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发生了这等事,老太太觉得无颜面对祖宗。

    这可是普慈寺啊!

    更何况她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柳姨娘还一脸享受的模样,似乎意犹未尽。

    这一点,令老太太无法忍受。

    真是太无耻了!

    柳姨娘做的这事,令人发指!

    “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老太太怒喝道。

    “不不!”柳姨娘死命摇头,她抱着老太太的大腿不肯撒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给我一次机会……”

    “快把她拉开!”老太太憎恨又厌恶,恶狠狠的让人拉开她。

    马上有强悍的仆妇婆子过来,使劲把柳姨娘往外拽。

    “不~~~”柳姨娘尖声厉叫,拼命甩开拉扯她的婆子。

    婆子们虽然是做习惯了粗活的,力气很大,柳姨娘却是拼尽全力的挣扎,一时之间,却也奈何不了她。

    纠缠中,柳姨娘眼角的余角看到梅可心默默的站在老太太身后,只言不发,突然就明白了一切。

    “是你!”她朝着梅可心尖叫,“是你这个恶毒的妇人,是你陷害我!”

    梅可心脸色倏然变白。

    柳姨娘说得没错,这事,确实是她陷害的。

    可是,如果不是柳姨娘有心想要陷害她在先,又怎么会有今日这事?

    梅可心原本看到柳姨娘如此不堪的一幕,也是心有戚戚,可秋词提醒了她。

    “如果不是我们发现得早,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母亲你。”

    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让梅可心霎时间清醒过来。

    是啊,如果不是发现得早,现在做出这件不堪事情的人,就是她!

    她不再对柳姨娘怀有内疚同情之心,反而带了深深的恨意。

    柳姨娘的话,原本她是很恐惧的,深怕被人察觉。

    可是再往深了想,她就觉得这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因为这是柳姨娘自己作死,怨不得她。

    “贱妇!贱妇!”柳姨娘朝着梅可心尖声喊道,她披头散发的模样带了几分颠狂,似是失心疯一般。

    “她失心疯了!”老太太脸色越加不虞,“快把她给我拉下去!”

    贺秋雪紧紧的捂着嘴,惊恐的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她完全没有办法相信,她策划了这么久,居然会落得这么一个结果。

    “不是这样的,祖母,我娘她没有疯……”贺秋雪跪倒在老太太脚边,眼泪如同珠子一般簌簌而下。

    老太太冷冷瞥她一眼。

    “来人,把四小姐给我拉下去!”

    作为柳姨娘的孩子,贺秋雪同样令老太太厌恶。

    “祖母……”贺秋雪的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为柳姨娘求情的时候,可若是失去了柳姨娘,那她在这个家还有什么?

    “祖母,我求您了,求您了……”她苦苦哀求着。

    同时她也看到了梅可心。

    “母亲、母亲,您帮帮姨娘~~~”她转过头朝着梅可心不停的叩头,“您帮帮姨娘~~~”

    梅可心别过头,眸光木然。

    她的心原来是块豆腐,柔软纯白。

    经此一事,她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是不值得同情和可怜的。

    “母亲~~~”贺秋雪把头叩得砰砰响。

    “还不快拉住她!”老太太板着脸喝道。

    旁边的丫鬟婆子纷纷拉住她。

    对于梅可心的态度,秋词深感欣慰。

    她从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的心思,若是有人想要加害于她,她便会以十倍的代价去反击。

    梅可心一直柔柔弱弱,像个林黛玉似的,秋词很不喜欢。

    但这是她的母亲,也是真心待她的人,她不能不帮她。

    虽然梅可心二十多岁,可骨子里却仍然是个孩子,没有完全的成长起来,如果通过这件事,能让她成长,秋词觉得,这也是好事。

    贺秋雪被人强硬的拉了下去,她是彻底的绝望了。

    柳姨娘又哭又骂。

    “贱妇,贱妇,我是被你这贱妇陷害的!梅可心,你这贱妇,你不得好死!”

    柳姨娘骂的话不堪入耳,老太太让人堵了她的嘴,把她关起来。

    翌日天刚亮,老太太就命众人打道回府。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得回家关起门来解决。

    贺昌明气得脸都绿了。

    他才刚中了榜眼,就发生这样的事,这让京都的人怎么传他?

    舆论是最可怕的,他不愿意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绝不能传出去。

    “把她带到庙里,这一辈子不许她出来。”贺昌明顾念着几分夫妻情义,并不想置她于死地。

    老太太眸光阴鸷,勉强答应了贺昌明的提议。

    “二郎太仁慈。”老太太对珍珠说道,“此事绝不可如此作罢。”

    贺昌明高中榜眼,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怎么能被这样的事影响?

    老太太觉得,这事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贺昌明的提议,并不高明。

    当天夜里,老太太把柳姨娘锁进了柴房。

    没料到,那天晚上,柴房就走了水,而那看守柴房的婆子却偷懒跑到一旁打瞌睡去了,没有及时的发现柴房着火。

    柴房的火烧得很快,待发现时,已经是火光冲天。

    众人提了水来救,却还是晚了一步。

    大火被扑灭时,里面里剩下一具烧焦了的躯体。

    柳姨娘就这样,在大火中被活活烧死。

    贺秋雪听到这个消息,她愣了半晌,居然哭不出来。

    消息太突然,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她飞快的跑到柴房,柳姨娘的躯体刚被捡起,她烧得面目全非的,浑身黑炭一般,根本看不出来是不是她。

    她全身都被烧成炭,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看着很是渗人。

    贺秋雪盯着那具躯体看了两眼,捂着胸口俯下身子就吐了起来。

    太恶心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

    她一直在吐,吐得太厉害,眼泪都飙出来了。

    走水,怎么可能会走水?还会这么巧?

    贺秋雪吐到身体虚脱,被丫鬟扶着回了房。

    老太太那儿,则是对外有了一套说辞。

    不能说是走水,就说柳姨娘得了急病,死了。

    这事情是瞒不住的,总要挑最好听的来说。

    第二天一早,贺府发丧,随便抬了口棺木,把柳姨娘给葬了。

    一个姨娘,根本算不得什么,亦无须大肆张扬,他们自己把这事处理好了就行。

    秋词的一颗心,放下了肚子。

    她也想不到,老太太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说杀就杀了。

    柴房走水,这算是什么事?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放纵,哪有这么容易就能烧死人!

    秋词能想明白的东西,贺秋雪一样也能想明白。

    她知晓柳姨娘是被谁害死的,这仇,她一定得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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