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人走到墙边,站在那里,沃基也跟了过来,轻松地问:“你说这次测试什么呢?”

    暮人沉默,环顾四周,好像在找隐藏的摄像机,但是没找到。

    “我可以叫你哥吗?”沃基亲热地说,“如果我们在这次都能进入最终选拔就好了,那样我能和你在一起时间更长一些。”

    暮人微笑着点点头。

    沃基又开始絮叨:“哥,你说今天能选出来吗?都十二点多了,应该吃午饭了吧,我肚子都饿了,剧组会不会给咱们发快餐啊?”

    暮人淡淡地说:“你喜欢吃什么?”

    “喜欢吃的东西吗?可多了,不过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肉!烤肉、炖肉、涮肉,炒菜里面的肉也可以!”说到吃,沃基兴奋地大声说着,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哥,你喜欢吃什么啊?”

    暮人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子,“鱼。”

    “鱼!蛋白质很丰富啊!看来我们找到共同点了,都是肉食动物!”沃基自我为中心地说话,令暮人不禁莞尔。他不讨厌沃基,虽然沃基总是跟着他,在他身边唠叨。但是,他从来没有过兄弟姐妹的记忆,他是冬天出生的,那一年特别冷,其他的小猫仔都冻死了,他趴在妈妈的两条腿中间,紧紧咬住乳头不放,妈妈蜷缩着身体把他夹在中间,几乎不吃不喝渡过了十七天的时间。后来妈妈起身外出找食物的时候,已经瘦骨嶙峋,摇摇晃晃地走不稳路了。

    沃基还在继续说着什么,暮人已经完全没有听进去了,他直直地望着前方发呆,什么也没想,只是发呆。

    沃基突然拉住他的衣服,大叫:“哥!”暮人回过神,看向沃基,他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年轻人,穿着背心,露着粗壮的胳臂,好像拳击运动员。

    男人不客气地问:“你是他哥?”

    沃基有些胆怯地紧贴着暮人,暮人没承认,也没否认,看着来人不语。

    “管好你弟弟,让他别那么多话,每个人都精神紧张,只有他在这里乐呵呵,一看就不顺眼,以为自己能当选吗?”男人气势汹涌地说。

    暮人别过头,轻声说:“你肯定能当选!”

    男人听了非常高兴,他鼓起自以为傲的肌肉,说:“真的吗?能看出来吗?”

    “当然!”暮人双手放进裤兜里,不屑地说,“很多电视剧都见过你这样的反面角色啊,是必不可缺的!”

    “什么!”男人听了非常气愤,“你以为我是谁?我爸爸是拳击联会的会长!知道了吧!”

    暮人不语,转身离开,拳击联会会长的儿子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来这里是工作的,是为了成为国际巨星的!沃基跟在暮人的身后也要离开。

    男人抓住沃基的肩膀:“喂!”沃基拉住暮人的袖子,“哥!”暮人停在原地,他被激怒了,最近他比较易怒,他自己也发现了,如果在做猫的时候,应该被称作发情期,但现在他没有发情,b哥说他是早期忧郁症的一种表现形式。

    暮人回过头,严重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沃基感到一阵寒气,看到暮人的神情他害怕的双脚发抖,暮人冷冷地说:“放开!”

    男人和沃基听到暮人话,同时抽回手,将双手举过肩,示意自己已经放开了。

    这时,音箱中流出欢快的音乐,是圣诞歌曲“铃儿响叮当”,在场的二百人突然都欢快地手舞足蹈,有的装作圣诞老人,有的扮作得到礼物的小朋友……男人听到音乐,假装随着音乐吹起喇叭。沃基看到他这个样子,突然大笑了起来,好像他自己从来没有怕过这个人,他说:“怎么是吹喇叭?应该是拿着铃铛摇来摇去的!春天来了,潘神才吹喇叭的!”男人用拳头敲击沃基的头,骂道:“就你懂得多!”但是他仍旧装模作样的摇起铃铛来。沃基则扮演一个假装在拆礼物的小男孩。暮人什么都没做,他不能明白圣诞节对于人类的意义,不知道圣诞老人和他的驯鹿,所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跳舞、演戏。

    音乐结束,像上次那样,广播里又响起同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大家辛苦了,我现在宣布二十个号码,其他人就可以退场了。合格的二十人是:no。003、no。097、no。125……no。531……no。712……”男人和沃基在一旁欢呼,暮人松了一口气,似乎自己又过关了,但是,他还没有遇到a组,真正的决斗还在后面!

    男人过来拥抱暮人,暮人吓了一跳,男人拍着暮人的背,大声说:“哥!真感谢你!我也过关了!”

    暮人试图推开男人,但是他抱的太用力,推不开,他看到沃基在一旁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吸着鼻涕,傻笑着看着他俩。

    其余的人都遗憾的离开了,剩下20人,从旁门出现了刚才的领路人,他带着他们离开会场,来到宴会厅:“大家辛苦了,大会为大家准备了自助式午餐,请大家尽情享用。”

    众人鱼贯而入餐厅,暮人走到餐台,拿了托盘,先将菜式浏览了一遍,他记起米雪说过要多吃蛋白质丰富的食物,他身体里猫的另一半需要大量高蛋白来正常运作。暮人盛了米饭,夹了清蒸几块鱼,走到一张空桌坐下。刚吃了两口,沃基和那个健硕的男人尾随而至,沃基不客气地坐下,也示意男人坐下,暮人看到他两个人的反应,心里觉得好笑,什么时候他们地位颠倒了过来?

    沃基得意地说:“哥,这是tim,他可崇拜你了,都是因为你说他能合格,结果就合格了!多神奇啊,他其实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

    暮人慢慢地吃着鱼,不语。

    tim有些紧张,对沃基说:“大哥平常都是这个样子不说话的吗?”

    “当然!”沃基吹牛说,“大哥就是以很酷的形象出现的!当然酷了!你看电视上大哥拍的那些广告,多棒!多酷!”

    “是、是、是!”tim奉承道。

    “不过,大哥对我笑过呢!就在刚才!”

    暮人心想,刚刚才认识的人,当然了。

    “哥,我多夹了几块鱼,给你吃吧!”沃基奉承地将自己盘子里的鱼放到暮人的托盘里。

    tim看到暮人盘子里的菜惊呼:“哎呦!大哥,你怎么吃得这么少啊?怎么够啊!我帮你再盛一点去吧!”tim热心地站起身,暮人没有语气地说,“不用了!”

    tim尴尬地站在那里,傻傻地发出“哦、哦”的声音,僵直地坐下了。

    暮人看到tim的盘子,怀疑自助餐台上的菜盆里还有没有剩下什么,他几乎把能拿来的都盛到了盘子里,连装饰的雕刻的菜花也不例外。

    果不其然,他们听到有人再招呼服务生:“这里的菜都没有了!”

    沃基低头偷偷地笑,暮人仍旧兀自吃着自己的鱼,tim则没有意识地大声说:“来参加比赛,还能赚顿大餐,不多吃点多亏啊!”引来了所有人都侧目,有人责怪地说:“怪不得,有饭桶在那里,菜下去的能不快吗?我们也多夹一点吧,要不然一会儿就没了!”

    沃基听到这些话,担心地看着tim的反应,tim好像没有听到,大吃大喝起来。

    暮人放下筷子,盘子里的鱼连鱼刺都没有剩下,“我吃饱了。”

    tim惊呼:“哇!大哥,你连鱼刺都吃啦!我也应该向你学习!”他捡起鱼刺放到嘴里大嚼特嚼,还是差点卡在喉咙里。沃基拍着tim的背:“tim,tim,你没事吧?”

    tim喝了口水,“大哥真了不起!”

    沃基指一指tim,对暮人说:“真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

    暮人没有反应,tim却突然大发雷霆:“我最讨厌人家说我头脑简单啦!我是单纯!单纯!”

    沃基看到tim这个样子,又害怕起来:“对不起!你真的很单纯!”

    tim点点头,“对!我就是单纯,我爸爸妈妈都这样说我!”

    沃基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拿起餐巾擦擦额头上的汗,舒了一口气,他看到暮人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转身走出了餐厅。

    米雪听到电话铃响了,她跑出教室,躲在楼梯口,按下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暮人熟悉的声音:“喂,是你吗?”

    “是。”米雪听到暮人的声音有些激动,自从暮人走后,米雪很多天都在回想自己对暮人说过得那些话,每天都在后悔自己的行为,明明可以天天见面的两个人,却不能见面,连每天打个电话都不行。

    暮人也像米雪一样激动,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在这个时候,普通的情侣会说什么呢?“最近过得好吗?”

    “还好。”米雪回答的有些简短,她想听到是暮人的声音。

    而暮人想听的是她的声音:“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在听你说。”米雪回答。

    暮人想了想,“我在参加‘海神的微笑’一剧的甄选活动,已经过了两关了。”

    米雪点点头,虽然暮人看不见,“我知道了,我班上同学课间的时候多在谈论你的近况。”

    “和他们相处的怎么样?”暮人担心地问。

    “最近比较太平。”

    “和他们说,你是我女朋友!”暮人神气地说。

    米雪哈哈大笑,“如果这么说的话,我又要受到折磨了,他们非整死我不可!”

    “那就不要上学了!”

    “不行,没毕业证,就没有工作!”米雪想离开赵文伯的帮助,她要努力再努力!“我现在正在打工挣钱,再多一点钱,就可以搬到别的地方住了……”她也想上大学,可是,这个愿望有些渺茫……

    “不要再去打工了,我的钱在b哥那里,我让他给你送去!”暮人焦急地说,“你自己住本身就很危险,还做兼职……”

    “不要!”米雪制止暮人,“那样好像我贪图你的钱!b哥会误会的!”

    暮人叹口气,“你总是令我那么揪心,刚才我想你想得都快死掉了……晚上,我们见面吧?”

    这是米雪最想听到的话了,她没有勇气说出口,怕暮人拒绝,现在暮人先说出来,她兴奋的笑开了花,一口答应:“好!你什么时候结束工作?”

    “我想不会太晚的,下班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米雪点点头,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

    “上课铃响了吧?我听到了。”暮人听到一阵铃声,看看表,已经一点二十了。

    “是预备铃。”米雪还是不舍得挂断电话。

    暮人安慰她:“去吧,晚上给你打电话。”

    米雪依依不舍地挂上电话,她看到苟纤纤正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说!你给谁打电话?”

    米雪将手机藏到身后:“没有!”

    “是不是文伯哥?”苟纤纤大怒,“你不说肯定是有鬼!”

    “没有!你不认识的人!”米雪拒绝回答。

    苟纤纤抬起手,“给我!手机给我看!”

    “不!这是我私人的东西,为什么给你看?”米雪转身要走,从高三(2)班跑出两个女生,分别抓住了米雪的胳膊。是苟纤纤的随从。

    “抓住她啦!”

    苟纤纤得意洋洋地走过去,掰开米雪的手指,从她手里手机,苟纤纤嫉妒地斥责米雪:“还是最新款屏触式的呢!什么时候穷光蛋变得这么有钱了?是不是你死皮赖脸向文伯哥要的?!快说!”

    米雪愤怒地看着苟纤纤玩弄着她的手机,调出通话记录,她从来没有讨厌过什么人,即使是当初知道柳荔红把自己出卖了之后,她也不曾讨厌过她,因为她太善良,无法恨别人,但是现在她终于知道什么是恨了!如果她发现和她通话的人是sos的话,苟纤纤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米雪甚至想象到报纸上刊登着巨大的标题--偶像明星sos勾引未能年高中少女……报纸很多社会版不都会这样写着吗?然后就会有一些不沾边的负面消息随之而来,直到把暮人击垮!

    米雪尖叫:“不要看啦!”

    苟纤纤已经看到了通话记录:“什么?半个男人?这算什么?还是两次通话,电话号码是多少?”她继续按着手机屏幕。

    “怎么看电话号码是多少?”苟纤纤不会弄,逼问米雪。

    米雪大喊:“把手机还给我!”整个楼道高三年级(1)至(5)班的学生都从门窗探出头来看到她们四个人在楼道里,有些人还小声喊:“打架了!打架了!”

    苟纤纤被弄得下不来台,她点点头说:“好,这是你自己不告诉我的,别后悔!”她调出通话记录,按下通话键,电话接通了,对方接听了电话:“喂?没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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