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好,我已经去了呀,又不是真的,干吗吓成那样?”孔泉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说。见白公子和蓝公子就要出去了,又说:“你可要输了呀。”

    华梦可不服输,见他们要出去,眼睛里也露出挽留之色,狠狠的一点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华梦突然拔出湛车合送她的那把剑,斜支在身前,叫道:“古赤盘。”说话狠狠的,没有了以前的胆怯,像变了一个人,像马上要诉说一件令人伤心的事。

    孔泉一惊,想要来个认错人吗?也没必要支剑呀!湛车合和南雁也大吃一惊,看着华梦,湛车合轻轻的喊他一声叶丫头,但是似乎晚了些。袁钊一直没有抬头,身体里似乎在聚集什么力量,两眼里好像燃着熊熊大火,让人不敢直视。剑出鞘发出的长啸声,惊动了周围的人,也都把目光纷纷聚到华梦身上。华梦从来也没有这样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过,一下子慌了神,但是父亲教给她遇事不慌乱,要慌乱也只能在心里,不能表现在脸上,尤其是在敌人面前。华梦想起这句话,稍定定神。

    白公子和蓝公子齐回头,白公子好久没有听到这样叫他名字的声音了,也稍稍一惊,半转过身,看见华梦,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冷冷的说:“叶华梦呀,我现在没空陪你玩。”蓝公子突然惊住:“你认识她?”

    其实不用猜,袁钊和湛车合,南雁都知道眼前的是眉山的白公子和蓝公子,是眉山主派去剑阁峰的两位公子。白公子冷酷无情,是万事以刀剑说话的人,人不犯我,我不惹人,人若犯我,我必不从,一出剑便是真功夫,白公子就是这么一个让人生畏的人。蓝公子风流倜傥,好色成性,但决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淫色之徒,他从不调戏良家妇女,污人清白,有时候也就说说那样的话,但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玷污眉山的名声。

    方才华梦竟然举剑针对白公子古赤盘,湛车合他们都替她捏一把汗,没想到有惊无险,越发吃惊起来。

    华梦没有太过吃惊,稍稍伸出剑,皱着眉头,道:“谁要陪你玩?拿你的剑,我要和你真正打一场。”说着又把剑往前伸了些。

    白公子不耐烦了:“华梦,我现在没空陪你,。”变了语气,好像怒了,华梦不由颤了一下。白公子说完就要走出去。华梦好像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剑。白公子迈出门去,又回了一下头,老感觉有杀气从凳子上一直没动静的男子身上发出。袁钊没有看白公子,白公子稍顿了一下,迈出门去。

    蓝公子突然回过身来,笑着说:“人家姑娘要打架,岂有不陪的道理?说着摆出打架的姿势,向华梦冲去,华梦三下两下,轻松的施展轻功,越到楼上,躲在柱子后面,露出半个身子,说:“我不和你打。”蓝公子其实也是无心和她打,从她身边越过,直冲南雁。

    湛车合可能早料到蓝公子会这样,把南雁拉到身后,蓝公子落到湛车合身前,右手抬起来,可能想要摸南雁的脸,此时湛车合站在他面前,他的手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放。

    湛车合轻轻一笑,道:“舍妹无知,得罪了两位公子,还望公子海涵,不与她较量。”蓝公子一看湛车合给他阶梯下,也不好再怎样,放下手,笑着说:“那是当然,不过”说着猛的出掌向湛车合,南雁见状,迎身向前,伸臂出招,挡住那一掌,蓝公子一惊,和南雁打起来。

    蓝公子懒懒散散地出招,似有陪她玩的意思,还讥笑着,也忘不了想摸摸南雁的脸,南雁揉掌娇躯,一袭白衣在空中随她飞舞,看蓝公子轻浮,脸红仆仆的。孔泉在一旁高兴的很,大叫起来:“你加油呀,别输给南雁,快呀。”又见蓝公子想摸南雁的脸,假装生气:“不许动手动脚的。”

    打了上百个回合,也看不出谁稍微强些,蓝公子像是不想打了,几招匆匆过后,越出了门,笑了一下:“后会有期。”说完就越上马快马加鞭追白公子去了。孔泉却跑了出来,冲着蓝公子去的方向大喊:“希望我们会再见呀!”

    南雁脸泛红,收了剑。回到湛车合身边,湛车合轻声随意问道:“没事吧?”南雁低下了头,脆声道:“没事。”

    车合朝着华梦大喊一声:“叶丫头,给我下来。”虽凶巴巴的,但却显不出凶意。华梦脸色变的非常难看,这次的事都是她惹出来的,害了南雁,幸亏蓝公子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无赖人物,否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华梦从楼上下来,越走越慢,下了楼梯,慢慢挪了几步,怯怯的道歉:“南雁,对不起。”南雁一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了一下。华梦又走近湛车合几步,满脸愧色的说:“车合”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孔泉冷嘲热讽起来:“哼,我现在可知道孙先生的那句话对了。”

    车合不知什么意思,看了孔泉一眼,孔泉坐下来,继续说:“孙先生,就是孙子呀,写《孙子兵法》的那个,哼,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以为只用于我这样的人,没想到对每个人都可用呀。哼,光说不干,引来了敌人,却要别人收拾,有本事你就别躲呀!”

    一席话说的华梦心里不舒服,有了想发火的冲动,定下心来,细想一下,觉得孔泉说的有点对,但别人这样说自己,真有点受不了,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华梦稍静了一下,坐了下来,把剑放在桌上,说:“我这是来警告他一声,想要和他好好的斗一斗,让他别睡得安稳。再说了,要真打起来,咱们可能是他的对手吗,更何况他那边还有一个人,看起来也不简单。”说到这里,她抬眼看了一眼袁钊,袁钊还是那样,眼睛里似乎有血丝要迸出来,华梦又继续说下去:“他既然说不打了,就不打了,打起来,咱们还能到剑阁峰吗?”一句话,袁钊和湛车合都吃了一惊,华梦挺了解白公子了。

    突然,一直沉默不说一句话的袁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向外冲去,留下一句话:“不用等我了。”华梦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跟了上去:“我也要去。”袁钊不回头:“你留下,别跟上来。”说着就出了门,传来一阵急匆匆的马蹄声。

    华梦不知该怎么办好,回过身来,小声的问:“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怎么办?袁钊不会有事吧?”湛车合说:“你好像很了解白公子,你觉得他会不会有事,你应该比我们更明白。”湛车合随意的说,华梦不明白湛车合说的什么意思,但也没细想,紧张的说:“我们去找他吧。“湛车合看她着急的样子很好笑,就说:“没事,过来吃饭吧,我们今晚就住这里等他。”华梦看他平静的样子,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将信将疑的走到桌边坐下。湛车合给她夹了一口菜说:“快吃吧,折腾了半天,菜都凉了。”

    华梦还是放不下心,似嚼未嚼的把菜填到嘴里,眼光游离不定。南雁看没什么事了,也拿起碗筷来,孔泉倒奇怪了,那两个人他们难道认识?到底怎么回事?于是又多事的问:“怎么回事?说说嘛!”无人应她。

    湛车合又冲小二喊了一声:“小二,留几间房。”

    袁钊从看见他俩第一眼起,就已经知道这两位就是眉山的白公子和蓝公子。白公子!这个强烈的字眼。多年的仇恨汹涌而来,两年前,为了重修剑门,要凑集九剑。其他门派有九剑之一的虽然不情愿,但都拿出来了,惟独有鱼肠剑的草老先生不肯拿出来,草老先生态度固执,看着马上就要和眉山打起来了。袁钊的弟弟,眉山的黄公子袁恭,看自己的哥哥和草先生的女儿有关系,就依着这个关系,想知道草先生把鱼肠剑藏在了哪里。

    袁钊其实早已知道鱼肠剑藏在哪里了。草附子那么相信他,什么都肯告诉他。就这样,眉山知道鱼肠剑的藏处了,派白公子和红公子去取回来,红公子是不忍杀不服的草家人的,可是有白公子,杀气和贵气从他身上交杂混拢溢出来,最后数十口的草家人就剩下一个受了重伤的草附子。

    那样的草附子一心想着报仇,红公子,袁恭,他是死在她手里的吧。

    不想这么多了,草附子她现在去找白公子吧。

    以她这样,她必定会死在白公子手中。

    这个仇,他要来报。

    是他害的草家这样的,理应他来报。

    前面不远处就是白公子,一身白衣,冷静的脸庞,剑一样的眉毛,星一样的眸子,手上不知有过多少人的鲜血,不知道一场杀戮过后过后,这张俊美的脸还会是这样的吗?

    “站住。”袁钊从马上跃起,舞着青笛,尘土乱飞,冲向白公子,白公子按剑,蓝公子见状,拔剑道:“我去。”说完持剑向袁钊冲去,袁钊和蓝公子在半空中斗了几个回合,落到地上,相距三丈。

    袁钊脸色冷俊:“我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他的,你让开。”白公子已握剑在手,让蓝公子让开,“你让开。”

    蓝公子显然不想让白公子和他打起来。说:“你不要管。”

    蓝公子收剑,问:“你是来找他寻仇的?”

    袁钊好像没听,“你让开。”

    蓝公子也好像没听他说话,笑着说:“我知道,找他寻仇不是件稀罕事,他这个人确实不太好。”

    袁钊有点怒了,举起笛子,在手间聚集着真气,准备冲上去,“我让你让、开。”

    蓝公子仍然平静,向前侧了一下身,消失了笑容:“你要和他打,也行,不过我也会插手。”说着拔出剑,剑身上游走着他的真气,蓝色的幽光像鬼火一样。

    袁钊刚想说好呀,蓝公子又说:“你们两个要是真打起来,谁赢谁输且不说,公子的目的是来杀了他的吧?你觉得打完可能如愿吗?”袁钊被他说得有点动了,心里好像在细细想着这些话。

    蓝公子看袁钊不说话了,就缓缓收起剑,静静的说:“公子与白公子有什么仇恨何不等到剑阁峰一事完了,再来寻呢?到那时,我决不插手。”

    两年前,是因为剑阁峰的事埋下这个仇恨,现在又要因为剑阁峰的事暂时放弃这个仇恨,这真是天意。他是否真的打的过白公子吗?心里确实没有底,只听说白公子厉害,光从他毫发无伤的杀死草家几十口高手就能看的出来他有多厉害,自己还从来没有和他过过招。

    袁钊微微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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