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红焰丝绸店内

    微弱的烛光在丝绸店其中一个厢房中透出来。从房门口一眼望过去,见到一个年轻人站在厢房中观赏着墙上那一幅《踏雪寻梅图》。图中山崖、斜坡、矶石均披银装。整个背景用淡墨渲染,以呈白雪苍茫的景象。梅树屈拔而起,苍劲挺健,梅花用铅白细点,周围留白,宛然雪中花朵。树下伫立着持杖老翁,昂首观梅,凝目幽思,具有“意在其中,情于见外”的魅力。老者身后立一童子,身背行李,似乎对梅花并无兴趣,却望着缓缓的流水而出神。

    “刘叔,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风雅?居然在房中挂上这么好的画。”年轻人没有回过头来,所以不知道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但说的话却带着浓浓的谑笑。

    “唉,我一个老人家那懂得什么风雅啊。只不过偶然在街上看见一书生整天也没卖出一张画,就可怜他帮他买了一张挂在这里罢了。”出声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此时他坐在檀香木制的圆椅上手中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悠哉悠哉地品着。

    “呵,刘叔真好心。”年轻人也不欣赏画了,转身坐落在中年人旁边。仔细一看,啊,原来那年轻人就是韦寒。那么另一个不用想,相信大家都猜得到是红焰丝绸店的掌柜了。

    “少主,要不要来上一杯?”唤刘叔的掌柜拿起桌上的茶壶询问道。

    “铁观音?”韦寒嗅了下问道。

    “少主的鼻子真灵。”刘叔赞道然后在韦寒面前沏上茶。“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少主三更半夜来访所为何事?”

    “呵,一眼被你看穿了。我想托你帮我找一个人。”韦寒捧起桌上的茶品尝了一下,笑嘻嘻地开口。

    “能让少主三更半夜来访,此人很重要吗?”刘叔气定神闲地再为自己沏上一杯茶。

    “呃……该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泉州有没有这个人?只是瓶儿坚持要找罢了。”韦寒想起南宫瓶一定要找到那人的坚决眼神不禁苦笑起来。

    “瓶儿?就是白天那丫头吗?”刘叔一听见韦寒提起她来两眼马上发光。“少主,你喜欢那丫头吧。不然喜欢独来独往的你怎会让那丫头留在你身边呢?那丫头长得挺讨喜的,如果你娶她,相信全盟上下的人都会替少主高兴的。呵呵……”

    呃,这也扯得太远了吧。韦寒看着已沉醉在幻想中不可自拔的刘叔,头上不由得出现三条黑线。

    “咳,刘叔。”韦寒故意出声唤回已神游的刘叔。“先说正经事吧。”

    “啊,正经事?什么正经事啊?”刘叔雾煞煞地问道,显然他已经把刚才的对话忘得一干二净了,此时脑中肯定只有“少主要娶瓶儿”的事。

    韦寒听了只差没摔倒在地,敢情刚才说了这么多,他一句也没听进去。韦寒无奈地由怀中掏出一张纸,摊平在桌上。只见那纸上赫然画着一个盒子,盒上还画着一条青龙。“刘叔,你在泉州这么久,有没有见过类似这样通体浑黑的盒子。”这张图是韦寒按照唐煜手中的宝匣画出来的,看得出来是匆忙之作,不过宝匣那几分神韵倒画了出来。

    “不是要找人吗?怎么现在又找起盒子来了?”刘叔拿起盒子仔细端详,随口问道。

    “我们找这个盒子的主人。听说是姓林的。”韦寒解释道。

    “这盒子倒在几分眼熟。嗯,让我想想。”刘叔一边望着图,一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韦寒也不打扰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认真地品着铁观音。

    “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盒子了。”刘叔突然激动地叫出声,还把图“啪”地一声压在桌子上。

    我不是那么走运吧。本来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来这里,想不到倒问对人了。韦寒愣了一下,早知道这样第一天就来问他,省得自己走那么多的冤枉路。

    “不过好像又有点不同,我想想,我看见的那个盒子上面雕的好像是朱雀。”刘叔喃喃自语。“不过上面的底纹倒是一样的。”

    “朱雀吗?也有可能。”韦寒想了一下,继续问道:“那现在盒子在何人手中?”

    “嗯,应该是在城东的林员外手中。我记得几年前那家伙还向我炫耀过说什么花费了三万两由别人手中买回来的,还说里面藏了个大秘密。那个破盒子哪值三万两啊,我看那家伙八成是被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刘叔撇撇嘴数落着林员外。

    “城东的林员外吗?”韦寒沉吟了下,然后说道:“你能不能帮我引见林员外?”

    “这容易,这段时间他好像遇到一些困难。嗯,好像是和他那个宝贝女儿有关……”

    韦寒点点头:“那麻烦你安排一下。我明天要去拜访他。”说罢站起来走到窗子旁边把窗推开。

    “好的,少主。你热吗?开窗这种小事,我来做就好嘛。不用你亲自动手。”刘叔还以为韦寒觉得热所以去开窗。

    “我没觉得热。”

    “那你干嘛开窗?”

    “我是想是时候走了。”语音未落,人已不见踪影了。

    “啊,等等,少主,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呢?”刘叔冲到窗子旁边但韦寒已没入暮色中了,想找也找不到。

    “过桥拆板的家伙,打完斋不要和尚的家伙……”

    竖日,韦寒便早早地来到南宫瓶的门外敲门。一阵乒乓作响之后,门吱地一声开了,南宫瓶打着哈欠探出头来:“寒大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不早了,丫头快点梳洗。今天我们要去城东的林员外家。我昨天偶然听见他手中好像有我们要的东西。”韦寒宠溺地对着南宫瓶微笑。

    “真的吗?你等等,我马上就好。”听见这个好消息,南宫瓶脸上露出振奋的神色。说完就当着韦寒的面“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这丫头……”韦寒苦笑着,现在唯有在这里等她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南宫瓶精神奕奕地出现在韦寒面前。倒是旁边的小白显得有一些精神不振。一副被人强行由暖窝中挖出没睡饱的样子。

    “可以走了。”南宫瓶迫不及待地催韦寒出发。

    “小白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要不留它在客栈休息。”韦寒提议道。

    “这样啊。”南宫瓶蹲下身认真地望着小白,好一会儿才说:“真的没什么精神咧。那么小白你乖乖留在这里休息吧。”

    好好喔,可以睡个回笼觉了。听见南宫瓶特赦的命令,小白一溜烟跑回了房间准备睡它个天长地久。

    “怎么现在就这么有精神?寒大哥,你看它刚刚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跑得比我还快了。”南宫瓶错愕地望着小白消失的方向。

    “呃,别想了,我们走吧。”韦寒出声提醒她是时候出发了。

    “好。”

    说完两人就向着城东林员外的家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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