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渊大惊,只见那善地道长哼了一声,挥了下衣袖,御风而去。乐渊急忙跑到张新月身旁,从她衣兜里掏出瓷瓶,欲给她服下,却见张新月挣扎做起,手推瓷瓶指向天溪居士,嘴角微动,便晕了过去。

    五音仙子赶到,将中剑之处用真气封住,摸了摸脉象道:“少宫主并无大碍,我带她回月宫疗伤,乐公子赶紧去救治天溪居士。”

    说罢,五音仙子御风而走。乐渊将还阳丹悉数喂天溪居士服下。天溪居士昏迷间,吐了一口血水,脉象渐渐平稳。

    勿矜掌门见善地道长出手杀害天溪居士,甚感不妥,见乐渊将其救活,不由暗暗吃惊,道:“善地师伯所做,却有不妥,我等自会照看天溪居士,望乐师叔莫要挂念。”

    乐渊点头,看那萧司契时,正坐在琴若水身边,衣衫破碎,那琴若水只是哭泣,萧司契好言安慰。

    乐渊走到二人身边道:“琴姑娘莫要伤悲,你跟随师父多年,可曾见过她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琴若水抽泣道:“师父待我,待周围百姓,甚是和蔼,经常听到师父为百姓困苦而叹息,怎会做些坏事?却不想师父是魔宫护法!”说罢更是抽泣不止。

    乐渊劝道:“做事上不愧天,下不愧地,坦坦荡荡何来魔宫一说。”

    琴若水停止哭泣,拜谢道:“多谢师叔祖开导,却不知师父去往何方?”

    乐渊道:“你随五音仙子多年,可曾知道月宫所在?”

    琴若水轻轻摇头道:“未曾听闻师父谈起过。”

    乐渊道:“你在山中稍住几日,我下山打听一番,有月宫消息,自来接你与你师父相见”。

    萧司契忽然给乐渊跪下,哭道:“小弟对不起新月师姊,因善地师祖看我有些学道的天赋,因此便授我道法。师祖告知我新月师姊身世,并让我远离她,那日问起东方阳之事,便欲博得师祖欢心,诬陷了师姊,我平日受师姊照顾,却做出如此禽兽之事,真是该死”说罢,以头砰地,咚咚作响。

    那乐渊本事宽厚坦荡之人,本欲问罪萧司契,听到萧司契如此悔恨,双手扶住萧司契肩头,叹道:“司弟身有慧根,虽习道日短,却也小有所成,千万不可贪图一时功利,毁了自己前程。做人行的端,做的正,方能激发胸中浩然正气,无往而不利。”

    萧司契大哭拜谢。

    乐渊还想叮嘱几句,无奈心中烦闷,只好等以后有机会,再将所学德经,授于司弟。

    乐渊辞别萧司契与琴若水,独自下山而去。

    慕仙酒楼,乐渊独自一人饮酒,两只连心鸟无精打采,在桌上站着,偶尔啄一下盘中的坚果。窗外叫卖声,呼喊声,马嘶声虽甚为吵闹,乐渊却觉得这些声音离自己十分的遥远,却有清晰可见,反而张新月的大呼小叫之声,就在自己身边不停响起,但是听上去有那么的模糊。

    “不知新月伤势可已治愈!”乐渊暗道。

    自己从小便一个人长大,师父除了教授写道法,很少与自己交谈。与之为伴者,便是些豺狼虎豹,鸟兽虫蚁,却从来为感觉到寂寞,每天都是精气十足。

    如今离开师父这些日子,见了许多人,交了好多朋友,特别是张新月每天在身边吵吵闹闹,与独自山中之时,自是异样的感受,却也十分受用。

    张新月才离开几天,自己就毫无精神,完全找不到当年独自生活在山林之中的感觉,甚是诧异。看着眼前的连心鸟,心里却有说不出的酸楚。

    “是不是在想什么人呐?”

    “新月!”乐渊急忙站起,转身看时,见那贾老七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乐渊大为失望,也不搭理那贾老七,转身慢慢坐下。

    贾老七也不客气,径自走到乐渊对面坐下,忽见桌上连心鸟,见一只鸟色彩斑斓,体态雄伟,一只鸟通身灰黑,体态娇小,二鸟相依相偎,站立在桌上,看到贾老七,直瞥了一眼,便不理他。

    贾老七大奇,欢喜道:“没想到乐公子竟有如此稀罕之物,真是有趣,有趣”说罢看了良久,抬头对乐渊道:“不知,呵呵,不知乐公子可否将二鸟卖……借与我欣赏几日呢?”

    不等乐渊搭话,只见雄鸟一把将雌鸟笼在怀中,冲贾老七嘶鸣一阵,看样子就要飞起来啄贾老七。贾老七越发觉得有趣。

    乐渊道:“这两只鸟可不是我的,是那张新月的,过几天我便还于她。”

    贾老七听罢,干笑几声,岔开话题道:“看公子一脸相思的模样,可是与那张女侠吵架了么?小孩娃嘛,多哄哄,自然就合好了,哈哈,哈哈!”

    乐渊道:“贾老哥,可曾听闻过月宫在何处么?”

    贾老七收下笑容,略微沉思一会儿,摇头道:“实所不知,月宫乃初次听闻,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我们客栈杜老板,他见多识广,没准可曾去过,杜吴杜老板乃全国有名的大富商,全国的买卖都做,等见到他时,我帮你问上一问。”

    说罢,又低头看那连心鸟,拿出坚果喂它们,只见两只鸟正眼也不看上自己一眼,贾老七越发觉得有趣。

    忽然,慌张张从楼下跑来一人,上来东张西望,见到乐渊大喜,急跪拜道“乐总管,山寨出事了”。

    “休得惊慌,细细道来,有何要紧之事”乐渊心中疑惑,将搀扶起来道。

    来人道“自打寨主离开之后,一切按照寨主计划行事。拿出寨中剩余钱财,收留穷苦百姓,除掉了附近几个村庄的恶霸,来山寨中入伙的越来越多。

    哪知前几天,来了一个恶道,说山寨位置不错,让我们将山寨让与他修行,赵总管与他理论,被打翻在地,大伙一拥而上,仍不是他对手,小的这才赶来,请乐总管回寨替大伙出头。”

    乐渊道“莫要紧张,我速赶去山寨便是。”来人又将恶道衣着相貌给乐渊学说一遍。乐渊暗暗称奇,骑马赶回山寨。

    刚到寨门,见赵七等人坐在寨外发愁,韩不服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到乐渊赶来,各个喜不自禁,将山寨事情讲述一番。

    原来前几天到山寨来一道人,口称山寨景色优美,劝我们各自回家,将山寨让与他,我等相谈不合,便动起手来,不知怎的,那老道手一挥,我们便摔出忠义堂,韩副寨主连续冲进去好多次,都被那老道给摔了出来。

    最后可能是老道烦了,不知用的什么法术,韩副寨主便如此模样了。

    乐渊看那韩不服,暗自好笑,轻抚他后背,运真气打通韩不服气脉。韩不服这才活动自如。

    众人拥乐渊上寨到得忠义堂。

    乐渊只见一老道鹤骨仙风,盘腿打坐,忍不住喝道“不谬道长,别来无恙”。

    原来此人正是不谬道长,当初困乐渊等人不成,不敢在慕仙镇逗留,到处乱撞,一天见到清风寨地势很好,喜不自禁,想据为己有。不谬道长看到乐渊,更不搭话,拔腿夺门边跑,乐渊急追不舍。

    二人一前一后跑出几十里路,不谬道长忽的停住脚,摆摆手喘着粗气道“不跑了,不跑了,在跑要累死人”。

    乐渊喝道:“那天困我们究竟是为何?”

    不谬道长稳了稳气脉,道“乐兄弟,你看我也一把年纪了,为何苦追不舍呢?”。

    乐渊冷哼道“道长休得谦虚,再跑几百里,未必能累的到你”,不谬道长听到乐渊夸赞自己,不由得挺起胸,手缕胡须道“不行不行,人老不以筋骨未能啊,你看这里景色多美啊,真想长住下去”。

    乐渊刷的将霞光剑抽出,怒道“休得啰嗦,快回答我”。

    不谬道长后退几步,眼珠一转,小声道“乐兄弟,我是一番好意啊,你想啊,假如你们一直被困,就无法上山,不上山,就不会发生那种悲剧,对不对呢?”说完,又向后退了几步。

    乐渊道“后来发生之事,你怎得知,即便如此,想必不是你的初衷,那日你说要等一位前辈,究竟何人?”

    不谬愣了一下,试探道“不会吧,我没说过这句话,我哪里说过等……”

    乐渊左手轻抚过剑身,霞光剑剑芒暴涨。

    不谬慌忙摆手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说的那位前辈,呀!”说着突然向乐渊背后说话“前辈,您原来在这里啊”。

    乐渊回头看时,身后树林空空荡荡,并无人影,暗道“不好,中计”猛地回身,只见不谬道人却消失不见。静心倾听一番,只听得几里外几个普通百姓赶路之声,除此之外空荡荡杳无音讯,乐渊暗暗称奇。

    乐渊回来路上,越发思索不透,忽闻林中有呼喊之声,闪身过去观瞧,只见一名妙龄少女,身穿绿衣背靠大树,被几名大汉团团围住。

    只见其中一名大汉猛地扑了过去,少女惊慌尖叫,不料大汉猛地被绊倒摔了一跤,竟晕了过去。

    其余大汉笑骂道“看把老三急成什么样子,待他醒来,非得好好奚落他一番。”乐渊刚想跳出去,却已看出,那大汉摔倒不是意外,是那女子施法用泥土陷住大汉脚,大汉才猛地摔倒。

    乐渊看出那被称作老三的大汉,就是因为那绿衣少女动的手脚,这才摔倒。

    “这女子身法不错,那几个大汉奈何不得她。”便不再理会,独自慢慢从众人身边走过,边走边思索着不谬道长究竟何意。

    旁边那绿衣女子,仍旧捂脸尖叫。忽然见乐渊从身边走过,并未理睬众人。绿衣女子轻飘飘一个转身,扑倒在乐渊怀中,乐渊低头看时,正迎到那女子目光,只见她目光深邃,笑容甜美,竟让人心中气血激荡。

    乐渊暗自好笑,挥手将女子推到一遍,却不理会。

    大汉其中一个走进她,扯开女子双手,笑道“小娘子莫怕,那公子才不敢多管闲事呢,跟我们哥几个玩玩又何妨,况且……”

    那男子突然止住话语,猛地回头对其他大汉道“你们都滚吧,我要跟这小娘子单独呆一会儿”

    “老五这是搞什么?”

    “去你大爷”众人笑骂道。

    只见那老五忽的抽出佩刀,向人群砍去,乐渊料定那女子定有诡计,岂料他如此残忍。乐渊忙甩出银针,砸落老五手中大刀,闪身过去,喝道“都赶紧滚开”。

    几个大汉不明所以,乐渊不想废话,左手猛挥带出罡气,吹的几名大汉摇摇晃晃,落荒而逃。

    乐渊转过身看那女子,只见这绿衣女子仿佛惊呆了一般,痴痴坐在草地上,乐渊扶她起来时,看到女子脸庞俊美,眼神飘忽,直勾勾的盯着乐渊双眼。

    乐渊暗运真气,护住周身,那女子却是一惊,迟疑片刻便走到乐渊身前双手搂住乐渊脖颈,并盯着眼睛轻声道“多谢公子搭救,不知公子贵姓”。

    乐渊冷哼一声,后撤一步,将女子摆脱道“我是救人了,不是救得是几个强盗,他们被你刷的团团转,那是你的对手”。

    绿衣女子听完乐渊一番话,稳定身形,正色道“你觉得你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

    乐渊奇道“当然是救人,我若不来,这几人均要遭你毒手”

    绿衣姑娘冷冷的说道“这么说,我的大善人,见土匪欲非礼姑娘,你非但不出手相救,反而有理了?你放走了这五人,日后便有百十名姑娘被他们糟蹋,这百十名姑娘难免有些人会想不开,寻短见,这些姑娘的父母,是不是得对大善人感激涕零呢?”

    乐渊倒也一惊,道“姑娘之话未免太过偏激,人分三六九等,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是圣人,你可以告诫他们,引导他们,不一定要全部杀死吧”。

    “呦,我看你就像圣人,我的大圣人,这些话,你还是留在给那些寻短见的姑娘上坟的时候说罢”绿衣姑娘挖苦道。

    乐渊竟无言以对,道“我说不过你,只是看不过去你害人”。

    绿衣姑娘抿嘴一笑,道“那么,我这就去害人,听说不远处有个清风寨,我这便去把他们清理了,你要不要去看着我呢?”

    乐渊急道“清风寨现在已经改头换面,不再做些非法勾当。”

    “呦,是么?做不做,只有检验下才知道,我叫七彩,不知大圣人贵姓”边说边将手臂搭在乐渊肩头。

    乐渊侧身躲过,道“在下乐渊,现在正在打点清风寨事务。”

    “真是缘分啊,”七彩晃到乐渊身前道“我要看看乐大善人如何管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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