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林匹娅丝的肩膀被一阵大力的摇晃,她被迫从睡梦中唤醒,在彻底清醒之前,听见一个熟悉、年迈的嘶压声说道:「你在做甚么?快住手,你会让她醒来的!」

    奥林匹娅丝坐起身子、皱著眉睁开眼。随著意识回笼,前方的景物逐渐清晰――

    桑德拉已经收回了摇晃她肩膀的手、站在她的床边,夜色无法完全映出对方晦暗的脸色。

    而再往后、站在桑德拉背后的,是那位曾经那位埃格城的女祭司皮拉。

    「你醒了,」桑德拉冷冷的说:「现在告诉我,妮刻是不是安提帕特下毒害死的?」

    「桑德拉――」

    「告诉我,是不是?」桑德拉又往前迫近一步。

    皮拉在一边赶忙说:「够了,侍女,我们的任务还没完。」

    桑德拉头也没回:「那是你的任务!我只负责带你混进来――至于你,奥林匹娅丝,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你和安提帕特联手害死妮刻!」桑德拉的面色逐渐转为狰狞。

    「桑德拉,我没有。」她忍著不退缩,一来坐在床铺上、后退更可能重心不稳跌倒,二来她不确定此刻的桑德拉会不会因为她的一点闪避就做出更加激烈的反应,「我真的没有。很抱歉我没有告诉你,但――」

    「没有、你没有,你是无辜的,你只是包庇了安提帕特的罪行,你甚么都没做……」桑德拉冷笑一声:「奥林匹娅丝,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敢告诉我是因为你在心虚!」桑德拉上前、双手捏住奥林匹娅丝的手臂,力气相当大,如果手臂改成奥林匹娅丝的颈脖,恐怕奥林匹娅丝此刻早已因缺氧而脸色发黑了。「你在心虚!安提帕特伤害妮刻就是为了你!你敢说你没有害死妮刻?」

    皮拉上前试图扯开桑德拉的手臂,「别弄伤她,否则我们都会遭殃的。」但桑德拉不为所动。

    「桑德拉,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你一碰上妮刻的事情总是失去理智,如果让你知道凶手是安提帕特,你一定会执意要报复,但你们身分悬殊太大――」

    「我还真是看错你了,总以为你胆小如鼠,谁知道这只是你用来掩饰自己的无耻伪装。」桑德拉总算放开了手,环著胸打量她,「贱.貨,你認為我還會再被你欺騙嗎?阿狄亚都告诉我了,她的丈夫安提帕特毒害了妮刻――你別想著拖延時間等人來救你,人都被我支開了。」

    皮拉叹了口气,「小姑娘,别再兴师问罪了,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一面说一面从腰间的的皮袋拿出一把短刀。

    桑德拉腾出一支手接过,「我知道。」将锋利的一边对上奥林匹娅丝,刀刃闪烁冷冽的银光。

    「桑德拉!」她止不住的惊恐,试图后退但被桑德拉和皮拉联手压倒在床铺上,「不!桑德拉拜讬你冷静点!」

    桑德拉神色漠然,「放心,死不了。比起你对妮刻、我对你可说是相当仁慈了。」倒转短刀让利刃朝下、正对著她胸襟。

    「你的侍女没有说错,你不会死,但你不应该再继续待在这了,我们只是让你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

    但奥林匹娅丝没有理会皮拉的话,只顾著挣扎,但桑德拉的力气大的惊人,奥林匹娅丝徒劳无功。

    桑德拉痴笑一声:「不会真认为自己是个王后吧?」

    「瞄准一点。」皮拉说。

    桑德拉没有给予回应,利刃毫不迟疑的向下划出一道笔直的银光,奥林匹娅丝甚至来不及尖叫,刀刃已经穿破皮肉、深入直达她的心脏……

    「你不应该待在这里,你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皮拉像是念咒语般反复说著。

    奥林匹娅丝低下头,楞楞的看著自己胸口矗立著的刀柄,她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也没有一滴血从伤口处渗出――

    属于我的地方?

    我属于哪里?

    我不属于这里吗?

    ……

    心中的一小角在喧嚣在抗拒,告诉她不可以放弃,艾吉莉亚、亚历山大、克丽雅还有――腓力,她在这里有了家人、有了孩子,不可以、不可以就这么……

    甚么?

    不可以甚么?

    纷乱的如同暴风雨的思绪打散了那最后一丝抵抗,她感觉自己倒回了柔软了床铺、手脚逐渐变冷、变轻,视线早已堕入一片白如雪的雨幕中,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凌乱的脚步声,接著有人在高声呼唤:「奥林匹娅丝!」一次又一次――

    这个人是谁?

    脑海拼凑出几个奇怪的符号:安提帕特。

    「没事的,她不会死。我的孩子,你不是希望你的爱人回来吗?」苍老的女声。

    「不!」那个叫安提帕特的人似乎又说了好些话,但她只觉得对话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

    奥林匹娅丝遇刺昏迷的消息传到远在色萨利作战的马其顿军营中时,马其顿的国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负责传递讯息的士兵有些摸不透国王此刻的想法,不安的往后退了一步。

    「处决了吗?」

    士兵楞了一下,国王又问了一次,「凶手处决了吗?」

    士兵赶紧回:「安提帕特已经将凶手斩首――」

    国王一挥手打断他的话,脸色沉著,「把凶手的尸体吊上十字(1)架立在广场上。」

    「是。」士兵得令后赶紧逃离此地。

    帐篷内一时间出现难受的沉默。

    「腓力――」

    「没事的,帕曼纽。」腓力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但视线并没有对焦在对方身上。「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继续吧。」

    ……

    在接下来三天,马其顿军队继续对帕加塞港发出猛攻。一如腓力等人所料,面对他们的强势侵伐,城内的怯战情绪升到最高点,贵族党藉著这股趋势将民.主黨加以驅逐,並大開城門向他們投誠。

    而一直到马其顿军队驻进帕加塞港、安顿数日,福基斯的奥诺马库斯所领导的两万大军才出现在毗邻帕加塞港的克罗库斯大平原的尽头一角。

    这一段期间,培拉城的奥林匹娅丝则依旧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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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十字架刑最早由腓尼基人发明,但在埃及、地中海沿岸……成为普遍使用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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