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为君伤,夜夜泪占襟。试问情何堪,默默缄无语。

    寒风呼呼地吹,透过纱窗,传来阵阵冷冽,依望天边的人儿,青丝随风飘荡,面色苍白,不见一丝红润,单薄的身子益发显得缥缈。

    她径自沉浸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丝毫没觉得寒冷。

    “少王妃,你走吧!”瞅着主子愈发憔悴的容颜,小楼真觉得可怜。平日里主子待她如亲姐妹,如今她受到这般委屈,就是豁出她的命,她也要助她得到自由。

    云艳抬起苍白死灰的脸,黯淡的眸光闪过一丝异彩,“你说什么?”

    “走吧!”小楼再次说道。

    “去哪?”天地之大,她能去哪,再说,她出得去这笼子吗,离开那个无情的男人?即使无情,却是她最爱,也伤她最深的人。

    “离开王爷,离开靖国府!”小楼心里十分明白,说这样的话,要是被别人听见,那是杀头的大罪,是忤逆。

    “我可以吗?”仿似看到了出口,她企盼的目光看向小楼,就像在黑暗中好不容易寻得一丝光明,那样希冀。

    离开他,是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她的心早已粉碎,不想连唯一的自尊也被他践踏。

    “可以,只要你愿意,小楼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也要让你出府,离开这儿。”这三天来,主子米水未沾,如若不让她离开,也不过是把自己饿死在这儿。

    而她不愿看到主子,这么虐待自己。

    “小楼,我怎么可以因为我的自私,而害了你呢?”她摇头,如果离开这儿的代价,就是小楼的生命,她做不到。

    “少王妃……”小楼哭着跪了下去,“你对我恩重如山,小楼早想有个机会报答,你就听小楼这一回吧。”当日,娘亲病重,没钱请大夫,是主子给的银子,才让娘亲及时得以救治,这份恩情,她永远都忘不了。

    做人要知恩图报,这是娘亲教她的,她时刻都不曾忘记。

    “小楼,谢谢你!”云艳哭着抱住她,原来在这个王府,也是有一个真朋友的。“少王妃,别哭了,来,换衣服。”说着,小楼已经动手解开自己的衣服。

    “你这是做什么?”云艳疑惑的问道,不解地盯着她的举动。

    “你扮成我,混出去。我们互换身份,好得能瞒些时候,就算他们发现了,你肯定也离开莞城了。”小楼解释道。

    “小楼……”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快点脱衣服吧,现在是吃饭时间,稍微松点,而且王爷此刻正在皇宫,尚未回来,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什么都别说了,只要主子安然逃离这里,就是对小楼最大的安慰了。”

    “保重!”

    道了别,云艳便化成小楼的样子,混出了紫宜轩。门口的侍卫见到少王妃依旧坐在窗边,装似垂泪的摸样,一颗心就放了下来,继续进守住。

    殊不知,里面的人儿,已非当事人。

    阙,我走了。

    云艳在心底做了最后的不舍,飞离了这个“牢笼”。她要逃离这个伤心地,放他自由,也给自己自由。她给的爱,他是全力摧残,甚至剥夺她爱他的权利,这就是最大的悲哀。

    既然如此,她唯有封闭自己的感情。

    这一刻开始,她要做到无心无情,太痛苦了,她再也承受不起一点一滴的伤害了。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不会再有复原的可能。

    那么,她就要努力忘了他,忘了那个男人。

    踏上马鞍,她“呼哧”一声,驰骋而去,身子虽然虚弱,也阻挡不了她要逃离这里的强烈渴望,她不知去哪儿,只是没日没夜的骑着,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暂时忘了悲痛,忘了他,也忘了自己。

    莞城,她没有勇气再踏进去一步。

    所以,她不会回头。

    当慕容瑾阙自皇宫归来,第一时间,他便来到紫宜轩,不知是什么因素,触使他来到这儿,不明的,他居然害怕她离开。

    不可怀疑,当她发现里头的人儿,早已金蝉脱壳。

    自是怒不可遏,“好大的胆子,竟敢帮助少王妃逃离王府!”说着,狠狠地甩了小楼一耳光,任谁都看得出,此刻的他濒临疯狂的边缘。

    抹去唇边的血丝,小楼漠视那火辣辣的疼痛,不畏惧地说道:“少王妃不喜欢待在这儿,就该让她离开这儿。”

    “你说什么?”额际的青筋立刻暴露,揪住她的领口,目光就像要吞了她似的。

    “少王妃对您一片痴心,可是王爷您呢,不单漠视她对你的爱意,甚至千方百计的伤害她,女人的心是很脆弱的。”小楼早已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横竖是死,临死前,她也要为自个儿的主子伸冤。

    慕容瑾阙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她,情绪错杂。

    “少王妃表面看似冷傲,不可一世,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脆弱,也比任何人善良。她只是不懂得表达,不屑别人怎样看待她。她时常地望着远处发呆、落泪,这些,王爷您都知道吗?你喜欢雪儿姑娘,她依然默默等待,因为她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头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她都会觉得幸福。可是,您没有,给她的只有冷漠,只有……”话未完,慕容瑾阙早已失去理智般的嘶吼。

    “你住口,你给我住口,林恒,给我将这大逆不道的丫头,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王爷。”

    林恒领命,吩咐了两个侍卫,架走了她。

    不远处还传来小楼的不平声,“王爷,少王妃留在王府,只会郁郁而终,您就放她走吧,放她离开,除非您能给她爱……”

    放她走?放她离开?

    握紧的拳头,透着无尽的怒气,阴寒的脸犹如阎王那般让人不寒而栗。

    绝无可能,司马云艳,你以为你真的可以逃离这里,逃离我的身边吗?那你就太天真了,天涯海角,势必将你带回来。

    这一生,你只能承受我的折磨,因为是你先惹的我,那么,就该承受这样的后果。

    他已经分不清,是什么原因,心中只有一道声音,那就是,把她留在他的身边,折去她的翅膀,将她留住。

    说他残酷也好,无情也罢,他不可能放开她,即便他根本不爱她。

    他笑了,邪恶的笑了……

    她,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云艳逃离王府的消息,很快的在府中传开,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先是老王妃,气得只差没立刻昏过去。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如此狠心,居然软禁艳儿,艳儿究竟是犯了什么错,她要这么对待她,这是她素日里百姓称赞有加、精明能干的阙儿吗?

    她已经懒得去管他,艳儿离开他,兴许也是一件好事。

    在小芳的搀扶下,她离开了瑾阙身边。

    她再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一看到,她的心就痛不可遏。阙儿变得这样无情,她实在愧对列祖列宗,更愧对丈夫。

    “你们听说了没?”莞城一处幽径的茶馆,一个像是书生般的男人,摇着折扇,对着围观的百姓说道。没错,他就是民间的说书先生,专门道八卦,说些小道消息,当做饭后娱乐。

    “听说什么?”大家跟着起哄。

    “阙王妃失踪了!”说书先生表情夸大,将惊讶的神情展现得一览无遗。

    “啊!”底下顿时一片惊呼。

    “据说,是阙王爷虐待少王妃,甚至不惜软禁她。少王妃是因为受不了这般对待,在贴身奴婢的帮助下,逃离了靖国府,至今下落不明啊。”说书先生不禁啧叹几声。

    “没想到阙王爷是这样的人,居然虐待妻子……”

    “就是呀,换成我,我也要逃离……”底下的姑娘们,也同情起那个少王妃了。

    “听说少王妃美艳绝伦,心地好,阙王爷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有人已经开始打抱不平了。

    就在这时,一个佝偻的乞丐也加入了其中,咳嗽几声,说道:“是呀,少王妃是个好人,她经常提着一些吃的,到破庙给我们这些乞丐吃。还叫我们不许透露她的身份,乐善好施,不欲为人知,是个大好人哪。”

    “是呀,是呀……”此话一出,底下又是一阵轰动。

    为少王妃说话的,更是络绎不绝。

    “看来,阙王爷这次真的是做错了……”

    “少王妃会离开,也是他活该……”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数落着他的不是。

    殊不知,这些话语全数落入男主角,也就是慕容瑾阙的耳。“王爷……”林恒朝主子示意,有意在提醒,需不需要他出面阻止。

    慕容瑾阙打了个手势,阻止了他的行动。

    眼神掠过一丝难解的光芒,他悄然离去。

    云艳离开王府的事,自然传入了当今圣上慕容瑾天的耳,还为此,打了瑾阙一顿,从小到大,他们亲如兄弟,如今却为了个女人,而大打出手。

    一旁观战的瑾华,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两个都是她的哥哥,任何一方受伤,她都会心疼。

    而瑾天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意,说了句:“只要我找到艳儿,绝不会让她回到你身边。”就拂袖而去。

    瑾阙也不甘示弱,“她是我的妻子,要留也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你有把她当你的妻子吗?有关心过她吗?有尽过做丈夫的义务跟权利吗?没有,你没有,你给她的只有伤害。而我爱她,所以我要把她找回来,留在我的身边。”再次表达完他的心意,瑾天气呼呼的离去。

    独留下,哑然无语的瑾阙。

    瑾华也暗暗叹了口气,“嫂嫂,你在哪儿呢,瑾华好想你,快快回来吧。”这一次,她也是站在皇兄这边的。阙哥哥太过分了,这么对待嫂嫂,难怪嫂嫂伤心离去。她朝他冷哼一声,似在责怪瑾阙的不是。

    随即,跺跺脚,就飞快追随瑾天的脚步,“皇兄,您慢点,等等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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