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啊,魔镜!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对不对?”东方坐在雪纺大绒布铺就的地上。室温很低,空调里的冷风还在源源不断地吹出。

    东方看向泛着海光的太阳,太阳下的小院里摇晃着一架爬满花藤的篮子式秋千。东方抱着毛茸茸的比她还大的古牧狗仔大玩具出神。

    手中的欧洲宫廷式镶铜边雕花镜子无力地垂倒一旁。东方喃喃,“魔镜啊,我真的拥有了这么完美的爱情?不会时间一过,又变回灰姑娘吧?”

    “哈,你在念什么咒语啊?”窗外的托向房间探进了头,金发闪闪发光。他以手托腮,将帅气的脸恰意地搁在了窗台上,调皮得如同小孩般地笑。东方脸一红,发现自己只穿了件小吊带背心和短裤,“你转过头,快转过头!”

    托可不乐意,手一撑就从窗台上跳了进来。偏要拉她起来,“这里的女孩都这样穿嘛,很好看很好看!”

    东方慌忙拿玩具狗挡着身子,“我又不是这里的女孩!”

    “魔镜啊,魔镜!我还真是少年啊,还是孩子啊!孩子面前怕什么呢!”他的话逗得东方扑哧一笑,“我发觉你是越来越不害羞了。”

    托见她不恼了,将她抱起转了两个圈圈。两人正嬉闹着,东方觉出不妥,回头一看,是尼克来了。他在玄关处沉默着,东方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了。

    托见了是他,脸色立刻沉静下来,把她放到了轻软洁白的地毯上,还不忘朝东方调皮地眨眨眼睛。

    “放开她!”乔尼克声音不大,却含了怒气。

    托尴尬地甩甩头,忘了自己的双手一直扶在她的细腰上。她的上衣极短,刚好盖过了玲珑的胸部,所以他是贴着肌肤抱她起来的,此刻握着,只觉肤腻如脂,竟让人舍不得放开了。

    “别这样嘛,他就是个臭屁小孩。”东方连忙跑过去挽着尼克的手。他疼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哪有这么大的孩子。欧洲人这个岁数该懂的事,他都懂了。”

    东方脸一红,不忘调侃,“这话怎么这么有深度啊!我就瞧不出你们都懂些什么了?对不,托!还有啊,这里是大洋洲!”她回头笑着看向托,说起了冷笑话。

    托感激她为他开脱,一跃就从窗台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一静下来时,东方方觉尴尬。她候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抬头,对上他的双眸。他的脸微微泛红,她一哆嗦跳了起来。连忙蹦到衣柜前找衣服胡乱裹上,那样子乱蹦乱跳,一咋一惊的,像只迷糊的小兔。

    乔尼克环上她软软的腰身,在耳边轻言,“怎么对着我就包得像只粽子,我觉得你那样穿就很好看。”他的笑越发的暧昧,坏坏的气息让东方一愣,也坏笑道,“你又不是孩子,该懂的也都懂了,还是得小心些好。”

    乔尼克被她一逗,大笑着她就是个孩子,手却在她腰间挠起痒痒来。“别,哈!哎呀!我投降,别挠了!我承认我不够风情,我承认我……不够你坏!”

    “好啊,还嫌我坏来着。”二人扭玩作了一团。东方开始发挥捣蛋本色,满室地乱跑。乔尼克跑着来挠她,东方破坏本性发作,拿起一切能砸能扔的来对付他。

    东方扯起了枕头,尼克也来扯,霎时间棉絮飘飞。洁白的羽毛沾着了乔尼克长长的睫毛,他的眼一吃痛,“哎哟”一声,揉起了眼睛。

    “怎么了?”东方停了手。

    “终于抓到你了。”他坏笑,将她搂紧。不容分说地吻起了她,法式深吻让她喘不过气,脸间潮红越发的烫。他的喘息声沉了起来,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她就要咬他。他却忽然睁开了眼睛,调笑,“我可是学乖了。”

    东方的窘态被他一览无遗,她扁着嘴扭过头不理他。他坏坏的笑容凑了过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很性感。”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你嘲笑我来着!也对,我有自知之命,和那些丰满的金发女郎相比,我就像小扁豆!”她回头,吐出舌头作了个大大的鬼脸。

    本以为他会大笑,但他脸色一顿,拉过她在他膝上坐下,认真地道,“你知道吗,每个女孩都是一朵小小的花蕾。花蕾在努力的吸收着养分。因为她在等待花开的时间。她一直在贮藏最芬芳的花蜜,她把成长等待的痛苦凝结成快乐的养分。她在足够长的岁月里耐心地等待,等待花开的时候,为她最爱的人绽放。那个时候的女孩是最美最美的,她在经过许多年的风月雨露等待中,慢慢地抽芽,慢慢地把痛苦,快乐,忧伤,自怜,喜悦凝结成小小的而努力绽放的花芽。当他出现在她身边,她就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你就如那一朵小小的花蕾,终有一天会变成最美的大美人。那一天,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等待。我希望你是那株为我盛开,因我而美的花蕾。我愿等待,却害怕我不是你要等待的结果。”

    东方感动于他的真挚而哀伤的言语,她轻轻地吻他,“我愿做那株小花骨朵。真的。”两人绵长而热烈地相吻,把这一刻化作了天长地久。终于乔尼克轻轻把她放下,“我愿意为你等那一刻,你盛开的那一刻。相信我,如花盛开的那刻你会变成真正的美人。”

    他的溺爱让她沉醉,她靠在他胸口,贪婪地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节奏。

    他带她到黄金海岸线上游玩,她喜欢大海,而他喜欢她。

    金色的海岸就在岩石区附近,那里大片大片的海,望不到边际。海水那样的蓝,蓝得把时间都凝在了海水里。大片大片的金沙如沙漏里的金箔,纷纷扬扬从东方头上洒落。是他把沙子浇到了她头上。

    看着梦幻般的海洋,如仙女棒撒下幻彩的沙子,东方有一刻的出神。“想什么呢?傻孩子。”他揉乱了她的头发。

    “我一直在问魔镜,这一刻是不是真实的。我怕我会变成灰姑娘,十二点一过就打回了原形。”她仰头,看着他,“我是不是很傻?”

    他什么也不说,拉着她静静地走过喧闹的人群,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一方没有人的海滩。大岩石下面,埋了许多秘密。他开始不断地挖,终于一块透明的水晶露了出来。

    纯白如雪,抽丝如线,那是时光留下的佐证。他把水晶交到她手上,水晶里面竟然还有沙子。沙子在水晶内流动,这块难得的天然水晶竟然将时间的天长地久锁在了里面。

    看着她眼内的惊喜,他和她坐在大岩石上,火辣辣的太阳打在他俩身上。他看着大海道:“它在你手里永远不会流逝,‘指间恒沙’是它对天长地久作出的永恒的诺言!谁说永恒的诺言只是童话,水晶里的恒沙就是从童话里掉出来的小石子。”

    “够了,够了!你总是给我这么多的惊喜,我会害怕!我会害怕我永远的爱上了你时却再也找不到你迷一般的身影!”

    “傻孩子,我们不是背莎士比亚的话剧吧?如果是的话,请允许我把你比做夏日里最耀眼的太阳。”

    “shallparetheetoasummer'sday?

    能否把你比作夏日璀璨?

    thouartmorelovelyae:

    你却比炎夏更可爱温存:

    roughwihedarlingbudsofmay,

    狂风摧残五月花蕊娇妍,

    andsummer'sleasehathalltooshortadate:

    夏天匆匆离去毫不停顿。

    &oohottheeyeofheavenshines,

    苍天明眸有时过于灼热,

    andoftenishisgolplexiondimm'd;

    金色脸容往往蒙上阴翳;

    andeveryfairfromfairsometimedees,

    一切优美形象不免褪色,

    byature'sgtrimm'd;

    偶然催折或自然地老去。

    butthyeterfade,

    而你如仲夏繁茂不凋谢,

    norlosepossessionofthatfairthouowest;

    秀雅风姿将永远翩翩;

    houwainhisshade,

    死神无法逼你气息奄奄,

    &erhougrowest:

    你将永生于不朽的诗篇:

    soloheoreyessee,

    只要人类在呼吸,眼睛看得见,

    solohisgiveslifetothee。”

    我这诗就活着,使你的生命绵延。”

    他优雅如诗般的气质,用最深情的英语倾吐着莎翁最美丽的诗句,唱圣诗一般干净的嗓音轻轻地念完了这段话语。东方笑着倾听,在他眼里看到了永恒。

    她喜悦得忘乎所以,侧着头听完如海般深情,如夏日凉风一样的诗篇。他见她明媚如夏日天气,忍不住去揉碎她凌乱的短发,宠着这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带她在dfs的澳洲免税商场shopping。她快活得如天真的孩童,害他不停地笑,笑她变作了澳大利亚的袋鼠,蹦跳着有用不完的活力。那段时光,是那样的美好。

    dfs里有许多中国人熟悉和喜欢的商品,这是乔尼克带她来这里的原因。

    这里是购物的天堂,就如游乐场般充满了乐趣。东方快乐地满商场跑,忽然猛地回头,“你送我的大大古牧就是在这里买的?”乔尼克一愣,含笑点头。

    她拉着他非要去看娃娃,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看着许许多多友好微笑的外国人,东方忽然又停住,拧着眉头问他,“为什么你总是对托很凶?”

    “有吗?我怎么记得我一直礼貌待他!”他玩笑着扯开了话题。

    东方见他不说也就不再问。看着一间间精美的店铺出神,琳琅满目的商品如万花筒缤纷。忽然她喃喃地说,“我想要只小小的万花筒,渺小的世界里却那样的精彩绚烂。”

    于是他拉着她,一间间地找,一间间地问,直到东方放弃了,他依然在寻找。他见她累了,拉她到凳子上坐下,“你为什么喜欢万花筒?”

    “因为它的世界里缤纷多彩,总是快乐的。”她笑着答。

    他让她闭着眼睛,他要变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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