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王妃上次与水涵争吵过后,怕水涵将事情抖出来,因此一直忍气吞声,但是,她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像她这样一个难缠的女人,自然会想出一切办法来对付水清、水涵还有黛玉。

    黛玉这次回来,心静了许多,不会每日伤春悲秋了。她想努力养好自己的身体,她想能有一天,能恢复她的容貌。她每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那日,湘云正在房中绣花,一个宫里人来传旨说,太后要见湘云。湘云听了,不知何兆。便跟了去了。那黛玉心神不宁的,十根手指都杂破了。心中七上八下的。

    且说那湘云与宫里来的人去了宫中。慈宁宫很大,很富丽堂皇,但是并不奢华。慈宁宫的宫女一色衣着打扮。湘云看着坐在上面那个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老人,她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太后。太后旁边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珠钗宝器,其举止贤惠,温柔可亲之处,湘云见所未见,湘云知道她一定不是妃子,因为一个妃子,绝不至于打扮成这样,温柔华贵也不是任何妃子可以比上的。

    那宫人先是对太后行礼,然后,湘云才向太后行礼,太后只是有些冷淡,只是皇后一直在微笑。湘云不知道太后叫她来有什么意图,但是她能预感,太后叫她来,一定不会有好事。任她再聪明,她再也想不到太后的意图。

    太后问:“史姑娘,哀家问你话,你一句一句照实说,不准有半句欺瞒,否则,哀家从来都不对别人用刑,便为了我的孙子,我也只得破例了!”

    湘云看着太后冷淡的面容,听着太后的话语,她终于知道了,太后叫她来,是为了水润,湘云看着太后,这个从来不会倔服的丫头对太后,竟有了一种鄙视,便是她是太后,是水润的祖母,是长辈,湘云不想让太后说她没教养,也不说什么,只道:“太后,湘云不知道你要问什么?如果可以,湘云当然不会令你老人家失望!”

    太后问:“你与水润什么关系?”

    湘云被太后一问,虽然女孩子家的,说这些话,有些不当。但湘云生性豁达,况且,她自己觉得,两个人相爱,并没有什么过错。于是便答道:“湘云与润哥哥,两情相悦!”

    这湘云,你说她笨吧,她却又古灵精怪,比他人聪明得多,你说她聪明吧,她反而变得有些憨了。那太后叫她来,又对她冷淡,分明是不喜欢她与水润在一起,湘云因性格不比其它女子,因此大意,说出了一些女孩儿不应说的事。

    太后一听,便满脸怒容:“你一个女孩子,不好好学女红针绣,天天读书学文也就算了,润儿是太子,将来是要当皇上的,你这样一个不知检点,嘴里什么都有的女子,将来怎可当皇后,当妃子?你不与润儿在一块儿,我也不来问你,你那林姐姐,我就很不喜欢,十天里头,只有两天好的,又不做女孩子当做的事,倒像外头男人一样,武文弄墨的,我知道,我要说溶儿,他必是不听,他又那样喜欢她,上回为了她离开,还病得半死,我才不说什么,况且,她将来再如何,也只是一个侧妃,我便不管了。但是你,漫说润儿是我的亲孙子,我不会让他娶不三不四的女人,便是不是我亲孙子,他是太子,以后做了皇上,你若做了皇后,那么天下将大乱,想来一个皇后都是这样举止轻浮,那么不是令天下人笑掉大牙?这样也丢了我们皇室的脸,所以这次,无论润儿怎么爱你,我都不会让你们在一起!你是自己离开,还是让我送你离开?”

    湘云愤怒道:“我什么时候不三不四了?你说我不三不四,说我举止轻浮,你倒拿出证据来,我敬你是润哥哥的祖母,是长辈,所以,才对你忍让,你说我如何,我且不和你辩,林姐姐又怎么了?你都没见过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价?写诗做词的,不过是我们几姐妹在闺房中的事,又没有拿出来给别人看,有什么了不得的?林姐姐做的针线活,就是再巧的手也不能比她绣得好的!”

    太后听了怒道:“放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这丫头,没规没矩的,润儿怎么会看上你?自然是你勾引他的,想来他是太子,你想做皇后,才这样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皇后见太后震怒,忙笑着安慰道:“太后,您老人家别生气,这件事儿,总要弄清楚才能说的,且不论是否是她勾引润儿,但润儿喜欢她是真的,太后,这件事儿,不能操之过急,我们虽是皇室之人,也不能落人口舌,让别人说我们以皇室欺人!”

    湘云本来就是一个口直心直的女子,听了太后的话,肺都气炸了,哪里还管什么她是太后,是长辈的话。她怒道:“什么叫我勾引他,你倒问问他,是不是我勾引他来着。我本来就是村里面的野丫头,谁希罕你们皇室,如果润哥哥不是皇室的人,我们更是开心快活,而且,太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与润哥哥的感情的!”

    皇后瞪了瞪湘云,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湘云的性子哪里会听她的,湘云根本不理会皇后眼色,她终于笑了笑:“太后,你要说我什么,骂我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的,我跟润哥哥的这断感情,来之不易,我们差一点就生离死别了,我知道相聚是多么幸福,而离别又是多么心痛,我不能让自己忍受这种痛苦,也不能让润哥哥忍受,你骂我什么都没关系,只是请你不要骂林姐姐,女子无才便是德,虽然不错,只是,我们从小会写诗文,那有什么错?我们也想认得几个字,也想能成为男人的贤内助,这有什么错?我们没有在外人面前抢男人的风头,没有抛头露面,我们会与诗,会做词,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太后看着湘云,半响才道:“你果然不简单,难怪润儿那样死心塌地的喜欢你,我若不说出来,你如何也不会认的,也罢,我与你实说了吧,你离开京城,去找林姑娘,不是抛头露面是什么?你与神威大将军卫若兰的关系不清不楚的,想瞒着谁?你这不是水性扬花又是什么?你这又如何与我解释?”

    湘云没想到,他们的事,竟然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湘云道:“卫若兰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被他要挟的,至于,找林姐姐,抛头露面,我从小无父无母,四大家族被抄后,是林姐姐救了我,我感谢她,就是为了她命都送了,我也无所谓,所以,当林姐姐消失,溶哥哥又变成那样,我才出去找她的,此事,是迫不得已!”

    太后道:“你就这样一番解释,恐怕很难让人信服吧,卫若兰可不是说你与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说你是他的妻子,看上了润儿的钱财和权势才跟润儿在一起的。”

    湘云一听,心已沉了下去,原来又是他,又是他害了湘云,湘云看着太后道:“请太后把他请出来,我自能与他当面对质!”

    太后拂了拂手道:“不用了,天下好女子多的是,我相信他,你是他的妻子,我也不为难你,你乖乖的回到他身旁去,我就让你走!”

    湘云冷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我离开润哥哥,不过,太后,你以为湘云那么好对付,那么你就错了主意,湘云是不会向任何人屈服的,不管你怎么说我,怎么看我,我还是要跟润哥哥在一起,不管润哥哥是太子,是皇子,是平民百姓,还是街边的乞丐,我都爱他,我都会不离开他!”

    湘云顿了顿,不让太后接语道:“湘云可说之话已经说完,湘云告退!”说完行了礼,转身就走,太后突然说道:“你莫忘记了,这里是皇宫,如果我逼润儿娶了妻子,不让他出宫,你们相见无期,不过一二年,润儿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的!”

    湘云停住了脚步,心在痛,太后说得出,当然做得到。湘云怕了,她也怕再也见不到水润,但是她还是转过身,淡淡的说:“我相信润哥哥,润哥哥如果忘记了我,我等他一辈子,如果润哥哥娶了别的女子,我会恨他一辈子,怨他一辈子,同样,也会记他一辈子!”说完已经出了慈宁宫。

    外面的空气很清新,没有慈宁宫的压迫感,但是湘云的心依旧沉重,重得不能呼吸!湘对云看着天空,天空那么苍白,白得有些不太真实,雪下得那么厚,那么美,但却给人一种凄美的感觉。湘云一步步往前走,留下脚印。湘云看着雪,她好想去找水润,好想问问他,好想亲口听到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太后怎么逼迫,他都不会离开她,他会一辈子记得他们的‘生死相许,不离不弃’。可是湘云去不了,皇宫大内且是他人可以乱闯的!况且,湘云看到,整个皇宫,到处都是御林军,湘云只能一步步离开皇宫。

    北静王府里,白茫茫的雪地。黛玉诗兴大发,写了几着诗词,水溶称赞了一回。黛玉面上强笑,心里却是为湘云担心。黛玉因问道:“水溶,我想问一下你,太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水溶听她突然问这个问题,心中不解,却还是道:“太后,她一向慈爱,不管后宫的事,但却非常喜欢孙子孙女们,特别喜欢太子,所以,太子的事,太后一向都是亲自过问的。你放心,太后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的!”

    黛玉听了,更害怕了,水清却道:“其实太后最疼爱的孙子,就是两个,一个太子哥哥哥,一个就是哥哥了,最疼爱的孙女就是小涵!”

    黛玉心中本来就为湘云担心,听水溶说太子的任何事情,太后都要过问,又听水清说,太后那样喜欢太子,想来湘云这次进宫,不知道结果如何,希望太后会喜欢湘云。黛玉心中这样想,却很不安,因此问水溶道:“那以你对太后的了解,你认为太后会喜欢湘云吗?”

    水溶觉呤道:“云儿,是人见人爱的,性儿也娇憨可爱,最得老人家的心,只是有一点,怕太后,再不喜欢她的。你离开王府后,云儿为了找你,离开了王府。女子本不应在外面行走,抛头露面。太后一向重视女子的才德。怕是这一点,太后会对云儿有偏见!”

    黛玉听了,心中便十分悔恨。正在此时,有人报说,湘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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