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夏霜迟迟地不见宁墨下来,焦急的来回踱步。

    正想着要不要回去告诉徐文宇,便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到一俊美少年款款走下楼梯,三步迈两步赶到他的身边紧张地道“公子,你没事吧,事情可办的顺利?”

    “嗯,走吧!带你去意来祥。”

    “啊,真的要去啊,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东坡鱼,板栗烧鸡,油焖大虾…。奴婢听说这些都是那里的招牌菜。”

    宁墨听着小丫头絮絮叨叨的话,心思却飘远。

    宁心雅在牢房里说的话还历历在目,想来已经蓄谋已久,在不确定现在的他们到底了解这些地契财产具体是什么之前,以防万一,只好变更,抹掉痕迹。

    其实最稳妥的方式是出售,可一想到是祖母留下的,是怎么也不想丢弃。

    至于林鹏,是人都会有缺点,照目前局势看来,想杀他怕是不易,但是探探他的虚实倒是可以一试。

    这一世,他只能是林婉和宁心雅的污点,绝不会成为她们日后的助力。

    如果寻常的人做这些事情,依着宁国公的势力必能查的一清二楚,只有聚源斋有这样的本事。

    她倒不担心那红衣女子查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依着他们在上一世被揭露后果断撤离的行事作风,明显是想隐蔽在都城的权利旋涡中。

    意来祥之所以是都城最火的酒楼之一,不仅仅是因为环境宜人,装潢修饰精致细腻,而是百年传下来的秘制烹饪和酿酒之术,做出的菜肴鲜美多汁,酒香四溢,令人回味无穷。

    酒楼的掌柜和庖人均是一代代传下来的且拥有管理的话语权,收益分红。

    而他们对幕后的最大掌舵者从来不认人,只认一枚残缺的印章。

    宁墨能如此了解还是祖母去世前告知自己的,让她切记保存好,莫要落入他人手中。

    上一世,虽早早被宁心雅母女哄骗拿出了其他的店铺庄子地契,可唯独这枚残缺的印章,一直握在自己手中。

    一进酒楼,还不到吃饭的点可却人声鼎沸,一眼望去,竟无缺席。

    “公子,要吃些什么,店里人多当下您只能和别人一起拼桌了”店小二看到两人热情地道

    “带我们去琼华居”

    “公子可能不了解,这琼华…”刚要开口解释,瞧见宁墨拿出的印章,脸色一变,立刻改口道“这边请”

    意来祥分天地玄黄四个一等的雅间,其次是梅、青、竹、菊四个二等的,剩余的是大堂里的三等座。除此之外,还有间上等的琼华居,只是从不对外人开放。

    “公子有什么事招呼小人就成”

    “嗯”

    推门而入,宁墨明显闻到一股血腥味,虽浅但确实存在,脚下的步伐停顿了几秒对夏霜道“你去看看想吃什么,直接告诉厨房,至于我,都成!”

    “好的”

    眼看着她欢喜的跑远,宁墨关上房门,稳了稳心神面上表情并无异样,还未走到圆形桌子处明显感觉到一股迫人之势向自己极速驶来,眨眼间颈脖上已准确无误地横放了一把尖锐的匕首

    “别动”

    “我知道你刚踏进屋内便知我在此处,你应该庆幸刚才是支出去那小厮,而不是大叫,否则现在就是两具尸体”声音温润却让人瑟瑟发抖

    “所以,你应知我的诚意,我想这并不是好好谈话的方式”宁墨淡淡的道,作势推了推眼前的匕首

    男子一怔,明显讶于他的反应,没曾想眼前这个少年如此镇定,想着收回匕首,竟大摇大摆的越过宁墨坐到红木蝙蝠纹圆凳上,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喝完兀自道“难喝。”

    待宁墨看到男子的相貌后,瞳孔猛缩,神情一震,怎么会?是他!睿王世子君煦。

    两百年前,惠宣帝杨闵昏庸无度,痴迷炼丹,不理国事。民不聊生,哀怨载道。

    各诸侯国揭竿起义,几经征战后,形成现如今东临,南夏,西楚,北狄,四国分庭抗衡的局面。

    东临国国姓为君,当今圣上君渊自二十多年前从先帝众皇子中脱颖而出,登基为皇。

    而他最为信任恩宠的便是唯一的亲弟弟君睿,以名封号睿王,常年同妻儿驻守南境,掌管三十万大军。

    传言睿王世子君煦自幼体弱多病,养在四季如春的汝川,传言睿王世子君煦天生残疾,面露狰狞,传言……。

    然所有传言皆在上一世那场直接导致自己惨死的寿宴中不攻而破,睿王世子款款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白衣锦袍,身姿挺拔,宽肩窄腰,肤色如玉,五官俊美非凡,当真是君子世无双。

    只是他怎么会在都城,还一身黑衣?上一世明明是两年后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见过我?”语气虽疑问,但是却肯定

    宁墨心思虽千回百转,面色已恢复如常,神态悠然闲肆摇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人罢了”

    男子闻言,闪过一丝懊恼,本来的面具在打斗中不慎掉落,虽自己反应快未被羽林军的人瞧见,但到底是让人看见了自己的脸。

    细盯着少年看了看,即便生疑倒也未曾察觉到异样,刚要开口说话,楼下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隐约像是涌进了很多人。

    “公子,楼下有羽林军”夏霜边说边进来,一眼看到君煦一惊

    “公子,他、他、”

    “无妨,你先关上门”

    宁墨原本不想沾染这趟浑水,可谁让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只能自认倒霉。很快地想好对着君煦道“楼下的人是冲着兄台来的吧,至于是因为什么,本公子不想过问。”

    “如果我说能助兄台顺利躲过,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眼神若有似无地落向君煦受伤的胳膊处

    “你的条件”

    “一介平民,不想沾染是非,此事一过,兄台权当没见过本公子即可”言外之意是说你就是个大麻烦,请有多远走多远

    君煦了然地笑了笑道“好,咱们彼此彼此”

    宁墨起身走到一不起眼的角落,顺时针动了下摆放的落地花瓶,用那枚残缺的印章放入对口处,只听吱呀一声,身后的床榻缓缓向左移开,露出扇出口。

    “兄台,请”

    君煦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并未表现出吃惊,可也没动!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陷阱”

    “世上之事,无一不有风险,你可以选择不信,只不过楼下的人怕是等不及”

    “记住你的话,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语落,闪身而出,床榻刹那间返回原处。

    ------题外话------

    世子:我是被墨墨调戏了吗

    墨姑娘:…。随口一说,莫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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