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时光如水。转眼又是一年,今年的冬天来比往年都要早。一场初雪,把整个紫禁城都裹上银色外衣,天阴沉沉的,不时的还飘着几朵雪花。九曲桥上厚厚的雪,踏在上面咯吱、咯吱吱的响。九曲桥下,湖面已结冰。我裹着一件白色狐裘,汀荷打着一把伞跟身后,周寂静的只听到风声。康慈皇大后自去年开始身体就已有大去的意思,只是奕欣不肯放手,用尽天下奇药,也只能是熬时间,终于都熬到灯尽油枯,大去之日也就该是这两日。我心情沉重,生离死别的痛楚我身有体会,何况奕欣是个致孝之人,心情就可想而知了。一想到他伤心、难过的样子,我就心痛不已。现在比什么时候都想见到他,希望在他身边,不能安慰他,与他一起承受苦痛也好!可是我要怎样才能见到他呢?我无助的抬起头,任由天上冰冷的雪花飘落在脸上,却不如我此时的心寒。

    “主子,我们回去吧!快入夜了,路又滑,不好走。说不定一会皇上会来……。”汀荷的话比什么时候都刺耳,听她叫皇上时语气婉转,我心中一凛,眉头轻轻一皱,心中忍不住叹道:‘女大还真是不中留啊!’看来要尽快安排一下,不然难保不会出纰漏。想到这一层,不由得转身看看汀荷,她一身茶色宫女装,外面坎肩边上围着白色兔毛,让她显得俏皮可爱。我心中瞬间不忍,不由自主的帮她整整飘乱的流苏,一时失神。她见我愣愣的看着她,心中慌张,一脸惊恐的看着我,轻声叫道:“主子,主子,你怎么了?”我被她一叫方醒悟过来,忙换上一个笑脸道:“我们家汀荷可越长越漂亮了。”汀荷顿时面红耳赤,扭捏的轻声嗔道:“主子,怎么拿汀荷取笑呢?”我只是淡淡一笑,转身往回走去“走吧!回去。”

    刚一走出九曲桥就看见前面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向这边路来,汀荷眼尖,一眼就看见那个太监就是安德海,但迫不及待的叫了出来:“主子,主了您看那不是小安子吗?”我一看果然是他,忍不住轻声道:“他来做什么?”安德海一见我们,便快步迎了上来,人还未道声先道:“主子,主子,你让奴才好找!”说着跪到地行礼。“你来做什么?”他见我没有让他起来,便跪在地上回报道:“奴才刚听到信,康慈皇太后未了。”我一惊,连连后退两步,幸好汀荷扶住我才勉强没有倒地“主子,主子。”汀荷一边扶着我一边惊叫道,安德海见我要倒想要扶,偏又跪着扶不到,自己也不敢私自起身,只能本能的在空中做一个预扶的动作。我强做镇定,上前两步问道:“几时的事?”“就刚才的事,丧钟还没有敲呢!恭亲王哭得泪人似的。”正说着突然四面丧钟齐鸣,庄严的宣告着哀伤。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无意识的转身四下张望,满腔的悲愤无从宣泄,恨不生出翅来飞到奕欣身边,安慰他受伤的心!

    我一路上都在盘算着要见奕欣的事,却始终都不曾有好的办法,心中实在懊恼,正无处发泄。一进门却看见咸丰站在屋内。我心怀鬼胎,脸色瞬间变色,想也没想冲口便道:“你怎么在这?”咸丰脸上一僵,微带着怒气反问道:“怎么,是朕不该来,还是不希望朕来?”我心中一惊,后背冷汗湿了一片,想要挽回看来很难,不如将计就计!想到这一层,我镇定下来,仍装出很生气的样子嗔道:“臣妾不敢?只是皇上好象很久没有踏进我的宫门了,还以皇上忘记我的宫门往那边开了,今日竟在这里见到皇上,心中奇怪罢了?”咸丰微微松了一口气,轻轻的哦了一声。我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提起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原来是怪朕冷落了你?”我一听立即福身道:“臣妾不敢,臣妾万死也不敢有此心。皇上是大家的皇上,兰儿不敢奢望专宠。”咸丰似对我回答很满意,亲手将我扶起:“起来吧!朕不怪你就是!”

    我刚一站起来,他便一把将我拉在怀里,轻轻的在我的鼻尖蹭来蹭去:“我的兰儿什么时候开始也学着她们呷醋拈酸?”我媚眼朦胧的看着他,将头轻轻的靠在他怀中幽幽的道:“关心则乱。”这一靠刚巧瞧在帘外汀荷若有若无的向里张望,我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如若我是她那该多好,不用担心什么,只需趁现在不用服侍在身边,就可以去到心爱的奕欣身边。我知道,他一定在那,康慈皇太后的寝宫,他会为她守灵。突然又一个念头从我的脑袋中冒了出来,连我自己都被这个念头吓住了,太疯狂了,太大胆了,一但事败怕是难逃一死了。可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不是说越是危险就越是安全吗?何况只有他在这的时候,他的眼线才不会在这里监视,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最不济,只要今晚能与他相会,就算死了,我也此生无悔了!打定了主意,我轻轻的笑了一下,妖媚转向咸丰,我要好好的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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