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听不进旁人的相劝,只是愤然的拽着我径直回帐,然后冷冷的说了一句“谁都不许进来”,就把一切嘈杂隔离在外,回身狠狠的把我一甩,阴沉着面容,在摇曳的烛火照应下,更显鬼魅。

    我揉揉发痛的膝盖和手腕,见他如此神色,还是有些心悸的,不由解释道:“你别乱想,十四弟是因我而负伤的,我只是去看看他罢了。”

    十三却冷笑道:“哼,你当爷是傻子么?”

    我苦笑,觉得自己才是傻子,若他信我,何须解释,可若他不信我,再多的解释也是枉然,我也懒得浪费口舌了,说道:“你爱信不信。”

    “绣娥,爷知道是自己对不起你在先,是爷违背了当日的承诺,爷一直觉得亏欠于你,对你的行径已是诸多容忍了,可是你呢,啊,你和老九、十四纠缠不清,也不是这一两日的事了,到了如今,越发不知轻重起来,竟然公然调笑,真把爷当死人呢。”

    我愤然道:“你胡说什么呢。”

    “爷胡说,是谁和十四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的,又是谁和老九毫不避讳独处一室的,你以为他们那边就没有爷的人?”

    我心中发寒,冷声问道:“你究竟什么意思?”

    十三一步步逼近,缓缓道:“爷对你多番忍让,不过是为了明希。”

    我感觉心碎了,对十三的爱恋已经筋疲力尽,如今残余的眷恋也被扼杀了,“哈哈,彼此彼此,你以为只有你在容忍么,要不是为了明希,在你有其他女人的时候,我早就给你下休书了。”

    十三面色一顿,皱眉道:“爷说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月婵是为了护爷而中毒的,于情于理爷都不能坐视不管,而且她身份特殊,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爷会娶她只是为了让她忠心不改,至于雁儿,不过是因为神医说她可能是纯阴之血罢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白忙一场。”

    “那又如何,难道你敢说你们是发乎情,止于礼的?哼,那月婵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是无性繁殖,还是她给你戴了绿帽子?”

    十三嘴角一抽,愤然道:“你,简直不可理喻,这些事情咱们以后再说,还是先说说你的事吧,你和老九是怎么回事,和十四弟又是怎么回事?”

    对他的质问,我更恼了,冷哼一声,道:“怎么,难道只许你周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了?”

    “你……,好,既然你如此不自尊自爱,爷也犯不着怜惜你了。”十三边说边压制住我的身体,不顾我的挣扎,一改往日的温柔,急切的吻了上来。

    我左躲右闪,还是避不开他的侵袭,感觉他这根本不是欢爱,而是对我彻底羞辱,我又气又恨,叫骂着:“你放开我,放开我,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十三身形一顿,怒道:“脏,你嫌弃爷脏,不愿让爷碰想让谁碰?告诉你,绣娥,你是爷的,今生今世只是只能让爷碰。”

    “不要,你放开我……”

    可惜十三此刻已经怒火中烧,失去理智,如被饿狼附体一般,只想把眼前一切摧毁殆尽,夏日的薄衫,被他穷凶极恶的一把撕裂,然后没有任何的抚慰,就这样横冲直撞的进入我的身体,顿时疼得浑身发颤,不由紧紧咬住他的臂膀,泪水滑下,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再次转醒,天已大亮,看着自己身上布满了青紫,知道十三昨日真是发了狠了,根本不理会我的求饶,就那样翻来覆去的折磨,似乎永无尽头一般,知道我困倦的人事不知。

    我感觉身体如被榨干一般,一丝力气都没有,就这样动也不动的躺在榻上,昏昏睡睡,胡思乱想,一时觉得恨极了十三,一时又想到往日的甜蜜,恨不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舞和飞莹惊慌失措的跑来,语无伦次:“福晋,福晋,不好了,爷他受伤了。”

    我闻言动也不动,死气沉沉的,小舞和飞莹慌乱的哭道:“福晋,你这是怎么了啊,这可如何是好,爷如今昏迷不醒,福晋又是这幅摸样……”

    小舞和飞莹急的原地直打转,却又听外面小灵子问道:“小舞,福晋起身了么?万岁爷召见福晋呢,好像挺急的。”

    “啊……。”这下小舞和飞莹可是顾及不了太多了,急忙把我拽了起来更衣梳洗,看到我一身的伤痕,不禁又“啊……”的大叫一声,把小灵子在外急得不得了,不住的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小舞和飞莹心疼万分,轻轻为我擦拭身体,“福晋,您受苦了,爷平日里那么怜惜福晋,怎么舍得把福晋伤成这样。”见我依然如木偶般,不言不语,不说不笑的,焦急万分,“福晋,奴婢知道你伤心,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如今万岁爷召见,多半与昨日之事有关,十三爷偏偏又受了伤,帮不到福晋,福晋应早早想好应对之策呀。”

    二人见怎么宽慰都无效,急的如热挂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外面小灵子插了一句嘴,道:“福晋,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小格格着想吧。”我闻言神色一动,小舞和飞莹似看到光亮一般,急忙劝道:“是啊,福晋,格格还小,你可以抛开一切,不管不顾,但不能不为格格着想呀。”

    枯寂的眼眸慢慢被注入生机,是呀,还有明希,我的明希,我稳了稳心神,说道:“我知道了。”

    小舞为我的脖颈之处扑了厚厚一层粉,却依旧遮挡不住斑斑吻痕,又听外面小灵子的催促,不禁有些焦急,我说道:“别急,去找块丝巾系上吧。”

    小舞眼睛一亮,“还是福晋有办法,看来福晋是没事了,这样奴婢就放心了。”

    我被小舞飞莹搀扶,腿间隐隐抽痛,却又不敢耽搁,咬牙坚持来到了康熙的帐房,我一进入,李德全就挥退了帐内服侍的众人,连自己也退了出去,之余下忐忑不安的我,和正襟危坐的康熙。

    康熙揉揉眉心,似乎极是疲惫,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性子,与你额娘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怎么都是一根筋,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我虚弱的问道:“皇上,你就是额娘心心念念的人吧,你有真心喜欢过额娘么?如果真心爱上一个人,就会知道,真正的爱情就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康熙闻言色变,斥责道:“妇人之见,好儿郎就心怀天下,为安国冲锋陷阵,为治国出谋献策,岂能整日儿女情长,既然已为人妻,就要以夫君为天,为夫君分忧,天理伦常,三从四德,岂容你一女子任性妄为。”

    自从知道我是绣娘的女儿,康熙一直对我是温柔的,这样的严厉还是第一次,也让我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清晰的认知到自己的观点和这个时代的差距,目如死灰,道:“奴婢知错了。”

    康熙似乎意外于我态度的转化,一挑眉,问道:“哦,哪里错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该嫁入皇家,不该奢望皇家能有真爱。”

    “你……”康熙怒了,“朕看你是不知悔改,无药可救。”

    我重重的磕下了头,“如今多说无益,奴婢只有一事相求,只要皇上应允,无论皇上如何责罚奴婢,奴婢都毫无怨言。”

    康熙见此,反而收敛了怒气,问道:“何事?”

    “小女明希,幸得皇上垂怜,一出生就被封为夏格格,身份尊容,只是侯门悲哀,少见真情,这份尊容对明希的终身未必是好事,奴婢斗胆,求皇上撤去明希格格的封号,让明希成年之后婚嫁自由,求皇上成全,奴婢再无他求。”我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对于我的请求,皇上似乎颇感意外,犹豫片刻,“罢了,反正明希只是一个女子,朕就如你所愿,不过封号是无法撤回了,毕竟圣旨已下,无可更改,朕就在此再立一道旨意,允明希可不受君命媒言,自行婚配。”

    “谢皇上成全。”我毕恭毕敬的又一叩首,泪水顺势滑落,没入尘土,瞬间无影无踪。

    在我转身离去之时,康熙突然问道:“这样值得么?无论十三有多少女人,你可是名正言顺的嫡福晋,为何还是如此想不开呢?”

    我回身看去,康熙满脸的困惑,还有一丝不忍,高高的九五之尊,对这小女儿的情仇困惑不已,我缓缓说道:“值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才是我,不用委曲求全,也不用逆来顺受,无论身处怎样的世界,都不会丢失真我。

    李德全引路,满是不解,嘀咕道:“看着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怎么就是死脑筋,一点儿也不开窍呢,唉,可惜了呀!”

    我一步步走去,不知道迎接我的,究竟是怎样的责罚,但我知道,自己决不后悔,这不是执而不化,而是原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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