“蝶舞,看见了吗?这就是和你一起住的姐妹,她们都没有替你说话,你还要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

    望着每一张姣丽的红颜,我沉默了,谁会替谁求情呢?之前残杀的女子不都死在凉薄的人性中吗?我想哭,却怎么也不掉泪,哀莫大于死心,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什么奢望都没了。

    望着窗外慰蓝的天,我迅速整理了思绪,为自己命薄吗?镇定心神,我冷漠的回她:“你都看到了,我还有什么话可讲的。”

    “哈哈哈!”谷主狂笑,带着胜利和骄纵。“蝶舞啊蝶舞,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知道,因为在你的心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我沉冷的瞪着她:“不要以为我是白痴,你不就是因为落云才急着要杀我的吗?找不到理由,却随便陷害我,谷主,你可真卑鄙啊。”

    “很好,算你还没有笨到什么都不知道的程度。”谷主赞许的说,然后对身后的人道:“你们退下吧,本宫有话要跟她说。”

    等房间里只剩下我俩时,谷主脸上的得意慢慢退去,她跌坐在椅子上。哀怒的盯着我,“蝶舞,要死就死个明白吧,我爱上落云十几年,没理由就这样被你抢走。”

    她的话令我吃惊,如果说谁爱上谁?我不解。“无凭无据,你胡说什么?”

    谷主仿佛一下子失了心,秀眉浸染哀愁,“在你们的眼里,我冷酷无情,行事无常,我知道你们一个一个都希望我死。”

    “纵然知道又能怎样,你都不在乎。”我冷笑。

    “是人都在乎,我也在乎,但我不能轻易妥协,我一个女人掌管蝴蝶谷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我不威严,我的位置将朝不保夕,迟早会被人夺去的,所以,是现实在逼我,而不是我真的那么坏,你理解我吗?”她仿佛在向我诉苦,但我也却无动于忠,冷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话,我是将死之人,你讲的话不是太多余了吗?”

    她苦笑着摇头,“就当她多余吧,反正能让我的心里好受一些就行,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想置于死地的人,所以我心存愧疚,我想得到一丝平衡。”

    “可笑,真是可笑,我又不是你的挡路石,你凭什么要陷我于死地?”到目前为止,我还傻傻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我以为是蝶暖在害我,想不到幕后操纵者竟然是不可一世的谷主,所以我不解,一个小小的舞女对她能够成什么威胁?她竟要置我死而后快?

    谷主看着我,少了往日的显贵和神气,默默的从枕头下拿出一丝画卷打开。嘴里轻轻念道:“晨露微醉,怎及美人若斯,眸波中那一抹不可忽视的哀愁,为谁伤?为谁累?若有时,愿轻抚蛾眉,只为那抹碎笑,更有时,原与伊人长相伴,朝夕不离,怎奈何,无悔……无悔……”语毕,谷主的媚眼越发深沉,她怨恨的盯着我:“知道本宫为什么要杀你了吗?”

    “这诗是谁作的?”我莫明其妙的问。

    谷主苦涩的笑:“最可悲啊,人家情深意长,你却装不知情!”她玉手一扔,那副诗画便呈现在我的眼前。眼及画中人时,我顿时呆住了。

    画中一美丽的女子轻倚在窗边,眼神浸满哀愁,远处一初升红日透过云层缓缓爬上来。这……这不是我吗?之前住在玉园学习时,我每天都害怕在晨曦中梦见严帅,故早早起床倚窗轻叹,想不到,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进入画中,这是谁的杰作?

    望着我不知所措的面容,谷主姣颜越发铁青,“都看清楚了吗?”

    我呆滞的把视线移回画中,才发现在画的左下角题着谷主刚才念叨的诗句,字字真情真意,如果说没有什么关系,那更像是在骗人。我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僵硬道:“他为什么要画我?”

    “不要问为什么?你又为什么要该死的站在那里勾引他?落云与我相处一起十几年,他从来不为我写半句诗,可是才短短的一个月,却对你说无悔,你叫我怎能不心痛,我爱上十几年的男子,今日竟然为你动情,我不甘心,我死也不甘心。”谷主的丽颜在扭曲,一字一句地说出她的怨恨。

    “我平白无故的作了冤魂,你说我又甘心吗?”每个人都为情所累,不只有她懂得伤痛是何种滋味,我也懂,当我痛及一个人时,我无意让另一个人为我伤神,如果说错,就错在那一份不明的情愫中,落云,你为什么要累我受伤?我恨你。

    “不甘心?你已经别无选择了,不管是你爱上他,还是他爱上你,你都有罪,如果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谷主尽量为她的狠绝找借口,冠冕堂皇的给我加上一个罪名,她就可以安享她幸福的爱情,一举两得,真是妙意。

    已经被逼到如此绝地,我看是没有余生了,既是死,我也绝不让她好过,想在我的身上找平衡,真是痴人说梦,别妄想。镇定的一笑,扬唇:“看你这样用心去维护你的爱情,我很感动,真的,如果我死能成全你们相爱,我是死有所值啊。”

    谷主忧郁的眸光慢慢清醒,她紧紧的盯着我:“你真这样想的吗?你的心胸真有这般开阔吗?”

    我自嘲一翻:“人活在世上,能为别人着想算是集德积福,既然你说我的出现破坏了你们美好的爱情,我自知惭愧,当然,我也不大度,我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女人,你不要为我心存感激。”

    她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哀怨,她站起来慢慢来我的身边,看着我:“蝶舞,你知道吗?我忌妒的不只有落云对你的爱,还有你特别的气质和你的美貌,你似乎永远让人无法接近,就算我是一谷之主,在你的面前仿佛也暗然失色,所以,我对你的一切感到好奇,可没想到的是,你不凡的气质不断吸引了我,也吸引了落云的关注,所以,我有点害怕,你越是遥不可及,我就越害怕。于是我储心积力的想陷害你,想方式法把你杀死。”

    “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要杀我还需找什么借口,你爱拿拿去。”我讥讽道。

    谷主委婉的笑笑:“不、我不能随便的杀你,我还有一个蝴蝶谷要顾及,如果没有任何理由去杀人,我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那几个老不死的女人,她们的眼睛每天都在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如果我的举动有违谷规,她们就会废了我另立新主,事态如何严重,我岂会不分轻重的行事。”

    “谷主好高明的手法,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坐稳这个位置,原来谷主如此精明聪慧。”

    对于我百般的嘲笑,她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了之,她的谈话依然轻松自如。“你别在夸我了,总之,你要怨,要恨,都要等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你放心,你为了成全我的爱情,这是高人所为,我一定会厚葬你的。”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厚爱?”说这些话时,我已经感到死亡的气息在不断逼近。

    “不必了,我们各取所需。”她站起来,一派从容。

    “在我死之前,我想明白一件事情。”

    “说!”

    “挽容丹真的是慢性毒药吗?”

    她叹了口气,犹豫了半晒,才慢慢的说:“本来,这历来属本谷的密秘,知晓的人不过两个,但既然你愿意为我的爱情牺牲,我就破例告诉你,挽容丹在制造上是参了一点有毒的花粉,那种花粉可以让人红颜不老,但如果长期服用也会带来严重的负作用。”

    “发病期是多久?”

    “如果戒药的话,五六年内就会复发,复发时全身犹如刀割,剧痛难忍,但不会死人,痛个几天又回恢复原样,你还可以正常生活,但每年月园之时就会痛一次,直到你慢慢死去。”

    “这样做,你们惭愧吗?白白害死这么多条人命,你们太狠毒了。”我怒斥。

    “你懂什么?你没有偿过丑女的痛,如果一个女人容貌奇丑的话,她是不是生不如死,而挽容丹可以恢复她们的自信,享受到女人该有的幸福,就算这是毒药,那也很值。”她说着忽然靠近我:“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般走运,拥有如此美丽的容颜,所以女人的痛,你不会明白的。”

    她的话很有道理,我也丑过,所以知道做丑女的滋味,如果挽容丹真的能带给女人美丽,我相信很多的人都愿意拿生命来交换的。

    所以面对她的责问,我无语了。她轻轻的笑道:“所以,就算有毒又能怎么样?她照样是宝物。”

    我叹口气:“死之前,能让我见落云一面吗?”

    “不、不可以,你不能见他,我不会让你见他的。”听到落云的名子,她就发疯似的拒绝。

    “你这样让我死的不明不白,我会留下遗憾的。”我淡道。

    “遗憾也不行,他既然可以帮你写诗作画,他也一样会用生命来保护你的,我了解他的个性,所以我知道他会这样做的,蝶舞,你别报什么希望了,我不会让你见他的。”谷主拒绝的毫无余地。

    我气恼的瞪着她:“你爱的好自私,又好霸道,落云接受这样的你吗?”

    “这跟你没有关系,只要你离开了,不管他怎么样对我,我都会很开心。”她的话带着很多不自信。

    我笑了,原来他们的爱情并不坚固,或者说落云并不爱她。

    我淡淡的开口道:“谷主,你不要对自己过于自信,通常这样的人是不会让人喜欢的,不要以为我说要成全你,你就得寸进尺,我说我要见落云,我想仔细的看看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把我送到地狱去的。”

    “你休想,蝶舞,你别太放肆了,本宫既然说要厚葬你,那已经是对你最大的恩赐了,如果你还想见他的话,你信不信本宫会让你尸骨无存。”她的脸又开始扭曲了,不同的时,还带着浓浓的杀意。

    面对她噬人的眼神,我虽然惧怕,但求生的本能又让我有了力量与之相抗,她说了解落云,他会放弃生命来救我,这条件多诱人啊。瞪着她的脸,我嘲弄的笑了:“看来,你对自己的爱情并不自信啊,那还要我成全什么?你都握不住自己的爱情,我为何要去做一件无意义的事情,谷主,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做很愚蠢,知道吗?”

    “你闭嘴,本宫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说,给我闭嘴!”看来她真的心虚了,不然也不会气的脸色发白。

    “我并不是想说你的不是,只是为你感到可怜。”自大的女人,我气死你,竟敢要我死,也许动武不如你,但唇枪舌剑,你又怎及我?

    “闭嘴,我一点都不可怜,我不可怜。”她疯了似的后退,看来我说到她的痛处了。她怒瞪着我,“你这个女人,别自恃得到落云的心就可以羞辱本宫,你等着我会让你不得好死的。”

    我回敬她,冷道:“就算死,我也值的,这副画既可说明一切,你都说他不会为你写下一语一语,但你看见了吗?他说对我的爱是无悔,这一点,你也得承认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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