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你好慢哦,你确定是去打泉水,不是去制造泉水吗?”

    察觉到另外一个人的存在,赵明月从昏昏欲睡中醒转,抬手捏了一片青瓜塞进嘴里。“人家脸都干了,快帮我拿急救小喷壶!”

    什么东西?

    蓝云悠困惑皱眉,眸光掠过一直端在手中的木盆,倏然轻笑。

    清清凉凉的山泉沿着指尖缓缓滴落脸颊,赵明月舒惬地轻吟,酒壑媚人。“这样也很舒服咧。何家绵绵,孺子可教也。”

    细白手臂高高扬起,本欲拍她肩膀的小手却落在了形状优美的唇瓣。“咦,你的嘴巴怎么变大了?”

    柔软指腹慢慢抚过:“虽然弹性不改,可是不够水润了。待会儿我帮你做个牛乳唇膜,保证就像我这样,鲜活润嫩,饱满透亮了。”

    赵氏小丫鬟骄傲地嘟起奶香清溢的粉唇:“不信你摸摸。”

    暗影低下,温热熨软而略带坚毅的物事欣然压上春花般的嫣唇。

    唔,不止饱满润嫩,还甜香怡人。

    蓝云悠依着娇躯侧身半躺,抬掌捧住小丫头一侧脸蛋儿,悍然加深浅尝之吻,心头的悸动不受控制地渐渐涌入墨黑深瞳。

    刁钻的丫头,水做的人儿,原来这般甜蜜。

    “什么人?!”

    甜蜜的丫头后知后觉地霍然跳起身,某色气攻心人士面上微烫,瞬间体会到了她前所未有的火辣。

    赵明月抹去眼皮上的水渍,定睛便看清了扶着她腰身的男人。“殿下?!”

    璀璨眼眸须臾惊讶,刹那火大。“你什么时候来的?谁准你进来的?放开我!滚出去!”

    “不是你让本宫摸的吗?”

    似教她的骄然恣肆震撼,又似意识到自己行为确属孟浪,蓝云悠只稍稍皱了皱眉头,便温文轻笑着,慢条斯理揉捏起润腻玉腿:“现在放开你,你站得住么?”

    啪!

    另一边俊庞掌印昭彰,赵明月面寒齿冷:“不放开,你吃得住我的巴掌么?!”

    “赵小玉--”

    毫无预兆再受一掌,天尊地宠的翥翾府正主儿敛笑低吼:“你敢逾矩!”

    “是你先逾矩的!”

    小手愤愤抹去唇边血迹,弯眉蕴满怒意。“你是太子了不起么?我还是--”

    娇音陡顿,瞬化迅捷拳脚。蓝云悠一个没料想,竟被粉拳重重击中下颚。

    小野猫,简直无法无天!

    闪光墨瞳瞥见墙角的小猫咪风筝,不由盈出笑意。神思微晃间,复教玉足踹上腰腹。

    蓝云悠抬手捉住皓腕,冷语砌雪:“赵小玉,看清我是谁!”

    如此按捺不住脾性,又喜欢出门耍玩,万一撞上别家权贵,免不了要吃亏。

    “蓝云悠,打的就是你这只衣冠禽兽!”

    赵明月怒从心中起,恶气愈深浓,一套底子扎实的泰拳施展得硬桥硬马,虎虎生风,大有将只守不攻某禽兽踢伤揍残的势头。

    “好了,别闹了。”

    蓝云悠好不容易将张牙舞爪的小野猫锢在胸前,“是我不对,成吗?”

    他不该鬼使神差地情不自禁。

    “不成!”

    得理不饶主儿的小丫头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浑不察自己恼怒的抗议、疲累的娇喘已再度引得某禽兽眸光绽火,心猿意马。

    “别动了!”

    醇厚嗓音牵出的丝丝低抑蓬作热气喷在雪白后颈,“如果你还想暂时保住丫鬟身份的话。”

    “滚你--”

    感觉到身后昂躯的邪恶变化,赵氏小丫鬟立刻明智地停止抗争。

    保住丫鬟身份是其次,保住清白才是首要!

    “蓝云悠,你不要脸!”

    嘴上不依不饶,小心肝儿上蹿下跳。

    这么一立定一冷静,她忽然认清一个残酷的事实。

    她现下,好像不是大小姐,而是小丫鬟耶!

    她刚刚,貌似袭主了呢!

    娇躯颤颤巍巍,某无法无天的丫头小白眼一翻小脑袋一歪,顷刻间摇摇欲坠。

    算了,装晕好了。

    “玉儿?小玉儿?”

    全然无视现任主子满目的焦灼,满脸的无奈。

    被一个女人冠以禽兽的名号,怒骂不要脸,连打带踹,他这酷名远播的储君做得,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失败。

    “月儿,你在府里没碰着什么事吧?”

    芮大娘将酥嫩的卤鸡翅放进对面姑娘的碗里,有些忧心忡忡。

    天还没亮就赶到她这里,一句话不说便爬上床补眠到午饭点,教她着实不安呐!

    “没什么,就是想躲--”

    乌丢丢的小脸抬起,美眸灵璨:“躲过晚一点的雨,来看看你么。”

    “今儿要下雨?”

    芮大娘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深表怀疑。

    “昨晚我瞧乌云遮月的,担心今日下雨,又想念大娘了,只好早早地过来了。”

    赵明月脑中闪过昨晚的情形,后怕地呲了呲牙,赶紧咬上一口香喷喷的鸡翅,抚慰自己饱受惊吓的心灵。

    见她睡得香吃得欢,芮大娘不疑有他,只抬手轻抚青丝飞扬的小脑袋:“傻孩子,晚一两天有什么打紧?还累得你披星戴月的。”

    梨涡开绽,笑容清甜。“这样我就可以多陪大娘几天了呀。”

    陪到一个月期满,回去收拾细软,包袱款款,麻溜滚蛋。

    夜半雷鸣,赵明月从美梦中震醒,透过纱窗朝外一望,闪电如花火,密雨急如织。

    嘿!她这张小嘴还顶有预见性!

    不过,那疑似夹杂着滚滚石砂的水声,又是什么?

    借着接茬而至的透亮霹雳,犀锐眼眸将不远处的景象一览无遗。

    滑坡!

    娇躯一软,顺势滑下床,迅雷顾不得掩耳地直奔芮大娘房间。

    “大娘,芮大娘快醒醒!前面山体滑坡了,咱们得赶紧离开!”

    漆黑的春夜被辉灿的银光划破,一老一少冒着瓢泼急雨奔逃,芮大娘忍不住回头,住了二十年的茅屋已经被石洪泥涛吞噬得只剩下屋脊,心下悲戚复庆幸。

    前些日子月儿就提醒她这里不安全,结果她一时舍不得拖到如今,不仅威胁到了自己的性命,还差点连累了月儿。

    该丢弃的,终究不当留。

    晨光煦暖,春意融融,抹杀了暗夜的狂澜,凝汇了世间所有的安宁祥和,一如洁白冰雪,掩去一切脏污灰败。

    赵明月踉踉跄跄走到秀慧院外,眨巴着璀眸仰望青翠树梢之上的万里碧霄,翕忽展唇,得意俏笑。

    脑子都昏昏沉沉的了,还能转得这般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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