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啊?你跑什么?刚刚不是还很理直气壮吗?对了,你知道什么叫隐私吗?没学过吧?你这个山上来的。”未臻见薛怜一个劲儿往房间里走,不说话不理他,火气也就“噌”地冒上来了。

    “你是不是不光监视我这一件事了?你应该知道我更多的吧?还是说,时时刻刻都在监视我?用你的超能力?”未臻跟着薛怜进了她的房间,薛怜却急急忙忙站在衣柜前面翻翻找找起来,沉默不言。未臻也就站在旁边看着她。

    “出去,我要换衣服了!”薛怜抱着干净的衣服往床上一坐,此时看起来很疲惫,脸皱在一起,双唇紧闭。

    居然还直言赶他出去?她是不记得这是谁的家了吧?看来真的是前段时间对她太纵容了,让她这么快就忘了本分和身份。未臻才不会听话地出去,依旧是直挺挺站在那里,盯着坐在床上的薛怜,不说话,不作为。

    房间一下子沉静下来,净得只听得见秒针的滴滴答答声,还有未臻鱼缸里的鱼偶尔吐个泡泡的声响——“啪嗒”。

    薛怜突然间急了,站起来就急切地推着未臻往外走,小臂上还搭着新找出来要换的衣服,随着推攘的动作也一晃一晃的。未臻虽然力气大,可别忘了薛怜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所以他还是被迫往门口退了。

    要是真的被她推出去了,岂不是太没面子吗?以后在薛怜面前更加没有震慑力了,正在未臻担心地想着的时候,视线越过薛怜的脑袋,突然就瞟到了床沿上一抹鲜艳的红色。迟疑间,再低头一看薛怜近在咫尺的小脸,泛着青白,带着些隐忍痛苦的意味,未臻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既然这样还学什么八点档的落水戏码?不知道不能着凉吗?这点常识居然都没有?”

    薛怜吃惊停了手里的动作,顺着未臻的眼神看向床边,顿时尴尬地无以复加。这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不许洗澡,用热水擦擦就好。换上干净的衣服!去啊!”未臻顺手把薛怜推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待薛怜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只见未臻把床单最后一角细心抚平,他抬起头来看着她,“发什么呆,赶紧过来盖上。”床单已经换上了干净的一张,薛怜盖在暖暖的轻柔的被子里,浑身很是放松舒服。一股强烈的暖意席卷身心,暖到骨子里去。未臻复又出去,十几分后,端着一碗蒸腾着滚滚热气的红糖姜水进来,递到她的嘴边。

    “我可以自己喝。”薛怜一副软糯嘴脸,发不出来之前的脾气。“别浪费,连姜吃!”未臻撒了端着碗的手,但是依旧是一副无缝可插针的嘴脸。

    伊消保持着这个看手机的姿势已经许久。他一扯嘴,还是忍不住再次笑了。谁能相信御瑾珠宝的少东家居然会没头没脑地给他打电话问“女人生理期吃些什么暖身?”这样的问题。

    可以说,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伊消的内心有数百只神兽奔腾,掀起阵阵狂沙,呼啸燎原而来……

    “呃……禁生冷,吃些清淡柔软的……可以熬些姜糖水——”

    “别废话!怎么熬?”

    伊消按捺住心中的沸腾,耐心将方法教给未臻。

    尾声时,“我说,你这是着了什么魔?堂堂未家大少居然亲自下厨了?还是给女人。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震的他们以为太阳西升东落了?我……喂、喂?”

    “嘟嘟嘟”声回答了伊消一系列的疑问。

    本来看见未臻来电,还以为是约吧什么事的,又或者是公事,放下手里的课题先来接应他,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来叫他做妇女之友的。这个山上来也的确是有些本事啊,把没进过厨房的男人训成了这个样子。

    “呼——好辣!”薛怜吞了一小块儿姜片,就已经被刺激得受不了了。伸着小舌头一个劲儿找凉气吸。“就吃这一片吧,好吗?真的太辣了,我真的——承受不来!”说着说着还唱起了前些时候学来的歌。未臻见她这样,想必是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脸上也有了些光彩,饶了她的小\\舌\\头,想把碗放回厨房。

    “哎,你去哪儿啊?”小手抓住他的衬衣下摆,紧\\紧\\的。未臻低头冷冷地看了一眼,说:“去刷碗。”“你别管了,一会儿我刷!”小手故意晃啊晃的,带的他的衣服也晃个不停。怎么了这是,她随便撒一个娇,他心里就泛起了水。

    “其实我没有想过要侵犯你的隐私,真的。”怕未臻不信,薛怜还竖起了手指作发誓状。“我知道,我没资格监视你,也没想把你捆绑在我的身边。今天真的是凑巧罢了,我的确是要找你,才会刚好跟到那里去。我承认,我看见你跟欧熹微在一条船上,我……我吃醋了,她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

    行啊,小丫头,最近跟着hellen学的词儿还真不少,这个典故都知道!

    “我就是不想看见她缠着你,不想你对着她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不要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跟着你了,好不好?”

    这一句“好不好”,问得是百转柔肠,千回荡\\漾,怎能叫未臻开口说出个——“不好”?

    这样的毫无遮掩,如此的心直口快,不同于大多数口是心非的女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心思直说,未臻喜欢这样的率直。

    “诶?你去干嘛?”

    “洗床单。”未臻把暖水袋搁在薛怜的小腹上,还是端着碗出去了。

    这是幸福吗?是暖水袋暖得人不知东南西北,今夕何夕,还是那一腔淳爱之心?多想让时间静止,静静享受他对着你说给你洗床单的话。可惜,试了几次,虚弱的薛怜还是放弃了回放时间的想法。

    只是靠在床头,听着厨房里哗哗的响声。趁着没事,又拿出羊皮来缝缝补补一会儿。

    ……

    回到家的欧熹微沉默寡言,家里人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阿姨在她的房间门口敲门送些食物的时候,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哭泣声响。叫不开门,只好是独自下楼……

    终于哭尽了身体所能挤出的最多水分,欧熹微看着面前湿了大半的床单,枕头,恨意丛生。那个莫名其妙的特助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学历不知底细?竟然一出现就笼罩了被她珍藏了那么多年的星光,欧熹微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在未臻的心里是不同的,是很特殊的,因为他不会和别的女人,除了他的至亲之外,同乘一艘小舟,近距离地接触、谈话。这种幸运的接近他的机会,欧熹微一直以为是她独享的。

    直到,薛怜的出现,她似乎打破了这个局面,也让事实清晰地展示在欧熹微的面前,想逃避都找不到安慰自己的说辞。她发现她好像是误会了这么多年,原来自己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特别的程度。

    想着薛怜的那张脸,欧熹微不自觉把小瓶磕破了角,金盏花随着水洒了一梳妆台。

    ……

    “未臻这个月到底投了多少钱在北美的矿,南非的那批钻石御瑾的底价是多少?还有,我让你打听的杂志社的情况怎么样了?这个月的珠宝版面被御瑾拿到了吗?”

    男人的话像是连珠炮,朝着她不断地强力袭来,不给人丝毫喘\\息的机会。她不知道要先回答他的哪个问题,又似乎各个问题她都不知道准确的答案。

    “杂志社负责这个版块的编辑,比较偏向着御瑾,但是至于会选择哪一家作为主要推荐,还没有给御瑾确切的答案,我也不太清楚未臻和杂志社谈的价钱是多少……”

    久久的沉寂。

    “没了?我给你几个星期的时间,你就给我这样不说我也猜得到的敷衍的答案?我给你弟弟买进口药的那些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你以为我是闲着没事干专门做慈善事业的吗?不想治病的话,就去远郊的山上买块地好了。钱,我来出。”

    “不要——是我不好”女人痛呼出声,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内心的煎熬,身体的疼痛使她受尽了折磨。“我一定会尽力做好你安排给我的任务,我弟弟的病,请您一定不能不管!”

    男人甩开了她抓着他胳膊的手,起了身:“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给我把我想要的,拿到我的面前!”

    冷冰冰的,像是此时深夜的温度,像是她现在心脏和血管的触感。

    ……

    “小怜你今天怎么这么细嚼慢咽的?笑个不停。”

    “是他说这种时候要方方面面注意才行,尤其是饮食。”又是淡淡的笑容。

    “hellen,你这个时候,弄脏过家里的衣物什么的吗?”

    “衣物?”

    当然是有不小心的时候呢。可是,她想起了那个男人,他看见车坐昂贵的皮椅上淡淡的红色痕迹后,大发雷霆,满眼尽是嫌弃,立马打电话半夜叫司机去洗车,将尴尬的她留在了街道上,然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开那辆车……

    “嘿!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你又干好事儿了吧!”

    “什么叫‘又’啊?人家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哈哈,你还好意思说。诶,这不是杂志社主编吗?怎么来咱们公司了?宣传部门主管一起陪着出去了。肯定是老板授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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