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承诺叔豪引友观军营,展风采豪杰各具其所长

    这一日是孙叔豪承诺程靖波带她前去军营的日子,他如约在巳时驾着马车等候在伯伦楼的楼下,不多久就看到程靖波同侍童五儿往这里走来。

    “你等了很久吗?”靖波走到叔豪跟前微笑着问道,似乎对自己的迟到有些歉意。

    叔豪因为关心边疆的战况,心情不是很好。他淡淡地一笑道:“我也刚到,我们走吧。”说着伸出手要拉靖波上马车。

    靖波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叔豪用力一拉把她拉上了车,马车很快就往军营方向驶去。靖波偷偷抬眼看着叔豪,只见他满脸愁容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似乎同三日前的他判若两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问道:“要多少时辰才能到军营啊?”

    “大概半个时辰吧。”叔豪头也没回的回答道,还是望着窗外。

    靖波感觉到了叔豪内心的不平,于是问道:“言仁兄,你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如果不方便带我们去军营那我们也不勉强。”

    叔豪这才意识到自己对国事的担忧似乎已经让自己的朋友感到了不快,于是他转过头来,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边疆的战况而已,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边疆起战事了吗?严重吗?朝廷有旨意了吗?”靖波看起来很关心这件事,不停的追问叔豪。

    因为父亲嘱咐过在朝廷还没有确切的旨意之前不能随意议论边疆的战事,以免动摇朝局。他笑了笑道:“应该没什么要紧的,我大宋兵力强盛,就算有战事也一定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他为了不让自己的心境影响到靖波,暂时抛开了国家大事,和靖波闲聊起来。

    半个时辰后,马车稳稳的停在了军营前。叔豪和靖波下了车后一名士兵跑过来牵过马匹,把马车拉走了。眼前的军营显得威严肃然,一切都井然有序,军士们练功时有节奏的呼喊声透着男儿的阳刚之气,让人为之一振。

    “哇!好大的军营哦!”靖波是第一次到军营来,面对眼前的一切都显得好奇万分。

    叔豪笑道:“这里的所有士兵都是我父亲亲自挑选、亲自训练的。现在我父亲去了枢密院,现在就由我二哥仲雄来训练他们,虽然这个军营不是最大的,但却是最精锐的!现在也有人称之为‘孙家军’,与南郊的‘杨家军’遥相呼应。”叔豪看着自己的军营,想想现在能够称得上精锐的只有“杨家军”和“孙家军”,可是辽国的兵马却都是精锐之师,而且善于马上作战,就算杨家和孙家两个军队加起来,再怎么善战的部队也会寡不敌众。想到这里叔豪不由得又担心起来。

    “咦?你不是说这里现在由你二哥接管吗?他人呢?”靖波四遭环顾了一下问道。

    “我二哥今天一早就被调去其它军营了,所以这里暂时由我来接管。”叔豪平淡的说道。

    靖波抬头看着叔豪,那眼神中透露出了无限的敬仰。“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能担负起如此重大的责任!真让人佩服!”

    叔豪平静的说道:“我也只是帮我父亲,尽自己所能而已。朝中比我能干的青年俊杰比比皆是,就连我的三个兄弟也都比我强。”

    正说着,就听见有人喊道:“三哥!”叔豪回头一看,是季杰。他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他和靖波身边,道:“咦?程兄也在啊?”

    “你怎么来啦?”叔豪问道:“你不是应该在中书院当差吗?”

    季杰笑了笑道:“事情都做完了,我过来同将士们练练身手。”说着就脱去了外套。

    “先别忙!”叔豪说道:“你刚跑过来,先去营帐里休息休息,也正好替我陪陪程兄。我是时候去操练兵丁了。”说着就往校练场走去。

    季杰对靖波和五儿说道:“程兄,我们先进帐坐一会儿吧,这里太阳很毒的。”

    靖波跟随着季杰进了营帐,营帐里简单的陈设透着军人的简朴和严谨。靖波看见一旁放置着一个兵器架,上面有各色武器。“听说练武的人都一样自己惯用的兵器,不知道你三哥擅长什么兵器?”靖波一边抚摸过兵器架上的兵器一边好奇的问季杰。

    季杰倒上一杯清茶走过来递给靖波,道:“我们四兄弟中唯有三哥没有固定善用的兵器。”他望了一眼兵器架上的兵器道:“我大哥善用枪,但三哥的枪法却能于大哥打成平手;我二哥惯用剑,而三哥的剑法却是二哥最为欣赏的;我爹爹说我的棍法练得最好,可是每次同三哥切磋总是输给他。”季杰淡淡一笑道:“我三哥对各种兵器都有研究,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最擅长什么兵器,就连家里用来打扫得笤帚和掸子、拂尘,他都能拿来当作兵器。”

    被季杰一说,靖波心里更是好奇起来。她迫不及待的说道:“走!我要看你三哥练兵!”说着就往校练场跑去。

    太阳炙烤着大地,校练场的黄土地都被烤得发烫。四五十名士兵整齐的站成列队,认真地操练着几个基本的扑、击、刺、挑的动作,叔豪背着手站在最前面,横眉直视着士兵们,时不时地矫正士兵们的动作。那样子看上去虽然年轻,但似乎已经显露出一丝大将之风。

    “言仁兄。”靖波顶着烈日走到叔豪身边。

    叔豪回头笑着说道:“程兄日后不必见外,叫我叔豪就行了。”(古人称呼对方的字号是表示尊敬,若直呼名讳则示表示亲切)

    “那你以后也叫我靖波吧,不要老是程兄前、程兄后的。”靖波点头说道:“叔豪,我想看看你的武艺,能为我展示一下吗?”

    靖波明亮的眼睛用渴求的眼神望着叔豪。半晌,叔豪才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吧,我正好要同几个副将一起练功,你就在一旁看看吧。”说着他对靖波身后的季杰说道:“四弟,你也来练练吧。”

    “好啊!”季杰爽朗的答应了。

    军中的两名副将各自选了兵器上前,叔豪道:“季杰,你先吧。”

    季杰拿着他善用的八卦棍上前去,他挑了一个拿刀的副将。两人摆开战势,突然副将举刀就向季杰砍过来。季杰一个闪身先避了开去,就在同时他迅速的用棍横扫副将的下盘,副将被击单膝跪地,一个侧身用刀向季杰的腿砍去。季杰用棍先是挡住了来势,接着腾空而起一个纵身翻越到副将的身后......

    来来回回近百回合,最后以季杰用棍直指副将面门而结束。双方抱拳表示承让后,季杰就回到叔豪身边,道:“三哥,你看我的棍法可有进步?”

    叔豪笑着点了点头道:“嗯!有进步!只不过你出招时总有些犹豫,在战场上是万万不可的!这会要了你的命,知道吗?”

    季杰点了点头道:“嗯!可能对手是自己营中的副将,所以我出手才会有所保留。”

    “叔豪,该你了。”靖波催促道。

    叔豪笑了笑,走到兵器架前挑选了一把利剑,以此来对付另一名副将手中常见的长枪。副将一招“直捣黄龙”,就向叔豪的面门刺来。叔豪侧身闪过刺来的长枪,一手轻轻握住长枪的棍子,用内力一震。长棍被震得抖动起来,副将显然也是有些本事的,否则双手早就被震了开去。副将又是一招“回马枪”刺向叔豪的胸膛,叔豪用剑一挡,然后顺着长棍一路滑过去,直奔副将紧握长枪的双手。副将见势不妙忙放开了长枪,顿时变得赤手空拳,叔豪也扔开了手中的剑,两人白手相搏。副将“横扫千军”攻叔豪的下盘,叔豪腾地而起,在翻越副将头顶的时候,双手扣住他的双肩锁骨顺势向后一翻,那副将反而仰面跌倒......

    靖波在一旁看得心潮澎湃,深深地被叔豪精湛的武艺所折服。当叔豪顺利获胜退下场来时,靖波兴奋得说道:“叔豪!朝廷有你这等少年豪杰,无论有什么战事一定都能有惊无险!”

    靖波的话深深刺在了叔豪的心里,论武艺精湛光他们孙、杨两家的子弟又有何用?他紧锁眉头,叹道:“行军打仗不仅仅靠武艺,还要论智谋和策略,最重要的就是全军的实力......”他欲言又止,然后叹了口气就走开了。不一会儿,他就推说有重要的军务要办,嘱托季杰送靖波主仆二人回去了。

    在摇晃的马车上,靖波忍不住问道:“季杰,你三哥他似乎有心事?”

    季杰叹道:“他是为了我军的作战力而担心啊。”

    靖波不熟悉军务,不能理解为什么孙家军这么精锐,叔豪还要忧心忡忡。她不知道朝廷的军队除了孙家和杨家所率领的两支外,其余的都已散漫成性了。

    而季杰也知道这是朝廷的政事,不能向外透露太多,所以也没有对靖波说太多。为了能把话题引开,季杰便问道:“对了,上次去你家送你的那幅字你还留着吗?”

    “嗯,留着呢。”靖波说道:“我三哥还夸你的笔锋苍劲有力呢,不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能写出来的笔韵。”

    “是吗?令兄缪赞了。”季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只能在此上有所成就了。”他叹了口气道:“唉~~身为将门之子却武艺不精,近则不能为父解忧,远则不能为国效力,实在是有愧于父亲的将军名号啊!”

    看到季杰颇有内疚,靖波便开导道:“你也不必自惭形秽。论武艺可能你没有你的三个兄长有作为,但你要知道你所比的三个人都是个中高手,你的武艺也不差啊!在家你是最小,可能等你年长些,武艺就能同你兄长们平分秋色了。”

    季杰带着感激笑了笑,道:“谢谢你。其实我父亲说,我们孙家都是以武著称,他希望他的子嗣中能出一个以文胜武的人才来,毕竟武能得天下,而文能定天下。所以我武艺不嘉父亲也不责怪,他希望我能成为孙家以文为官的第一人。”

    “看来你父亲对你的冀望不亚于你三位兄长!”靖波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爹也说文可安天下,而武则辅国邦。既然你已经清楚自己的方向,又何必执着自己将门之子的身分呢?”

    季杰转过头看着靖波,释然的微笑道:“是啊!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太过在意自己武将之子的身分了,所以才会如此自卑如此烦恼!”说着他伸手握住靖波的手道:“谢谢你!靖波!”

    靖波似乎浑身打了个激灵,马上把手缩了回来,满脸通红的说道:“不......不用谢了。”

    季杰没有太过注意靖波的举动,他笑道:“靖波贤弟,你怎么脸红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靖波说道:“你脸红的样子可真像个大姑娘啊!”

    “什么啊!我可是堂堂的男子汉啊!”靖波嗔怒着说道。

    季杰笑道:“是!是!是我说错话了!”说着他又偷偷的看了一眼靖波,笑道:“不过论相貌,贤弟你可真算得上是清秀隽永了。”

    “你还说!”靖波越发生气了。五儿坐在一旁抿嘴偷笑,靖波杏目圆睁的瞪了五儿一眼,道:“你还笑!”五儿忙强忍住了笑,不敢作声儿了。

    季杰忙赔礼道:“是我不好!以后不说了。”季杰心想,可能是靖波长得清秀,但是不喜欢人家把他的俊秀同女儿家相比,所以才会如此生气。他微笑着看着靖波,心里对这个兄弟又多了几分喜爱。

    送走靖波后,季杰便回到中枢院。到了下午申时时分,宫里突然传来了旨意,要负责文书工作的季杰立即进宫拟召。

    季杰忙赶到皇帝的寝宫,英宗头上缠着一条丝布,显然他的头风还没有好转。皇帝靠在龙榻上,旁边侍立着曹俨和张继先。季杰先行了君臣之礼后,便坐到了早就安设好的书案前。

    “孙季杰,你听好,皇上现在有了旨意,先把圣意示于尔知,你速速拟旨来看。”曹俨说道。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英宗,英宗微微的点了点头。

    “臣,遵旨!”季杰说道,然后提笔静听圣意。

    曹俨继续说道:“皇上的意思是,先派镇威大将军孙廷敬帅兵两万前赴边疆,此去意不在战,而在试探辽国意图,先同辽国进行和议。是战是和待孙廷敬将军回报,朝中商议之后再作定夺。”

    季杰立即拟了诏书呈上圣览,英宗看了之后微微的点了点道:“好,就这么宣召吧。”很快,这道诏书就经过宣诏处来到了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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