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南山之巅—上官聆寒与欧阳无天之战,血染晴天,惨状连连。待司马云剑、慕容瑾阙赶至时,见到的便是一片腥红。

    即刻上前,发现西门踏雪倒在上官聆寒的怀中,二人昏厥在地,仿若一对生死与共、舐犊情深的夫妻。司马云剑与慕容瑾阙双眉一拧,各背一人,速速下了山。

    龙蟠山庄

    睇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上官聆寒的目光沉痛。屋内寂静,围着的人莫不一片哀伤。慕容瑾阙跟司马云剑二人,其内心更是懊恼不堪,皆怨自己不能早些到山顶,赶得及救她。

    此时压抑的气氛,使得二人跑出无情居,颓然至于一隅。而屋内的上官聆寒,却一遍一遍的回忆着她的一切。

    原来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缘分早已将他们牵引在一起,而他居然忘了她,如今回想起来,已是镜中花,水中月,不可追。

    眸光越发幽暗,凝着她面容的双眼一瞬不瞬,仿佛把她瞧到心窝里……“小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快离开吧,这里很危险!”

    小女孩仍惊魂未定,只是睁着双眼,愣愣的看着他。

    男孩见她一身狼狈,猜测道:“你是被它追的吗?”

    小女孩眨着湿润润的眼珠子,点点头。男孩放下手中的小白狼,走进她,“别害怕,它已经死了。”

    “谢谢大哥哥!”小女孩慢慢的回复神志,望着他帅气的脸孔,开口说道。“谢什么呢?”男孩一时尚未反应过来。

    “要不是大哥哥,踏雪就要被它吃了。”她伸出手指,指指那只狼。

    男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心中顿时明白,原来他无意间救了她。

    “告诉大哥哥,为什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森林里,你的爹娘呢?”

    “踏雪不乖,是瞒着他们偷跑出来的,呜呜呜……”说着,她便又哭了起来。男孩见状,一把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发丝,安慰道:“乖,不哭哦,哭了就不漂亮了,记住要微笑哦,这样长大后才能变成大美人。”

    “喔。”她会记住的,以后不会再哭了,要微笑。

    “还有,以后不许偷偷瞒着家人一个人跑出来,知道吗?”

    男孩温暖的怀抱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恩,踏雪以后会听话的。”

    “这就对了,来,告诉大哥哥,你住在哪儿,我带你回家!”说着,他便要拉起她的手,就发觉手心一阵粘稠,一瞧,他的心一颤,血!

    “你的手怎么都是血,来,坐下,大哥哥给你包扎!”男孩撕下自个儿的衣袖,为她包扎着伤口。

    “踏雪抓树皮的时候,不小心磨破的。”

    男孩动作熟练,很快的便包扎好了。“疼吗?”

    “不疼。”小踏雪感受到大哥哥对她满怀的关心,她的心甜滋滋的,丝毫感觉不到痛楚。“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她想记住他。

    “上官聆寒。”男孩简单的报上姓名。

    “上官聆寒……”小踏雪默念一遍,这四个字仿佛烫了金似地深深的烙在了她幼小的心灵里,从此挥之不去。

    “来,哥哥带你回家!”

    上官聆寒轻轻的抓着她的手,一起踏在这星光璀璨的森林里。

    没想到他的一句玩笑话,竟让她牢记于心,难怪她总是笑颜逐人,犹如快乐的精灵,深深感染每个人的心。

    “你怎么可以傻得这么可爱……”拂上她冰冷的玉容,他的目光怜惜。她不但傻,几乎到了白痴的地步,世人见到他,皆会被他的鬼面具吓得退后三步,有的甚至惊慌逃离,唯独她,唇角带着甜美的笑靥,说他帅。

    想着想着,他的眼尾划出一道弧度,那是一抹痴笑。犹记得她轻轻的回眸,对他绽开一抹微笑,澄澈的双眸像一泓清潭,温柔的凝望着他。“相公,你好帅!”

    “白痴!”上官聆寒无法理解的猝骂一声,瞧她摸样倒是极美,偏偏脑子不正常,外人见着他,皆是吓得半死,唯独她,说他帅,莫非她有眼疾不成?

    “咦,你怎么知道的,絮姐姐也常常这么叫我。”踏雪唇边的笑靥更加扩大,笑得一脸无邪纯真。

    她是不是很笨,很傻,却又那么惹人疼爱,即便在香榭阁被黑煞重伤,见到他仍是一副带笑的容颜,对他的一往情深,天地可表。

    惹人怜爱的起止这些,还有她的无赖,就像那次,他怒打了她,她还是有办法笑颜逐开……“相公,人家说‘打是亲,骂是爱’,我知道我们很相爱。可是你也不要在外人的面前表演嘛,这样,我很难为情唉。”接着,她一脸娇羞地执起他的手,“还有呀,相公,你的手疼不疼啊,打在我身,痛在你心,踏雪的心更痛。记住喔,下次打的时候要轻一点,否则我会心疼的喔。”

    还有,回庄后为他练走姿、学兰花指,最后甚至以身挡剑,直到那刻,她还是对他笑着,“相公不哭,踏雪会记得你的话,一直……一直微笑的……”

    她那如黄莺出谷般恬柔的嗓音,如芙蓉出水般清丽的容貌,都深深印在他记忆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重复交叠着,就好似音容宛在。她是那样无怨无悔、那样痴情,他却辜负了她。一颗泪珠滑下了眼角,“为什么不给我补偿的机会,为什么?”如果机会可以重来,他会试着打开心扉,珍爱这个傻得一塌糊涂的女人。只是,还有吗,抑或这只是他永远的奢求。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旁的木云跟冬月感受到少主的这份真心真意,莫不眼眶润湿。木云心想: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擅自去王府将少夫人接回来,自己赶去南山,救主子,这样,小姐不会坠崖,少夫人不会被刺胸,也就不会香消玉殒,少主也不会伤心至此。

    冬月心想:踏雪,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们一个人走了呢,呜呜呜……你都不想想,我们会有多难过。

    “会给你补偿的机会的。”这时,一声浑厚苍老的嗓音顿时出现在无情居。上官聆寒闻声望向来人,发现说话的正是西门堡的堡主西门飞,他身后还有一人,那人便是西门踏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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