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凡虽然平时吊儿郎当,可是这高级定制的西装上身也是城市精英,肤白貌美,盘正条顺,上班第一天,一手拎包,一手拿着一杯咖啡,见人就笑着打招呼,在公司引起花痴一片。在杨卓尔结婚后萎靡了的茂发花痴团再次苏醒过来,公司oa系统很快就传开了杨不凡的基本情况,红字加粗加大“未婚,无女友”字样。

    这天,杨不凡照样是一手拎着名牌包,一手握着街角咖啡店的现磨咖啡进了公司大门,跟昨天不一样的是,脸上的笑没了,脸色阴错错的。等电梯的时候,他目不斜视,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公司oa上疯传,杨副总相亲遇挫,情绪低落。因为从杨不凡秘书菲菲那里传出来,昨天茂发老板娘徐丽亲自到小杨总办公室安排相亲事宜。

    于是,公司里的姑娘们一片欢欣鼓舞。

    杨不凡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是被路不平那个蠢货给气坏了。上午的会结束,杨不凡就把府前花园项目的销售负责人留了下来,“你回去查一下一个叫马增明的客户,他要的那套,除了市面上能给的优惠都给他之外,给他一个九折的折扣,差价我个人来补。”

    “府前花园最便宜的房子一折也要十九万。”

    杨不凡沉思了片刻,仿佛是自言自语,“值了。”马增明保护着路不平不被那些医闹拳打脚踢,这个价是值得的,想到那天的凶险,杨不凡仍然心有余悸。他扯着嘴角苦笑,有些自嘲的意味,“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不要假他人之手,我不希望因为我个人的人情问题,影响了整个府前花园的销售,如果他问起原因,就说是路不平拿到的折扣。”

    送走了这边,徐丽就给杨不凡打电话,问他昨晚跟白薇吃饭的情况。杨不凡的脑门拧成一个川字,一脸的不耐烦,“妈,你给我介绍这些个庸脂俗粉就够烦我了,你还逼着我去跟她约会,一个脸上到处都是假的,说话四六不着的人,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你喜欢你自己留着吧!”杨不凡不想再听母亲唠叨,直接挂断了电话。那个白薇自从上次父亲体检之后再没有跟自己联系,这个人他都快忘记了,没想到她悄没声的把徐丽给搞定了,妄图走上层路线,也不知道是谁教她的烂招数。

    这正烦心的时候,杨宏彬给他打电话,说是让他代替杨卓尔跟自己去参加北京的一个慈善活动,理由是顾思敏怀孕了,杨卓尔要在家照顾。杨不凡觉得这有点儿小题大做,“这是爸妈安排的,还是我哥主动要求的?”杨不凡问了一句。

    “你大哥提出来的,这是他和思敏的头胎,他紧张也是正常的,我和你妈都支持。”

    杨不凡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哼了一声,那语气里都是不屑,大概是为路不平觉得不值,那个蠢货还在那里执迷不悟。杨不凡就这么应下来了,参加个慈善活动而已,就是凑个热闹。

    虽然杨家的产业规模不小,可是杨宏彬的这两个儿子倒是都没什么太大的野心,对于争家产都没有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杨卓尔精明却厚道,杨不凡脑子里还想的都是怎么玩,还没把心思放在自己的事业上。这个状况让杨宏彬又开心又迷惘,两兄弟关系好他老怀安慰,可是也不知道这样性子的两个人能不能守住自己的江山。

    晚上,路不平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十点钟了,进门就瘫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人,可怜兮兮的说了一句,“能不能先给我倒杯热水喝,不凡,帮个忙。”

    路不平从下午一点进了手术室,一直到晚上快九点才出来,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刚才站在地铁里两条腿都在不停的发抖,浑身都是酸的。杨不凡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搞的,脸色惨白惨白的。”看见路不平抬脚把整个人蜷在沙发里便进厨房给她跑了一杯红糖水,“还医生呢,连自己都治不明白。我要是以后有什么伤病,敢找你吗?”

    路不平看见红糖水便抿嘴笑起来,不知道杨不凡怎么知道给这个,真是她急需要的。“当然要找我,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好医生嘛!”治痛经这种事情还是中医比较擅长,可是路不平受不了那个麻烦,每过五六天便要去复诊然后调换方子,中药也实在难喝,她就这么顶着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

    “跟我爸到北京去参加一个慈善活动,你呢在家好好打扫卫生,不要妄图趁着我不在的时候逃跑。”

    逃跑这件事路不平还真的是没想过,“你这么快就取代卓尔大哥的位置了?以前好像这种活动都是他跟着杨叔一起去的。”

    路不平说这句话的时候什么意思都没有,可是杨不凡可有些不爱听了,“真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杨卓尔,你放心好了,我对茂发一把手的位置没什么兴趣,不会去跟他抢。”

    路不平觉得杨不凡哪里都好,就是总是嫉妒自己大哥这个毛病总是改不了,一提到杨卓尔的好他就总是不服气的跟自己耍横,那样子每每想起来,路不平都忍不住想笑。

    “杨不凡,你是不是特别嫉妒你大哥?”路不平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杨不凡也总是用沉默来应对,就好像是默认了一样,其实他并不是嫉妒杨卓尔优秀,他只是嫉妒路不平的心里就只喜欢他。

    杨不凡把行李箱扣上,“是啊,我是嫉妒他,他一开口说媳妇怀孕要减少工作,我爸立刻就把活儿压我这儿来了。”他坐到路不平的身边,舒展着双臂,搭在沙发上,有意无意的手就靠上路不平的肩膀,可是那人却浑然不觉。杨不凡刚才的那句话还是非常有杀伤力的,路不平的心好像忽然就坠入了深渊,耳朵里嗡嗡响,可是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杨不凡抿着嘴,脸上的线条硬的要命,他当然知道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对路不平的杀伤力,他就是故意的。

    杨不凡不信,不过是暗恋而已,怎么就浇不灭那团火。可是他干了这么多年的消防员了,有些无奈,大概在路不平的心里,对杨卓尔的爱真是太上老君炉子里的三位真火,不是那么好灭的。

    杨不凡当天晚上就走了,路不平辗转了半夜,后半夜倒也睡得不错。早上一起来就接到杨卓尔的电话,说是今天去医院检查,医生已经预约了,可是路不熟悉,因为不想让顾思敏太累了,就让路不平接一下。路不平自然是满口应承下来,与杨卓尔有关的事情,在路不平这里都是天大的事情。

    路不平上初二那年暑假,开学在即,杨卓尔正在准备高三的课程,迎接高考的最后冲刺。路不平明知道杨不凡让她到自己家写作业是要压榨她,可是她还是来了。果然,杨不凡把暑假作业和老师发的试卷都堆在路不平的跟前,“帮我把选择题都做了,问答题我自己来。”杨不凡不傻,路不平那么秀气的字,老师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他写的。

    路不平有些不情愿,杨不凡立刻便抓住她的软肋,“不愿写?那你回家吧,以后再不让你来我家了。”

    “我又没说不给你写。”路不平嘟着嘴,委屈的样子很可爱。杨卓尔往这边瞟了一眼,眼睛里也充满了笑意。杨不凡见了这场面就有些不乐意了,本来打算出去打球的,也放弃了,搬了个板凳坐在路不平的身边看小说。

    “你不出去玩为什么不自己写?”路不平看他在那里真的非常的碍眼。

    杨不凡瞟了她一眼,“你不是一直想超过我吗,那还不多写点儿作业,我要是不偷懒,你什么时候才能比得过我。”

    路不平再次吃瘪,没有话说便乖乖的写作业。杨不凡那时候也就十四岁,哪里受得了小伙伴邀约的诱惑,扛了一阵子还是出去玩去了。路不平写着写着作业便咬着鼻头盯着另一张桌子上的人发呆。杨卓尔学习的很认真,不停的在书上写写画画,还做笔记。路不平看得出神,连哈喇子都顺着圆珠笔流下来了。杨卓尔歪头正巧装上,路不平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杨卓尔也憋着笑,可是怕路不平脸皮薄就装作没看见,“我累了,想出去玩一会儿,平平,我们一起骑自行车吧。”

    路不平蹭的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好啊,好啊。”

    那个年代兴大金鹿的自行车,有大梁杆,路不平就坐在前面的梁杆上,就这么被杨卓尔圈在怀里,夏天的风迎面吹来,路不平觉得清爽极了,脸颊一直绯红,嘴唇抿着,含羞带怯。那个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汽车,也没有这么多好玩的去处,杨卓尔也骑车带着路不平到了大操场,正在打篮球的杨不凡看到这场面当时就丢了魂儿,被篮球重重的砸在鼻子上,顿时血流不止,他捡起球冲着场边就丢过去,杨卓尔的车技算是一般,这突然来的一个球让他有些慌乱,眼见要摔到前面的路不平,杨卓尔心里一急,慌忙中出脚撑地,就听见叭一声响,踝骨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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